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呢,有一头北极熊。它闲得无聊就开始拔自己的毛,拔着拔着,它突然说了一句‘呼,好冷~’。”
我抱着肩膀跺脚向手里的遥控器抱怨道:“大哥,我都快被冻成老冰棍了你就别在那讲冷笑话了!”
三月底的深夜仍旧冰寒彻骨。
我与遥控器一起再度巧妙地绕过了门卫的警戒,鬼鬼祟祟地进了教学楼,来到了那间会闹鬼的女厕。
对了,不要问我教学楼晚上为什么不锁门,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
十点三十分。
“你说她到底什么时候出来阿?”
我问遥控器。
“小爷怎么知道具体时间,”遥控器懒洋洋地说道:“怎么也得到接近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吧。”
“都那个点了,你说她们女生是怎么发现厕所闹鬼的?”
“据说是某位女学霸晚上不回宿舍就在教学楼里学习睡觉,大半夜起来上厕所时不小心遇到了吧。”
学霸的世界真是我辈所不能理解的。
仰望。
我看了看女厕所四周光滑的瓷砖,散发的气味依旧如此迷人。
“你竟然连这种小道消息都知道,你真是刷新了我对你的评价。”我调侃道。
“这种事用膝盖也能想到是电线杆那个特务头子探听到的,跟小爷一毛钱的关系都木有!”
“哟,真的假的?没有想到你还是个无比正直的人呐。”
“小爷本来就是。”
“正直的人,”我笑了一下,说道:“那就是直男咯,哦不对,是直遥控器。”
“小爷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遥控器的反应倒是不咸不淡。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下午与毒舌学妹所进行的有关于人类婚姻观的对话,我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说你们遥控器都能娶几个老婆,到底是一妻多夫制还是一夫多妻制阿?”
不要怪我莫名燃起八卦之魂,只能说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深夜女厕的枯寂,巴不得有这个有趣的话题来帮我消除恐惧与寒冷。
没想到竟然点燃了遥控器这家伙的怒火。
“你管那么多干嘛!等你自己找着对象以后再说吧!”
遥控器一边在我手里疯狂震动一边咆哮道。
咦?
发这么大火。
我是不是一不小心戳到了它的痛处。
难道是它被别的遥控器甩过?
哦不对。
像这种恼羞成怒的家伙多半是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吧。
哈哈哈,好像一不小心发现了了不得的八卦呢。
欸,等一下。
我好像也没见过别的会说话的遥控器阿,这家伙没谈过恋爱这种事好像也无比正常。
这么一想,我竟有些气馁。
“喂喂喂!”遥控器语气有些危险地说:“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可警告你,不许黑小爷!”
“我哪敢阿。”我脸上赔笑。
“哼,”遥控器冷哼一声:“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快好好思考些眼前这些麻烦该怎么解决吧!”
说的也是。
遥控器难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从我写下那个鬼故事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周多的时间。眼前的麻烦其一便是困在女厕的女鬼王甜甜,其二则是养着地狱犬的王晓鸥一家。
而且冥冥之中,这两件事好像还有着些许牵连。
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不禁一阵头疼。
如果没有那么多麻烦就好了。
我不过是想好好写一本小说!
唉。
长叹一声。
突然手里的遥控器急促震动了下,急声道:“有人来了!”
我不由得摒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向女厕门口走去,微微露出半个脑袋向外瞧着。
女生厕所所在的位置是走廊的尽头,从楼梯口上来到女生厕所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一侧是四间紧锁的教室,而另一侧全是有开有关的窗户,因为是四楼所以并没有安装防盗网。
“噔,噔。”
脚步声远远地传来,果见有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从楼梯口出来直向这边走来。
遥控器这家伙就还有这么个好处,能当台单兵作战雷达用。
月明星稀。
那个人影越走越近。
脚步声在寂静的教学楼里清晰可闻。
模糊的黑影如同一团浓郁的黑雾扑面而来。
我的心不由紧张得提了起来。
咦?
我揉了揉眼。
好像看到长长的双马尾摇晃了下。
正待细看,那个已走到走廊中央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不会是发现我了吧!
寂静。
完全停滞住的寂静。
“哧!”
一声闷响!
两道蓝色的火焰陡然从走廊地面上燃了起来,并迅速蔓延,那个人影如同看傻了般一动不动,任由那火焰瞬息合围成一道圆圈把她困在里面。
我躲在女厕都看呆了。
这一手当真是帅气无比。
虽然不知道这看起来弱弱的蓝色火焰到底有什么用,但至少像变魔术一样神奇。
这样一步就能跨过去的火焰圈真的能困得住人吗?
我大概撒泡尿就能给浇灭了吧。
真是粗鲁。
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弱智的一面。哦不对,刚刚我只是小小的吐个槽活跃下这有些紧张的气氛,我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弱智。
虽然看起来这火苗除了颜色妖异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那人影谨小慎微的动作却已从侧面彰显出这道火焰的可怕之处。
我不敢出声询问那自诩百晓生的遥控器。
走廊如此寂静,我只要一开口便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现在看来,这个教学楼里不光有自己和那被困住的人影这两个人,毕竟还有那埋伏袭击那人影的人仍未现身。
那火焰想必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埋伏下的,虽然不知为何并没有袭击我,但多半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被袭击的价值吧。
这么一想。
好像自己就更没用了。
走廊的窗户外忽而发出几声轻响,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
蓝色火焰隐约照亮了被困住那人的下身,显出两条无比纤细的腿来。
被困住的那人好似毫无办法般,竟没有做出任何脱离困束的尝试,最后直接把胳膊抱在了胸前,仿佛是在安心地等待那埋伏者的出现。
那埋伏者去哪了?
为何迟迟不曾出现?
窗户边又发出了些奇怪的声响。
一个有些有气无力的声音隐隐传来,飘荡在幽暗的走廊里。
“我说,师兄,咱,咱们,下次再埋伏隐,隐蔽的时候,能不能不,不要再像个,像个壁虎那样扒在窗户下面了,时间还辣么久,我,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已经没什么力气再翻窗户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