距那场战斗后,吸血鬼们貌似都平静了下来,至少这一段时间内猎人协会和秘密警察们都不再那么紧张了。不过K还是逃走了,还有K注射进身体里的药水都预示着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对于一个能在短时间内,几乎整合了上海三分之一黑暗势力的吸血鬼,钟叔毫不怀疑K的势力仅仅是他们所见到的那些,K会回来,他绝不会放弃在这里已经拿下的优势,这是阿信等四人都有共识而且确信的事情。而K的这次回归,将会有明确的目的和更加凶悍的战力。
不过,这些都要等到他回来之后吧。所以我们休息一会吧!这是钟叔的原话。
正午,家中的阳台上。
洛七把本想睡个午觉的钟叔硬是从床上拉了起来,陪他在阳台上练习刀法。蕾雅斜倚在落地床旁观摩,西决坐在阳台的围栏上抓着小野猫的下巴,小猫扬起下巴露出舒服的表情。
这所谓的“家”是钟叔临时租下的一个在郊区的别墅,所以人烟稀少,不远处住着一对老夫妇,他们偶尔出来浇花,看到常常在宽阔阳台上舞刀的洛七,也会很热情的打招呼,并且叫他加油,弄得洛七每次都不得不停下,不好意思的抓着他的光头说谢谢。
钟叔手上拿着一根铁棍和洛七在阳台上你来我往,极富有节奏感的金属碰撞声在阳台上响成一片,偶尔会传来钟叔的教导的声音:“那招太快了,就没力气!”,“气势!气势!”,“妈的,你傻啊!你这招在这种情况下用,就算把敌人捅死了,你也挂了!”
然后,洛七的光头上出现了一个红肿的包。
奇怪的是,经常来阳台上晒太阳的小黄猫,看到这二人飞来飞去的打斗,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西决的怀里,偶尔还会发出喵喵的叫声,好像在为二人喝彩。
“中场休息。”钟叔把铁棒丢在一边,对还在跃跃欲试的洛七说。然后,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啤酒,喃喃的抱怨:“妈的,一点都不知道老年人的艰辛,老子的中午觉!”
洛七见钟叔走掉,无奈的摇摇头又一个人对着空气砍了起来。西决探头望了望房间里面,开口问道:“阿信呢?怎么又不见了。”
“好像去上英语补习班了。”蕾雅从窗子旁走出来晒太阳。
“真是没教训,他不怕又被抓去吗?”西决脸有不快。
“所以,他把下午的课调成了早上,应该马上回来了。”蕾雅说。
西决好调侃道:“他去上什么英语补习班,是觉得国内的吸血鬼没挑战了么?想去外国混饭吃?”
“阿信说,那里的老师长得特别像他的初恋。”洛七挥着刀。
“初恋!?”西决惊讶。
“对啊!阿信说他小时候遇到了个一见钟情的漂亮姐姐,不过只有一面之缘,阿信还把当时身上唯一值钱的琥珀吊坠送了她,不过后面就在也没见过了。后来无意间在街上见到一个长得很像那个漂亮姐姐特别像的人,知道她在英语补习班教书,就去啦!”洛七回身一斩,刀震的空气闷响!
西决怀中睡着的小猫被吓醒,跳了起来茫然的环顾四周。
“那,那个老师,是那他的初恋情人么?”西决追问。
“已经证实可,不是!”洛七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挥刀。
“那他为什么还去?”
“都交了钱了,就算不是小姐姐,也要把课上完啊!”阿信坐在教室中有些郁闷的想。
不过,为什么晚上上课的是个美女,早上上课的是个老头?阿信看着讲台上一个老头唾沫横飞的老头,更加郁闷。
上课变成了无精打采的事情,阿信做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开始尝试着和自己的鬼灵对话,可是好像没什么反映。
自那晚之后,阿信尝试了很多种方法想和鬼灵对话,比如在自己的脑海中疯狂的想象、大喊:“哥们,你出来我们聊会儿?”、还在晚上细声细气的说:“老伙计,出来吧!这里没有其他人。”、甚至于在纸上写字,然后在自己的右前晃来晃去。
不过始终都没有出现过那晚的情况。他也问过西决和钟叔,不过好像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妖瞳发生过这种事。
而对于阿信的能力变强,这一点倒能解释的通。妖瞳会根据自身实力和瞳力的提升来掌握更多新的能力,就像西决在她的刚刚成为妖瞳时,她的鬼灵‘海尽之渊’也不过能召唤几只海胆和海龟罢了。
而妖瞳化时脸上出现的纹路,也会根据实力的不断攀升产生五次的变化,而这五次图腾的变化都会为妖瞳本身和鬼灵带来质的改变,被其妖瞳的祖先们命名为:鬼逐、无活、藏(同葬)修、大藏修、无想。
西决的图腾已经变化过三次,所以是藏修,而钟叔则是大藏修,至于阿信嘛!他是奇葩。
而并不是达到了无像的境界就能称之为强者,钟叔的一个大前辈曾经说过一句话:“无想,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当然,鬼灵本身的力量也是有强弱之分的,但不能凭借这个去判别一个妖瞳的实力,相比一个战斗经验丰富、对自己鬼灵的能力相当了解的妖瞳,只有空有一个强大的鬼灵是胜算不大的。
下课铃声很守时的响了了来,阿信收起桌上的笔记本看着周围欢声笑语,笑声感叹起来:“不用杀吸血鬼的日子真是轻松呀。”
“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女同学的疑问?
阿信一愣,心想:“这么小声你都能听到?”
“我是说‘吸血鬼日记真是太好看了!’”阿信假笑着回头。
“是么?你也喜欢看?我超爱NinaDobrev的耶!”女同学激动起来的。
“啊!哈!是么?我也很喜欢他,她打吸血鬼的时候很屌的!”阿信硬着头皮乱糊弄。
“啊?她为什么要打吸血鬼?她的男朋友就是吸血鬼啊!而且她的吸血鬼男友超级帅!人又好。”女同学有些讶异的看着阿信。
该死!阿信根本就没有看过‘吸血鬼日记’!
“哈哈!我说的是刀锋战士啦!说串啦!说串啦!对啦!我家里还养了只小雪橇,这个点它应该肚子饿了,我要回去照顾它了!”阿信看看手腕上并不存在的表,迅速逃离了现场。
阿信回到家后便和西决、蕾雅、洛七,在客厅里打牌。
“杀!”西决把杀牌丢到洛七面前。
“无懈可击!”洛七丢出牌,洋洋得意。
“不可以啦!你这个笨蛋!只可以用闪!”西决拍了洛七的光头。
“那我帮他出闪!”阿信从自己的手上的拍中,拿出一张闪盖到西决丢出的杀牌上。
“也不可以!!”西决大叫。
“为什么?我和他是一队的啊!”阿信满脸无辜。
“规定的不可以!游戏就是这么规定的!”西决怒视阿信。
“规则可以嘛!不要这么死板,来来!他闪掉了,该我出牌啦!”阿信一脸的坦荡让西决有掐死他的冲动。
“阿信,说说你初恋的事吧!”最早被杀掉出局的蕾雅突然问道。
“对呀!对呀!说来听听!”西决来了兴趣在一旁帮腔,和这家伙打牌太上火了,再说她对这个故事也很感兴趣。
“其实,也不算什么初恋啦!”阿信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阿信脸上难得露出羞涩的表情,几人的兴趣更浓了。
“快说!快说!”西决在一旁催促。
“是这样的,那天我从收养我的继母家里跑了出来……”
阿信十五岁生日的那天,他从收养他的继母家里跑了出来。原因是他不想收养自己的善良阿姨在受到困扰。其实阿姨早就发现了阿信的与众不同,偶尔有什么磕磕碰碰的,受点小伤什么的,阿信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阿姨也曾问过,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的阿信也没法说清楚。可阿姨并没有因此而对阿信的爱有任何改变,照样的把他照顾的很好。
这似乎是阿信遇到的第一个并不把自己当作怪物的人,那是十六岁之前的记忆里唯一温暖的日子。
可是三人成虎,阿姨收养了一个怪物的消息不知道是怎么,就传开了。流言蜚语的小声谈论和避而远之的目光都让这段原本很温馨的缘分出现了裂痕,甚至有阿姨的亲戚上门来劝说,让阿姨把阿信送回孤儿院。
可这些都并没有让阿姨做出任何放弃阿信的举动,这让阿信很感动,也感到非常的愧疚。
但是,任何奇闻怪事都是有保鲜期的,很长一段时间后,人们就很少再去关注这件事,而去讨论隔壁家老李的儿子被带了绿帽子的邻里丑闻。
阿信似乎可以就这么安然的享受普通人的日子,可是该发生的总要发生。
那一天,母子两面对面的坐着吃饭,阿信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突然,玻璃破碎的声音想起,阿信抬头一看,阿姨一脸恐惧的看着自己的脸,颤抖着的手可拿不稳瓷碗,白色的瓷碗碎片在斜找进来的阳光里显得刺眼!
阿信明白了。他那恶魔般的眼睛又钻了出来,再一次破坏了他的幸福。阿信抬腿就跑,等阿姨从惊吓中缓过神来,阿信早已冲了出去,她急忙追上。
阿信一边跑,眼泪一边止不住的流出,他听到背后自己继母的喊叫,让他停下、让他回家,可是他没有停下来,他知道如果回去,阿姨也许会有更多的麻烦,怪物终究是怪物,怪物就该有怪物的归宿。
在狂奔时,阿信还可以听见周围的人对自己的议论,甚至还有人看到自己的样子被吓到后的尖叫,最后阿信干脆把自己的右眼闭上。
终于,阿信不知道跑了多久找到了一个人烟稀少暗巷,确信阿姨不会找到他,他才停下。一边喘息一边流泪,然后他开始疯狂的大哭,用自己的小手捶打右眼,用头在坚硬的墙壁猛撞!一遍又一遍,墙上留下了殷虹的血迹,可阿信依然完好无损,只是心痛的支离破碎。
十五岁的阿信,还不懂得对厄运感恩。
阿信撞累了,蹲在墙角呜呜的哭着,哭了好久,哭到天都黑了。头上的血迹干了,风一吹就落在阿姨给自己卖的新衣服上。
“你为什么哭呀?”美丽的声音,在小男孩的绝望外响起。
阿信抬头,看到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
好漂亮。这是阿信的第一个想法。可是他怎么不害怕我呢?难道是我的红眼病恢复?
“我的眼睛?”阿信试探着问。
“对呀!你的眼睛很好看啊!红红的,好像兔子哦!”女孩甜甜的笑着。
阿信愣住。
“你好脏哦!哈哈。”女孩说着,从包里拿出纸巾,开始擦拭阿信脸上的泪痕和嘴角的鸡腿残渣。
“你也好漂亮!”阿信愣愣的说。
“哈哈!是么?谢谢。”女孩不会计较一个十五岁小孩的说话逻辑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善良的女孩,他也不曾想象过有任何人在看见自己变红的眼睛之后还能这么和自己面对面的说话。
心脏开始极速的跳跃,脸开始红,他恋爱了!其实爱情就是这么简单。
“好咯!赶快回家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女孩把阿信的连擦拭干净,用温柔的口吻命令。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他,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一把扯下戴在自己脖子上的琥珀,塞在女孩手里,头也不回的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