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不管是文官还是勋贵都在打探皇帝与客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当天发生的事情,知道消息的小太监们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什么太祖高皇帝显灵,在太庙鞭打了客氏,他们才不会信呢,要是太祖高皇帝显灵了,那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至于那太医院跟漏洞似的,文官们找他们打探消息,去查看客氏的太医们也是一脸疑惑,不过有一个太医说道:“老夫听那魏阉和客氏说。
太祖爷打你恐怕是打伤了你三魂七魄,所以你身上没有伤痕,但是你依旧感觉到痛。”
当吴怀贤把这个消息告诉顾秉谦,顾秉谦连连摇头道:“真是荒唐,怎么会这样呢?”
施凤来皱眉道:“首辅,不管我们怎么打探,宫内都是这个消息,我们不得不考虑,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太祖高皇帝显灵了?”
顾秉谦脸色严肃道:“羽王,此事不能仅凭猜测,真要是太祖高皇帝显灵,他的话我们听不听,以前我们可是用祖宗条例不可更改阻止陛下啊。”
施凤来眼睛一睁,吐出一口浊气道:“是我糊涂了,此事,我们死不承认!”
顾秉谦打算继续借助王恭厂大爆炸一事继续上书,请皇帝修省,并且奏疏的言语之间都是指向魏忠贤。
随后王永光继续上奏,随后被礼部尚书李思诚赞扬王永光,并且希望天启立刻颁布罪己诏。
朱由校当即御批:灾变示警,已有旨上下痛加修省。若举朝臣子都能洗心涤虑,守正奉公,自然天意可回。
何得专指王永光一疏为言?而且题本和奏本弄错,用印大臣以后举动还要谨慎。
在朱由校批评李思诚之后,王永光立马上书:臣请陛下公心治国,使人情帖服,便可望天意挽回。若圣意未回,天威愈赫焉。
朱由校随即御批:今疆圉未靖,你部能悉心运筹,矢图安壤,即系修省实政,何必合词求罢。况进言有体,大臣尤宜详慎,疏内以危言激变,明是要君为首的,姑不究。
但是紧接着吏部尚书王绍徽的上疏则更为激烈,直接批评皇上不知轻重缓急,民命之所关,安危之所系,举措政纲皆本末倒置。
并告诫皇帝,刑赏乃君主之权柄,不可滥兴大狱,屈打成招,否则只会天怒人怨。
这显然不像一位臣子对君主说话的语气,其间充斥着教训和指责。
因此,朱由校御批驳斥道:振刷吏治是冢宰的本职,若能使天下官员廉洁奉公,百姓自然安居乐业,并且质问内府近年来发放帑金将二千万为何不知下落。
而近来大盗公行,官民受害,严刑重罚势所必然,并再次责令大臣进言有体,屡旨甚明,以后还宜谨慎。
南京掌道御史游风翔也上疏提出省刑、薄税等请求,被当即降职。
但王绍徽对这一警告却不以为然,在回奏的时候,虽然承认官员对于时局负有一定责任,却仍坚决要求缓赋税、停殿工、轻刑罚、礼遇士大夫,再次惹怒天启而受到严责。
刑部尚书徐兆魁等人,在奏疏中,也根本无视圣谕的内容与皇帝的愤怒,仍大唱停殿工、薄赋役的老调,同样受到严叱。
这次提议皇帝修省中,河南道掌御史王业浩、河南道御史贾毓祥、南京掌道御史游凤翔等人也有省刑、薄赋、体恤民力、与民休息等等方面的请求。
这些人之前都是阉党,但是的行为无异与阉党分裂。
除去游凤翔是被天启立即免职退回为地方知府作为杀鸡儆猴的惩戒外,其余人都只是口头警告。
朱由校没想到王恭厂大爆炸一事会有着这么大的影响。
其实这是一个导火索,实际的原因,大概是魏忠贤弄死杨链的手段,让部分阉党心中颇为恐惧。
结交魏忠贤的大学士魏广微上疏:涟等在今日,诚为有罪之人,在前日实为卿寺之佐。纵使赃私果真,亦当转付法司,据律论罪,岂可严刑?……勿论伤好生之仁,抑且违祖宗之制,将朝政日乱,与古之帝王大不相侔。
在魏忠贤之前,党争最多罢官罢了,但是魏忠贤这般杀人,打破了以前的规矩,所以引人不适。
天启皇帝颁发了一道长长的圣谕,对诸臣的批评从四个方面给予了回答,并对他们再次予以严叱:其一、殿工:皇极殿工已完八九分,只用银一百五十万两,不摊派,不扰民,不奢求壮丽,不仅还有一百余万两尚未上交,就是皇考所发一百万帑金尚有剩余。
趁此时机,内外臣工协心并力,通融樽节,既可以事半工倍,又一劳永逸,若骤然停工,浪费反多。
其二、减免赋税之事:正当民穷财尽之时,现已开始筹划改弦更辙,调剂减省之策,即将谕令诸司举行实政。
其三、省刑法:值天下多事之秋,大盗公行之时,龙袍、内库尚且被盗,严刑重典正当其宜,而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
今后司法务必罪罚相当,不可过重。
其四、崇养士大夫之事:皇祖尊崇士节,刑不上于冠绅,可士人却不知自爱,争相为奸。
周宗建良心丧尽,玩弄权术,欺君年幼,稍稍讯问却又认莫须有之罪,而官员也上下瞒报;周顺昌蔑旨欺君,虽遣役贪狠,咎由自取,且故意与重犯结为姻亲,显然是藐视君威;黄尊素分赃自肥,扰乱朝政,罢免闲住后又横行乡井。
夫朝廷重士,士实自轻,朝廷建官,官反侮上。你每大臣任重股肱,道崇忠直,若皆事不课实,过忍归君,一体何居?靖共安在?
这几日的奏折着实把天启气到了,魏忠贤做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他的暗示,指责魏忠贤,那就是在指责他朱由校,而对于文官们的龌龊,他也清楚。
这些人太过于过分,朱由校写下这份圣谕训斥群臣。
不过吧,这可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