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娆的女人絮絮叨叨的抱怨,丁文听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属于决断明确又迅快的人,对也好错也好都后果自负,听不得这种既要又要,一时这样一时那样的认知模式。
没多久,客店的人送来了吃的,还抬来了洗澡水。
丁文就对那女的说:“吃完了快回去,一会有仇家找我要钱,没工夫跟你混。”
“哟!”那妖娆女人并不好骗,嘲弄说:“人家找你要钱还能上这?骗谁呢!真有我也不怕,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我被那老不死弄的不上不下睡不着觉,好不容易遇上了你,你不把我身体里的火给平息了,我今晚就不走了!”
“我没这义务。”丁文对这女人没什么好感。
“哟!突然发了横财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会说什么义务了?上回没吃饭没地方睡,大半夜跑我那睡客房,还缠着我在柴房里陪你乐的时候不说义务了?再上回我街上买东西被你撞着,非拉我到巷子角落里弄时不谈义务了?”那妖娆女人盯着丁文腰上的剑鞘,威胁说:“哼!你敢翻脸不认人,我就出去找地人仙来查查你,看你这身衣服战靴和腰上的剑是哪来的!”
“……要不是觉得你算不上大奸大恶,现在就给你一剑了。”丁文简直哭笑不得,换个人这么威胁他能忍着?
但这身体的记忆里,眼前这女人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这身体以前就怂恿过许多次,说要这女人把嫁的那个老头杀了,谋杀也行这身体动手也行。
但这妖娆的女人不肯,说是那老头对她不赖,反正也没几年好活,她到时得了老头的房子和家财也够本了,侍候几年就侍候几年,下不去心把那老头害死。
“就你,还说谁大奸大恶呢?要有报应第一个该死的就是你!”妖娆女人扑哧失笑,只当听了天大的笑话。
丁文既不能为此杀她,又不想麻烦,吃饱喝足了去洗澡,那女人侍候人倒是顺从听话,很有耐心的替他洗刷干净,她自己也洗了,又逗弄的他兴致昂然。
不过那女人自己却没一会就焉了。
末了还说:“你今天怎么不一样了?往常那么粗鲁蛮来,今天突然这么温柔。”
“大概今天心情好。”丁文不觉得刚才温柔,已经是很图快了,但比起这身体过往的作风,对比之下确实称得上温柔。
“哎,你弄了多少钱呀?要是发了大财,等老头死了,咱俩一块过吧。”
“你赶紧回房,我得睡觉了,明天有事。”丁文知道这副身体这几天确实没好好休息,之前被人掏光了兜里的钱,中间弄了点钱就去赌场输了,几天都睡大街,认识的女人恰好这几天都没空闲搭理他。
“瞧把你得瑟的!”妖娆女人撇撇嘴,抱怨说:“男人都一个样,没钱时哄我开心,有钱了就嫌我烦人想去找新鲜的了。”
那女人说着站起来,临出门又突然回头,回望过来说:“不像我们女人心软!就你对我这般,我还是不忍心不提醒你——明天一早啊先出城去,别在城里呆着。可是提醒你了啊!”
“明天城里有什么事?”丁文暗觉惊奇,明天城里是会有事,但问题是——这女人怎么知道的?
“我家里那老不死干嘛的你也知道吧?以前是做机关弩的,前些时候城主找他去主持了一批机关巨弩,老不死的说那弩定制的要求古怪,工期要求也怪。最近老不死的说,肯定跟红渊山邪物来这的事情有关,明天城里肯定不会太平,那巨弩的威力能连续贯穿几座房子,呆城里不安全,所以订了马车明天一早就出城,去隔壁城里玩两天再回来。”
丁文根据黑云仙派的情报,本来也知道灭仙会分会主联盟里的人准备结盟掀起内部兼并的战争,需要战争机器也没什么奇怪,却还是多了一句追问:“机关巨弩的定制有什么古怪?”
“具体我也不知道,老不死的说巨弩的箭不像是攻城的,但用来射鸟吧,也用不着那么大,而且还说什么机关巨弩的安置为了精度高,制作了是固定放置的,灭仙城又没人来进攻,安装固定的机关巨弩干嘛呀?也就明天那什么灭仙会的公敌来才用得上了吧?”
“那也不至于要出城躲吧?”丁文暗觉不寻常,灭仙会分会主联盟如果只是对付他,绝不需要机关巨弩车,就故意多追问些信息说:“难道巨弩数量很多?怕倒霉射进城里了?”
“老不死的说是做了很多,反正躲远点好,万一倒霉可就没命了。”那妖娆女人笑嘻嘻的说:“我回去了,记得出城躲着点就好了。”
“多谢提醒。”丁文送了她出门,那女人笑着说:“你还会谢人呀?算你还有良心。”
丁文对这消息颇为在意,一时没了睡意,翻窗跳出客栈,摸黑穿过街巷,直往城墙上去。
丁文此刻凭借这身体的记忆,对灭仙城中的环境变的十分熟悉,甚至于看到地人仙巡逻出现在哪里,大约就知道此刻是什么时辰,也知道接下来会在那条街遇到地人仙的巡逻队。
丁文上了城墙,却没发现被遮掩的东西,也没看见有架设机关巨弩。
‘这东西不在城墙上架设,还能在哪里?’丁文搜索这身体的记忆,也就知道了与灭仙会分会主联盟约见之处的地形,一时心生怀疑,于是纵跃出城,一路快步疾走赶过去。
约见的地方在城外北面,叫做灭仙山,也是最初灭仙会成立的地方。
丁文接近时,发现林中有星能珠的光亮,只是被纱布包住,让光不会射出去的太远。
丁文小心接近,发现有光亮处,是四个地人仙在守着布蒙着的巨物。
一个地人仙打着呵欠说:“困死了,还没试过一宿不睡。”
“熬着吧,谁让咱们是城主府的亲卫,城主说了此事重要,奖赏又丰厚,天天熬都值当,何况是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