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是以前的凌峥受重伤摔马,昏迷不醒。云中鹤便是他第一眼就看到的人。
后来问了几个士兵,他才知道,云中鹤算是他的贴身侍卫,在军中也有着不小的权威,对他很是忠心。
后来,他帮助了凌峥干了很多事情,他也就慢慢成了凌峥非常看重的人。
他总觉得他和凌曦有着什么共同点,比如:不喜欢背叛。喜欢忠心的人。
刚才云中鹤躺在他的床上,完全是因为,凌峥看他太累了,就强行让他休息了。
云中鹤虽然很不同意,誓死在他身旁守着,可在凌峥的威逼利诱下,他还是去睡觉了。
没想到,凌曦突然来找凌峥。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幅场景,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云中鹤以最快的方式穿好了衣服,在凌峥身旁请了个退,便赶紧跑出去了,还不忘帮他俩把门关上。
凌曦笑着看着云中鹤跑掉,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个云中鹤绝对是个很怂的男人,很持家,但在外交往不行。
凌峥看着凌曦那近一年没有见过,消瘦的面庞,终于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突然,他晃了神。
其实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凌曦基本上就从来没有笑过,凌峥问过她,她只是淡淡的和他说了一句,她那段时间有些累。
确实,一方面那段时间任务很多,他们都很忙,而且日子没有分在一块,很久都不会见上一面。
"咳咳。"心中突然有种悲恸,凌峥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找我有事吗?我可以帮到你的,我都会帮你。"
凌曦听到凌峥的声音,才看看回过头,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失。
"那个,我想问你借一辆马车。"凌曦不好意思的说着。
这荒郊野岭的,她今天就光去附近的镇上买药材,就花了不少时间,沿路看了一下地形。
皖南多山水,京城离那很远,他们还需要翻过几座山才能到皖南的嘉陵镇。
而山路崎岖,本来全队的人都没有关系,可谁知这**意突然病倒了。肯定受不了颠簸,所以她才来问他要马车。
"大姐生病了,我怕山路崎岖让她病重了。到时候肯定瞒不住伯父,到时候伯父生气了,大姐肯定会不好受。"
看他没有做出回答,凌曦又补充到,然后悄悄的看了一眼男人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
过了好长时间,男人才开口。
"好的,你让云中鹤带你去拿一辆马车。"
凌曦谢了谢他,便赶紧出去了,刚到外面,她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实在受不了和凌峥在一起,特别是一间房子里的感受。
那种总觉得让她觉得压抑,心痛。
云中鹤也在外面等着,见凌曦出来了,恭敬的行个礼,凌曦差点就要错过他,直接往前走。
刚走没几步,凌曦便撤了回来。
"那个,云兄弟,你主子让我拿你们一辆马车,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凌曦眼底带着打趣,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云中鹤看女人离自己那么近,脸上的绯红立马浮现,不过了一会,脸上便红彤彤的一片。
凌曦先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她没有想过,男人还会害羞。她平时大大咧咧的,经常喜欢开这种玩笑。
而别人都是拒绝自己,说自己没事干。可这个云中鹤很好玩。
"姑娘,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和将军说一声,与你们同步就可以了。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凌曦转念一想,也对,万一这路上她要是遇到了什么野兽猛虎的,什么山匪强盗的,打不过还可以求助他们。
"那好吧,我先走了,和你们少爷说一下,今天下午我们吃过饭就出发。"
随手拍了他一下,女孩便蹦蹦跳跳的高兴离开了。
楼上!
窗口的一抹身影看着欢欢喜喜,就去孩童般天真无邪的凌曦走到看不见以后。
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他刚刚看到凌曦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调戏别的男生。
她还是原来的她,没有任何变化,纯洁的像一张白纸。
她很好,可是他没有牢牢抓住她,现在的他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出任务时与她同行,说不定现在他们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凌曦也不会疏离他。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时间不能发生变化。
下午,他们便准备出发。
第二日晚上,他们才到达了皖南的嘉陵镇,在镇上寻找了一个客栈,便住了下来。
夜晚,小二突然敲着她的门,刚准备休息的凌曦,只好重新穿好衣服,去开门。
入眼的便是,小二着急的面色。
凌曦皱了皱眸。
"有事吗?这么晚了。"凌曦很显然有些不悦,现在已经不早了。
"小姐,有一位伤痕累累的人说认识你。"
凌曦跟着来人绕过长廊,走到西厢房,抬眼便看见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
"这位客官,今日小店准备关门之时,便发现这男子倒在台阶上,我们老板于心不忍,将他搬了进来,但我们却迷迷糊糊听到这个人说到了,您的名字。"
凌曦拿起帕子沾水拧干,轻柔地擦拭着眼前这张被尘土染得不成样子的脸,清逸俊秀的容貌一点儿一点儿地露了出来,惹得站在一旁的丫鬟都绯红了脸颊。
凌曦摸了摸他微凉的右手,又搭着他腕上的脉思忖良久后说道:"老板,他的手上没有厚茧,体内也无强劲的内力,并非习武之人,救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是,那我这就命人出去请大夫。"
"慢着,我的行踪不宜让外人知晓,老板你也知道,今天在您的客栈住的可都是****的将军们"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命人将他带到我房中,由我来照料。"
这时的云中鹤突然下来了,站在楼梯上。
云中鹤一惊,露出一脸难色,远远的便朝凌曦说:"这...千金之躯,又是未嫁之身,怎可..."
凌曦垂着眸,淡然回道:"庵主可知军营中是不分男女的?军中伤员多时,我是一个人,一个云起国的民众,也会亲自下营帮忙包扎伤口,早已习惯,无妨。反倒是你倒是觉得,多有不便之处。"
云中鹤等人看着凌曦缓缓离去的身影,皆是一脸惊讶。
男子受的伤不算重,就右边肩膀上一个刀口,但是因为割到了主脉,流血过多导致他昏迷不醒。
凌曦包扎好他的伤口,走进浴房准备沐浴之时,才发现新做的裙子染了斑斑血迹,虽不是什么顶名贵的纱,但到底是她偏爱的颜色,如今糟蹋成这样,心中不免可惜。
又想到了那个男人,她总感觉来到这个地方以后,脑子总是不太够用,她怎么会把一个人带过来。
一日后的清晨,凌曦正要将药喂进男子嘴里的时候,见他倏然睁开眼来,眼中澄澈清明,毫无昏睡多日的浑浊之感,她便知道,他至少已经醒了一个时辰,他在等她进来。
凌曦将药碗放了下来,说:"既然你醒了,那便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为何会受这么严重的刀伤?"
他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良久,才指着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原来他的喉咙受损,发不出声音来。
"那你总会写字吧"
见他点了点头,她便将毛笔递给他,他用左手艰难地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
"陆寂生,北疆人士,来南境寻亲途中遇上劫匪,这才受了刀伤,多谢姑娘救治。"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凌曦一时间也判断不出他的话有几分真假,谅他如今这般模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她索性不猜了,端起药碗继续给他喂药。
昨日他睡着,合着双眸,凌曦也只当他和那些战友一样,并没有其他的念头,如今这一醒来。
温雅知礼的样子竟然比睡着的时候还要俊逸几分,凌曦一直如此看着陆寂生,饶是见惯了各种样子的女生的他,也不由得红透了耳根。
她以为他垂眸喝药是看不到的,却不料在她转身离去之时,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耳后那娇美的红晕,弯起了好看的嘴角。
凌曦从陆寂生笔下得知,他的喉咙是因为逃跑途中饥渴难耐误服了一种果实才导致失声的。既不是天生的,她就觉得这样的男子若是没了声音,便少了好些颜色,于是抽了空便在院子里看着大夫,问他怎么解决。
花木葱茏的庭院,小白鸽在吃食之间闲庭信步,身姿窈窕的佳人身着一袭碧色罗衣倚在石桌边翻着一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纸。
陆寂生披着长衣立在窗前,看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一丝迷惘之中。
直到经年过后,陆寂生才明白过来,这一日的一人一景是他把费尽心力才得到的天下拱手让出,都不一定能够换回的。
这一日,凌曦端着刚刚熬好的药剂推开陆寂生的房门,结果,房中空无一人。她拉开抽屉一看,果然,从他身上取下的玉佩也不见了。
看来,他已经悄然离开了。那一刻,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许是失落,抑或是难过。
又过了几天,凌曦和**意派出去寻找的人回来时,总是一些没有找到人的理由。
凌曦从老板那里取出一瓶烈酒,平日里,在宫中或是丞相府,规矩严明,这种东西她是碰都不能碰。
她身为嫡系小姐,自当以身作则,久而久之,便也不是不是很想喝酒了,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只想一醉方休。
不知过了多久,半掩着的木门"吱呀"一声,她醉眼迷离地转过身去看——皎洁的月光下。
凌峥长身玉立,宛若谪仙。她以为自己花了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他走过去,却被碎石绊了一下,落进了他的怀里。
半晌都没有动静,凌峥低头一看,她已经靠着他的胸膛睡着了。他看着怀里的那本就属于自己的女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她靥边的梨涡,再一次弯起嘴角笑了。
次日,凌曦醒来,看见床边放着一套月白素纱烟罗裙,而出去凌峥正坐在院子里喂鸽子,原本应该挂在她腰间的玉佩不见了。她将裙子拿起,压在下面的一张字条旋转着落到了地上。
"昨日你吐了我一身,便只能衣服洗好,送回来了。"
凌曦看着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宛若金错刀一般,令人过目不忘。
她都不知道有多久了,她都没有看到凌峥再给自己写过什么东西。
她弯下腰捡起字条,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意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一日,他们的关系似乎变得好了一些。
下午,出去寻找的人突然回来,说找到了一些线索。
凌曦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了大厅。
"小姐,对不起,我们在江面找到了家主留下的记号,可我们顺着记号去找,却发现了一摊血迹。"
说到后面,那汇报的人看着凌曦那嗜人的神色,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中午没吃饭?声音那么小。"
凌曦冷着眸子说到。
眼神中带着威视看着那个汇报的人。
前来汇报的人已经是满身都是汗,现在天气那么冷,却见他热的流汗。
"说!"凌曦不耐烦的瞥了那人一眼,那人才赶紧说出来。
"我们怀疑,怀疑家主已经不在了!"
一秒,两秒。
凌曦盯着那个人,一动不动。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他。这几天,她为了找到凌正远,很久没有睡觉了。
眼球上的红血丝显而易见,眼眸的淤青也让她此时的面孔,显得有些疯狂,可怕。
那人已经快被下晕了,最后是**意出口,凌曦才让他下去。
却迟迟在没有人说以后,一言不发。
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周围的人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让人冷的发颤。
不自觉的便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