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死命的反抗,可终究抵不过滔天的力气,只能干瞪眼看着自己的手被送进变异魔物嘴里,活生生被变异魔物啃掉一只手。
凄厉的哀嚎声立体环绕,直至那变异魔物被消除都未曾消停。
似乎被扰得心烦,滔天冷眼的看了那人好一会后,剑一举,把那人解决了。
接着他随手从那排魔物中扯出三人。
那三人似乎已预料到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着什么,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求饶。
“魔尊大人饶命呀!救你放过小的吧!我们宁愿去苦工部干一辈子粗活,也不愿被这些怪人生吞活剜呀!求你了,魔尊大人!”
那三人衣衫褴褛,声声凄惨,连站立在一旁的魔物都连连别过头,不忍心去看。
然而滔天的心像是铁做一般,不为所动掰开抓着他锦衣华服的手。
他冷哼一声,一双眼锐利地盯着前方嗷嗷待哺的变异魔物,面无表情,像给变异魔物投食般把那三人扔了出去。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秘境,听得人揪心。
须叟,变异魔物狼吞虎咽的咀嚼声取代了这片凄喊,此刻正是他们吃得欢的时候。
滔天向前跨了三步,许是听见声响,一嘴里叼着手臂的变异魔物抬头,它眼里闪着幽幽的绿光,明显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面对变异魔物变得贪婪的双眼,滔天眼里却没有一丝惊恐。他高举着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砍下那变异魔物的头颅,从它嘴里扯出那只断臂,接着随手一掷,扔在那排魔物前。
紫华一直待在树丛里,看着滔天不断把人丢给变异魔物,又从宅们嘴里扯回那些人的残骸;让变异魔物咬他们,又把他们从变异魔物手中救回来……
直至那些人已经被他用光,变异魔物也已经被他杀光。
这是他的实验。
他在寻找着如何能让魔物不修练成人也能拥肉身的办法。
然而实验的结果却是令他失望的,他失魂落魄的站立在原地。
紫华没想到他也发现这个奇怪之处,她原本还想在残像消失前,拿自己这具已成魔的身体做实验的。
只是照现在看来,这已经不需要了。
滔天做的实验测试十分全面,完美地证明那些魔物只有在被变异魔物啃死时,才会留下肉身,也就是说这里并不能让魔物像人一样拥有肉身。
换句话来说,这个虚拟世界设计得并不完美,变异魔物能抱着魔物的残骸在啃,被咬的魔物却不能拥有肉身,待在这亦不能修得肉身,这一切都只是这个世界的漏洞而已。
而或许有一天,这些漏洞将会成为她的王牌,助她顺利跨越这些残像,或者是自保。
“0723,起床了!有人来探望你了!”
一阵警棍敲击铁门的响声惊醒了床上的年轻女子,她像做了场恶梦般,呼吸急促坐起。
女人有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只是此刻那双眼十分的空洞,似木偶的眼睛般,完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灵动。
她像新死鬼一样,无精打采的跟着前面的狱警,跟着他来到家属探望室。
窗外传来几声鸟儿的鸣叫声,轻快又短促,似是喊着自己的小伙伴来一同玩耍。
女人机械地拿起手边的听筒,扬声器里传出的是她熟悉的声音,只是那么熟悉的一个人竟叫错她的名字了。
她勃然大怒,如果说她刚才像只新死鬼,那她此刻就宛如一厉鬼,双目眦裂。
“妈!我不是蕊蕊,我是心心,只有一个心的心心,你们为什么老是把我和田蕊弄混。”
她语气里饱含着万分委屈,说着说着竟有泪水在眼眶内打转,似乎田母真的唤错她的名字一样,引得一旁不明所以的狱警侧目。
然而知道真相的田母却痛苦的捂住嘴,止住了哭声却没止住泪,两道泪水从她苍桑的脸颊滑过,填满皱纹上的细沟,没入她脖子上的黑色围巾。
“妈,我刚做了个梦,我梦见不是我杀的田蕊,而是田蕊想要杀的我,是姐姐想要杀我,该坐牢的是姐姐,不是我……”
田蕊似是没看见早已泣不成声的田母般,双眸穿过田母看着她身后的白墙,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梦。
田母始终一脸怜惜地看着她,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田蕊和田心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两人长得极其相像,从外貌上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分不清两人。
从性格上,都说双胞胎的性格是反着来的,一动一静,偏田蕊和田心不同。她们两人生性都是偏于活泼的那种,两姐妹的感情也从小就十分要好,从不吵闹。
只是这一切在两年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起因是姐妹俩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爱的人是田心,不是田蕊。
两姐妹的关系就是从那时起有了裂痕,从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变成了陌生人。
而令她想不到的是,田蕊竟会因为想要得到那个男人的爱,把田心杀了,并取代她,以田心的身份活着,直至入狱后也未曾回来。
田母用手背擦了一下泪,重新拿起听筒,坚定又惋惜地看着田蕊说:“你是田蕊不是田心,你是姐姐不是妹妹,是你杀了田心,蕊蕊,这些都是事实,两年了,你也该醒醒了。”
田蕊与田心的确十分相像,可作为她们两人的母亲,她又怎么会分辩不出她们两人呢?
田蕊说谎时眼睛会习惯性地眨两下,而田心则是会摸鼻子,这是一个十分细微的动作习惯。
然而从刚才到现在,田蕊的眼睛一直干瞪着,并未做出那个习惯性的动作,这让田母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提起来了。
田蕊似乎深陷于自己是田心这一认知里了,本想骗周围的人,却一个也没骗着,反把自己绕进去,骗了自己的心。
“蕊蕊,我的好女儿,你快醒醒吧!你是田蕊,不是田心,田心已经死了。”
田母轻轻诉说这令人痛心的事实,不顾自己悲痛不已的心,试图把田蕊唤醒,帮她从认定自己是田心这一泥沼中解救出来。
田蕊闻言,把听筒放下了,双眼空洞的直视着前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
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拿起听筒。
“妈……我是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