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他们商议了野战的细节,这一次,新军分出四个营作为先锋抵挡八旗的第一波攻击,也就是八旗的铁皮车重步的突击。
而剩下的四个营和四万京营兵作为中军策应,同时分出一万五为左翼,客军八千多人和京营两个营共计一万四千左右为右翼。
这是一场决战,没有太多计谋方面的布置,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
正面战场上,大军布阵,便是以堂堂正正之师推进,计谋在这样的大场面上会有些苍白无力,甚至会弄巧成拙。
到了这时候,就是比拼军队的综合素质,包括军备,训练,士气,将帅等好几个方面。
当然,既然说了以正合,那自然还有以奇胜,这里的奇,是指大军的后备军队。
大军交战之后,统帅手中都会留有一定数量的军队作为后备队,用以支援,以及作为奇兵,用来打破战场均衡的局势,以此取得胜利。
当然,若是敌军在军队数量,以及正面交战就处于下风,胜局已定,这支后备军队就可以用来追击败军了。
商定好计划后,孙传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的中原本摆着佛像的佛台上放着的是朱元璋的牌位。
孙传庭拿出三炷香上前祭拜一番,说道:“臣孙传庭拜见太祖陛下,臣已经和同僚商议,将与东虏在盖州城外野战!”
话音一落,朱园便出现,他问道:“有把握吗?”
孙传庭点头道:“臣等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即使不能战胜东虏,但也不会战败。臣之所以选择野战,就是为了消耗东虏的兵力。
东虏人少,自然兵少,而我大明人多,就算战死上万人,也可以很快就得到补充。但是东虏步行,他们的补充比起大明困难太多。
陛下,只需要我军与东虏多消耗几次,东虏就会失去主动进攻的实力,此消彼长之下,东虏必败无疑。”
朱园点头道:“你说得对,东虏经不起这样的消耗,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有了朱园的同意,孙传庭心中更加有信心了。
朱园随即回到了太庙里,这些牌位想当于他的传送点,只需要对付呼唤,他就可以出现,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出现。
回到太庙的朱园立马召集所有的皇帝,说道:“辽南那边,孙传庭打算和东虏在盖州城外进行野战,谁有兴趣去看看啊?”
朱棣,朱瞻基以及朱厚照站了出来,只有他们三有着亲自领兵的能力,至于朱祁镇就不想站出来被朱祁钰羞辱了。
朱园点头道:“好,等会你们三个就和咱去辽南看看,现在的战争方式已经改变了,虽然你们以前带兵还行,但是不要固步自封。”
朱厚照连忙问道:“太祖爷爷,您这可以到处飞来飞去?”
朱园笑道:“我可以随即传送到任何一个刻着咱名字的牌位上。而且只要咱愿意,你们也可以从咱的牌位处进行传送。
所以,之后到了其他地方,不要偷懒知道吗?咱随时都可以找到你们。”
说罢,朱园就带着朱棣等三人前往辽南,不过瞬间,他们就到了盖州孙传庭的房间里。
朱园说道:“明天就是大战的开始,我们先等一等。”
紧接着,朱园就带着他们几个附身在一只飞虫上,飞向外面,朱园指着外面守卫的神机枪说道:“最新的神机枪,射速很快,鸟铳装一枪的时间足够他装三枪。”
接着他说道:“装备这样的神机枪,只有将领指挥得当,守城会更加容易。”
随后,朱园带着他们去军备库里看了看野战的火炮等,他一边带他们看,一边讲解了很多新的战争方式。
朱棣等三人连忙点头,朱厚照更是直接说道:“孙儿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了。”
翌日一早,盖州城内的明军迅速集合,随即一批又一批的出城布阵。
明军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后金的注意,皇太极在收到消息后,立马就让八旗兵开始集结。
不久,一名手下将领进入大帐,说道:“大汗,明军已经离开盖州城,往我军大营而来。”
皇太极有些惊讶,连忙问道:“他们距离盖州城多远了。”
“已经距离盖州城三里远了。”
皇太极有些欣喜道:“看来明军打算和我们在城外野战,这可是个好机会。”
范文程连忙出言道:“大汗,奴才以为,应该小心为上,毕竟事出反常即有妖,明军自萨尔浒后,就未曾主动与大金野战了。”
阿敏和莽古尔泰这一次都没有说话,毕竟他们之前夸下海口,结果广宁成还是丢了,不仅丢了颜面,而且还被皇太极趁机处罚,如今他们的和硕贝勒地位被剥夺了。
他们现在更希望皇太极能出丑,以解心头之恨。
其实他们能从广宁活着回来,也是袁可立的手笔,他知道阿敏和莽古尔泰跟皇太极之间有矛盾,才故意放他们跑了。
可惜袁可立没有算到,皇太极可以压制这两个人。
皇太极一看之前总是反对他的阿敏和莽古尔泰不说话,心中舒爽了许多。
对于范文程的建议,皇太极点头道:“本汗知道,不过,既然明军主动出击,本汗就不能后退,命令全军出动!”
很快,后金八旗大军出动,他们就在自己军营外布阵营地,而皇太极也爬上了瞭望塔观战。
上午八点,两军相距数里布阵。朱园等四人就在高空上看着。
八点十分,明军率先出战,只见明军先锋新军四营缓缓前进。
朱园给朱棣他们解释道:“这就是我昨日说的线列步兵战术,如今我军步兵以线列步兵战术推进,后面的火炮也在徐徐推进。
到时候,我军火炮会对敌军进行炮轰,掩护步兵前进,然后步兵靠近敌军只有五十步时就可以射击了。
这些八旗兵的射术很厉害,但是那也是在二十步到三十步内,我军在五十步处射击,中靶率在九成以上。
不过这是理想的情况,现在八旗兵的战术便是前排都是铁皮车和重甲步兵,所以线列步兵战术是有缺陷的。
所以,你们可以注意,我军中心部分也是和八旗一样的安排。”
朱棣等人连连点头道:“果然和我那个时期不一样了,爹真有远见啊。”
朱瞻基也点头道:“这些火器的出现,对东虏这样的小势力来说,是致命的威胁啊。一粒小小的弹丸就可以破甲。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我大明可以源源不断的训练出拿着神机枪的士卒,但是东虏想要一个合格的兵员,至少需要数年的时间来等待一个旗丁的成长。东虏必败无疑啊。”
朱厚照很是认可的点点头,他也是如此认为。
不过朱棣转而说道:“说是这么说,之前大明的局势又为何岌岌可危呢?之前的大明拿出自身的实力,也应该只是赢的苦难一些才对。”
朱园点头道:“你们说的不错,按照大明的实力,最多是赢的苦难一些才对。”
朱瞻基接话道:“难怪太爷爷说东虏不过是癣疥之疾,真正的是大明的根基出了致命的问题。”
朱园点头道:“不错,这个问题,不少人都知道,有的献出自己的生命去改变,有的只是修修补补,有的只是想在大明死前壮大自己。
可惜,顽固势力太过强大,这样的补救只不过是让大明回光返照一下。
想要打破重来,需要很大的勇气和魄力,而且,一旦选择这样的方法,大明必然动荡不安。
但是咱必须动手,大明已经到了不变革就会死的地步上了!”
朱棣当即说道:“儿子明白,而且儿子相信,爹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朱厚照拍手道:“不愧是太祖爷爷,就是有魄力,孙儿还是太年轻了,魄力不够啊。”
朱园咳嗽一下,连忙说道:“先看此战。”
说话间,明军的上百门野战火炮齐发,落入八旗兵先锋阵列之中,数十辆铁皮战车被打烂,战车后的士卒也出现了伤亡。
不过八旗兵还在冲锋,在扛过两轮炮轰后,他们就和明军接近了,战车后的八旗兵们进行一轮抛射后,然后拿出短兵,冲入明军阵内。
随着两军的重甲步兵短兵交接,在后方等待的骑兵立马出战,在战阵左右空旷地带,双方骑兵交战。
另外一边,在客军战场上,这边的八旗兵并没有使用铁皮战车,所有的铁皮战车都运用到了主战场上。
客军这边,马祥麟自动请缨,率领白杆兵位于前排,其后是韦思忠的狼兵,以及京营兵,而公沙率领的葡萄牙营队在侧翼一处山坡上。
主战场开战后,进攻客军的八旗兵们就骑着战马冲向白杆兵,在到了三十步后,前方的八旗兵下马列阵,后面的八旗兵拉弓搭箭,坐于马上射箭。
至于骑射,那要求很高的,骑射的距离很短,不会超过二十步。
下马列阵的八旗兵在箭雨的掩护下,朝着白杆兵靠近。
马祥麟被人亲兵保护着,他对左右喊道:“敌军就要进攻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杀上去!”
白杆兵的战法很简单,那就是进攻,而进攻的阵法是尖锥阵,一般以二十四旗为阵,各旗以二十五人为队,组成是旗头一人,依次排列为三、五、七、九人,形成尖锥状队伍。
其余士兵列于阵后,如前排一人倒下,依次补上,以保证队伍的严谨,若前者败倒,则二重居中者补上,两翼亦然。胜负以五重为限,若皆战败,则胜无望。
而且这一次可是马祥麟率领自己的嫡系五营出战,这五营兵马的军备那可是盔重十六斤,衬以厚絮,如斗大,甲重者数十斤,利箭不能入。
这也是为什么,马祥麟敢当前阵的底气,那就是八旗兵的箭矢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威胁。
白杆兵在马祥麟的号令下,直接顶着八旗兵的箭雨,向还在列阵的八旗兵发起突击。
很快,没有完全列好阵势的八旗兵就遭遇了白杆兵迎头痛击,不过八旗兵也是军纪严苛的军队,双方当即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在山坡上的公沙看着下方原始的冷兵器厮杀,说道:“原来这就是帝国的敌人,真是一场野蛮血腥的战斗。”
一旁的安东尼奥连忙问道:“长官,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公沙当即说道:“现在敌军的正前方顶着极大的压力,你看马将军的队伍已经破开敌方的第一道阵线了。我们再等等,等敌军那群坐在马上的士兵投入战斗,我军就可以出动了。”
随着马祥麟部的猛攻,以及韦思忠的狼兵也杀入八旗兵阵中,领兵大将的杜度脸色十分难看。
而随着京营的两营兵马向杜度部右翼移动,杜度不得不让剩下的那些还在马上射箭的八旗兵组织起来,前去抵抗京营兵马。
没过一会,一名亲兵喊道:“主子,您看那,又是一支明军!”
杜度抬眼一看,不到千人的小队伍,他连忙说道:“让阿吉注意一下。”
“是,主子!”
公沙正带着自己的队伍靠近杜度部的左翼,他看到敌军没有出兵阻拦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立马说道:“先生们,我们被敌人小瞧了,接下里让我们给他们一个教训!”
很快,公沙率部转移到了杜度部的左翼,他立马下令自己的五门野战火炮开炮。
随后他便率领自己剩下的几个连队朝着杜度部发起进攻。
遭遇炮击的甲喇额真阿吉不得不派出一个牛录前去牵制。
公沙看到对方终于出动数百人前来迎来,他立刻拔出指挥刀喝道:“先生们,为了葡萄牙的复兴,拿出你们的勇气来!”
队列中,号手和鼓手们吹起了葡萄牙的国歌,士兵们踩着鼓点,踏步前进。
很快,那数百八旗兵进入了百步的距离,公沙当即喝道:“立定!装弹!”
敌军在他们装好弹后距离他们只有五十步了。
“瞄准!射击!”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