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隐到底是没有得到黄衫女的回答,所有物资准备妥当后,又在海宁州等待了近一个月的风向。
这期间考虑到远航出行,风险莫测。
徐隐没事就按照青铜残剑投影出来的往日书籍,自己做了个倍率不是那么高的望远镜。
然后又用这望远镜和尺规制作了一个简易六分仪。
所有准备完毕后,当即扬帆出航往东而去。
此经跨越黄海,直抵朝鲜,平时没有哪支船队敢这么玩。
以这个时候的航海技术,海船行驶范围通常不可能距离海岸太远,否则极易在海上迷失方向,活活困死。
要去往朝鲜往往也是沿渤海海岸航行而去,怎都不会迷失方向。
徐隐敢这么直接脱离海岸直行,是因为他可以使用六分仪依据星辰与太阳计算自身在海上的经纬度。
他将六分仪使用方法和原理教给船老大郝都,以至船老大惊为天人,在爱不释手的同时,对徐隐恭敬无比。
海船就这么依赖罗盘和简易六分仪无惊无险的到达了朝鲜。
之后进行一番补给…当然,海盗嘛,所谓补给其实也是用抢的,不过抢这些异族,众人都毫无心理负担。
而后前往日本,此时的日本因数十年前蒙元攻打的缘故,处于闭关锁国状态,船只无法靠岸,只能沿岸边一路北上航行。
有机会就寻薄弱点登陆,抢一波当地领主,徐隐甚至还介入过几场内战。
结果明明是一艘三桅海船,两个月下来,居然肥得流油。
甚至因为徐隐闲得无事,补给期间介入几场日本内战,还无意救下了十几名铁匠木匠皮匠和武士。
此时的日本正处于南北朝时期,南北之间打成一锅粥,北方原本略强,但日本一向流行下克上的习惯。
因此北边内部也时常爆发动乱,指责室町幕府的正统性。
简单来说,北方派系代表的是地主武士阶层利益,而南方派系代表的皇室与文臣寺院的利益。
徐隐所介入的几场争斗,属于北朝室町幕府内部斗争,几个反叛幕府的领主被剿灭。
徐隐恰逢其会,救下了逃亡中的武士和匠人,顺便因为船只维护等方面考虑,便将这些人收纳下来。
由于日本向来有尊华思想,再加上宋灭之后,也有一些士大夫逃亡日本。
因此在日本文化阶层当中,亦不乏懂汉学之人。
加入的这些人当中,地位最高的那名武士新田义助懂汉语,可以直接交流。
其余武士,有一半不会说,却能书写汉字,可以通过手书交流。
因此在船上倒也能指挥得动这些人。
这些武士并非庸手,都有一流好手的实力,不然也不可能从兵败当中逃脱。
其中武士首领新田义助有着普通江湖门派长老的实力,剑法凌厉非常。
徐隐没事就会和他拆招,感悟其剑术之理,用来增强自我剑术。
船只越航行向北,天气越冷,冰山暗礁越多,速度不由越发缓慢。
仅凭劫掠而来的皮草,已很难保暖,而携带的煤炭虽然足够,但不知前路航程多远,只能尽量省着用。
徐隐和黄衫女一番商量,只能说万幸这艘船上,除了工匠之外,所有人都曾习武,纵然不会内功,外功底子也不弱。
徐隐思来想去,决定传授一些基本的内功给所有人,再怎么说也能微微抵御一番严寒。
众人耗时五个多月,路途中几度迷失航向,甚至触礁遇险。
中途大修四次船只,才晃晃悠悠的于白令海峡尽头看到一处高耸的火山。
此时,就连情绪没有太大波动的古墓派众人,都忍不住大声欢叫起来。
登岸后,徐隐看着这艘破破烂烂,几近报废的海船,由衷感叹出声。
船老大郝都拍了拍徐隐的肩膀,“徐大侠,这番奇景,恐怕也只有冰火岛才具备了!”
徐隐说道:“此来船只损毁严重,又需一番大修,好在我们不缺工匠。郝师傅就劳烦你约束众人,固定船只,莫要让风浪给毁了,我先和杨姑娘他们上岛一探!”
黄衫女和古墓派八名男女弟子,正好奇的打量岛上景色,一半为冰,一半为火,着实壮观!
徐隐走到黄衫女身旁,这一路上他指挥若定,厘定航线,劫掠补给,事事操心,所做决策又十分精准,因此威信颇重,便是古墓派几名弟子也对他执礼甚恭。
此时见徐隐有话对黄衫女说,便纷纷知趣站开。
徐隐指着远处说道:“别看这岛看似很小,若是再往东行,即便是伐木为舟,都可以抵达另一处大陆,那个地方物种丰富,粮食多产,更盛中原。
我们此来人数太少,若是再多十倍,必能殖民于此!从那条大陆再往南行,更是气候怡人,平原广袤之地,堪称神赐之地!
总有一日,待天下太平,我必定率领数万之众,在此建立华夏传承,使我文明于海外开枝散叶!”
徐隐手指之处,便是阿拉斯加,往南就是广袤的北美大陆,那里除了印第安野人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匹敌华夏!
黄衫女听得神往,又有些不信,“你并未来过此地,且在船上之时,所复述的张翠山等人话语,也显示他们并未向东探索过。所以你为何知道这些?”
徐隐哈哈大笑,“徐某为生而知之者,杨姑娘可信?”
黄衫女摇了摇头,无法相信海外之地会有那样的地方。
“如果真像你所说,存在那样一片富饶的大陆,又怎会没有诞生一个强大的文明?
即便是西域大漠,亦不乏跟随商贸绿洲而发展起来的城邦文明。
宋时又因东进,佛教衰微,将这些商业城邦连成一体,具备共同的信仰,如今更是难以撼动。
那等环境恶劣之地都是如此,远处既是天府之国,自当有强国存在,绝不可能如你所说一般只有野人。”
徐隐一滞,没想到黄衫女连西域文明都了解。
至于美洲大陆为什么没出现堪比罗马大汉的那样标志性的文明,他也不大知晓原因,因此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只说道:“信与不信,我们总之都要留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不如做舟一探,如何?”
黄衫女嘴角挂着笑容,还未回答,忽然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
“老夫在此十余年,从未知晓往东还有更大的大陆,如果你小子说的是真的,那老夫可要好生见识一下!说吧,你们这群人从中原远来此等荒僻之地,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