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桶凉水泼到了凌曦的身上,让她是从头冷到脚。本来还在做着梦,梦还没醒,却被这群人给叫醒了。
凌曦不耐地睁开了眸子,带着隐隐火气的眼睛,黑的已经快滴出墨水来。
那人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朝凌曦晃了晃手中地鞭子,以表示威。
"呵,女人,你已经快自身难保了,别看不起我,小心老子抽你。"话音刚落,手中的鞭子朝凌曦打去。
因为手脚束缚着,她只好用手挡着自己的脸,痛感没有如约而至。凌曦睁开了一只眼睛。
那人下落的手被另一个人脾气抓住,接着便看到那个人狠狠地踹了那个人一脚。
收走了他手中的鞭子,眼神颇为狠毒。
"你个黄毛小子,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女的不能出一点事情,她身上要是破了一块,我们都得陪葬。"
看自己的主子表情是认真的,那被踹到的人才狗腿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这事一定不能和别人说啊!求你了。"
却见那人不耐烦的将自己的脚抽了出来,手稍微抬了抬。
"起来吧,看你新来的。下次注意点,把人看好了,主子说下午就能放了。"
刚准备踏出房子,还是不放心的回来提醒了一句,那人立马陪着笑过去,急忙点头。
他出去以后,这一间房子便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凌曦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勾了勾手指,让那个人过来。
他以为凌曦让她干什么事情,只好不耐烦地走过来。
"做什么?"
女人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凑近了那个男子,说了几句话。
"你能把你们的主人叫来吗?我想和他谈一点事情。"
黑衣人转过头来,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便哈哈大笑起来。
凌曦当然知道,这厮肯定是看轻自己了。刚想出口解释,那人便插嘴道。
"喂!就你想见我们尊贵的主人,你不瞧瞧你这身段,配吗?"
她心里突然有万只草泥马奔腾。心中的小火苗闪着亮光。
忍住自己想杀了他的冲动,和颜悦色道:"我好歹是下一任凌家家主,这身段,怎么也够格去见你们主子了啊!小弟你别狗眼看人低。"
凌曦都说的这么委婉了,可那人还是一副轻蔑的样子。
"你还是好好待着吧,反正下午就放你走了,又不急这一时。"
说完,黑衣人便掉头就走。
凌曦只好自认倒霉,一脸泄气的表情乖乖的坐回去,等着。
其实她也不急着一时,主要她很想知道,花费如此大价钱人来绑她的人到底是谁?
她知道了,绝对让那个人死的轻松快乐一点,没有痛苦。
已过正午,那两人果然兑现了承诺,给凌曦松绑,将她送到了一处码头,那边已经有一位船夫等着了。
凌曦前脚刚踏出一步,突然身形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身后两人袭去。
两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会这样,就在呆愣了一下以后,一人便已经倒地不起。
另外一个人,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女人,心里忐忑。
"不要,不要杀我。"话音刚落,便朝后方赶紧跑。
却怎么也走不动路的,自己的衣领不知何时被身后的女人牢牢抓住。
下一秒便晕厥了过去。
凌曦轻嗤一声,将人扔到了船上,那渔夫看着眼前的场景,更是吓得已经不知怎么开口说话,只是蜷缩着蹲坐在地上。
"快点开船,饶你一命。"凌曦将人扔在船的一边,颇为嫌弃的拍了拍自己刚才碰到他衣角的地方。催促着渔夫开船。
却见那人已经被吓傻了,定在了那里,凌曦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渔夫,眉头皱成了川字。
终是忍耐不住,开口喝到"快点!不然我连你也解决了。"
凌曦亮出了自己的拳头,那渔夫才腿脚不利索的站了起来。赶紧摇动船桨,让船行驶在江上。
稍微赶后的一个人,看着地上已经没有声息的男人,带着寒意的眸子转向了平静无波的江面上。
嘴角微微隐忍着什么,随即手里拿着把玩的一个核桃便粉身碎骨。
迟了一点的下人们,等赶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只见带头的,轻声开口:"主,要追吗?"
被称为主子的男人,抬起了自己的手,那手中的粉末随风飘扬。
寂静无声的码头,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去**意将军的府上,我要和她好好谈谈。"
随即,嘴角如彼岸花般美好的上扬。却让周围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拂去额头上的汗却迟迟不敢抬手。
"是!"那人回答到。
船驶在江面上,凌曦按住他的头便朝水里放去。
那人被憋的不行,才醒了过来,凌曦放开了他,那人赶紧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啊!"
凌曦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这个人,心里颇为不爽。
"说,谁雇你们来的。"现在说话,已经完全没有当时的轻松了,全部是严肃的。
那人看着凌曦,一直闭口不说话,凌曦下意识觉得不对,赶紧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脸上,是实在的狠。
黑衣人的嘴里流出了血。
凌曦嗤笑出声,颇为看不起他刚才那种举动。
"想自尽,老子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不痛快的自己自尽。"
黑衣人看着凌曦嗜人的目光,才堪堪停了下来,却依然是一脸看不起的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谁雇我们的。我们只是按照主子给我们下达的命令办事。"
那人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凌曦一拍脑袋,才觉得刚才自己有多不聪明。他们只是楚楼的杀手,负责接任务,至于一开始布置任务的人,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你们主上现在在哪?"凌曦又问。
却见男人依旧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她下一秒便来了气,又是一拳过去,那人的半边脸瞬间肿了多高。
"说不说?"凌曦又抬起了手,一拳刚准备打下去。只见那人赶紧抱住了自己的头。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说。"
听闻,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乖嘛!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动武的。
"快点的!"
"他一般在皖南活动,现在应该是去了京城的。"
凌曦听了以后,手拖住了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然后对自己的想法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如果在京城便好办,她随便找一个人查一下他的行踪,便能知道他的位置,然后到时间去找他,也丝毫不耽误。
她一定早知道这背后是谁,听他们说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身边的人,且喜欢着自己,所以不会不让别人动自己。
如果换一个恨自己的,现在凌曦恐怕早就尸首分离了,还能活着?
不过也幸好不是那种人,不然她可惨了。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虽然仍旧遇到了渣男,但生活还是挺美滋滋的。
想到这里,凌曦满足地笑了笑。看得身旁的那个黑衣人毛骨悚然,女人笑的很美,但他有点怕。
"很好,等待会到了京城以后,你就可以走了,记住如果遇到你主上,记得一定告诉他,我叫凌曦,让他过来找我喝茶。"
凌曦一脸轻松,摆摆手便朝船的外面走去。
黑衣人汗颜。
这女人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楚楼的老板本来就不好见,这丫头说的和去大街上买菜一样容易。
而且是以命令的口气说的,完全就是蔑视楚楼,蔑视自己老板。
出了里面,船夫回头便看到了凌曦,吓得手都抖得差点抓不住船桨。
凌曦当然也没有眼瞎,看着老爷爷笑了笑,走了过去。
"爷爷,你去旁边歇一会吧,我来划。"
那老人听着声音,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却看到的是凌曦善良地笑容。
顿时跪了下来,凌曦赶紧将他扶起来,可老爷爷却一动不动。
"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根本打不过你,我家里还有一个老伴,求你放过我吧。"说着老人祈求着不停磕头。
凌曦看着此场景,有点尴尬了,刚刚要不是他太墨迹了,让本来那个时候就有点着急的凌曦更是生气,一怒之下,才用不好的语气和老人说话的。
"爷爷,刚才我态度不好,那时候我有点急的,您站起来吧,我是好人。"
急忙拉起了老人,可老头还是一脸半信半疑的,站了起来。
凌曦知道刚才她表现不好,只能转身从船里面拿出来一个凳子,端在了一边,示意老人坐下。
老人看她心诚,才坐了下来。凌曦便过去划船了。
老人看着凌曦认真地背影,也算是相信了,主动与她说话。
"我啊,住在皖南的一个小渔村,家里本来有个儿子,倒是被官府抓去,便再也没有了消息,我老婆子那时候收到了刺激,也中风瘫痪在床了。"
正在划桨的凌曦,身形稍微顿了顿。
"爷爷,那您现在只靠打鱼生活?"
"嗯!如果我刚才被你杀了,那我老太婆可就完蛋了。"
话音刚落,便传来凌曦爽朗地笑声。
"爷爷,您看我有很像坏人吗?只不过之前那两个人抓了我去,准备放我,我想报复而已,正当行为。只不过一时心急,便冲您发火了。"
其实老人当时看凌曦也确实不像,这么水灵的女生,看起来也是很乖巧的,确实不像犯什么事的人。是个老实姑娘。
如果凌曦现在知道老人的内心独白绝对高兴的能把船蹦翻了。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那其中一个人。"老人问到。
凌曦说:"他那时捆了我对我不恭,甚至想杀我,我便杀死他。"
凌曦随便编了个理由,说了出来,她总不能说她就是想让那个人死吧。
老人在后面,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凌曦又说到"其实我是京城人士,家里算是京中声名显赫的家族,此番本要继承家主,却不曾想被他们给..."
说到最后,凌曦的声音有些哽咽,让人觉得很伤心。
老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些年轻人。只能不说话,眼中透着慈爱。
夜晚,长福宫灯火璀璨,忽来一阵嘈杂嬉笑,料想是寿宴上太后老生常谈,又提了离王东彤的终身大事。
君离陌远远望着,倒想知道这一次那人还能如何推托。
他不信不知道,这已是最后的试探。
亥时席散,君离陌负手于一隅静候,月亮冷冰冰挂在树梢,不多时身后响起分花拂柳的动静。
他回头,几乎是视线相触瞬间便见萧衍驻足。
"本王道是谁。离王殿下夜值辛苦。"
他****的笑意没有破绽,意阑珊只隔空掷出那私相授受的手帕:"离王殿下,我助你返京,不是让你回来跟我抢女人的。"
却原来,他身后还立着个惊魂不定的宫装女子。她被点了穴口不能言,眼波潋滟,惹人爱怜。
物证人证都齐了,难为离王还能泰然自若。
"当年离京前本王与殷殷是两情相悦,若不是误传本王死了,她根本不会入宫为妃,"
他眉梢一挑,"离王殿下心中储了皇兄多年,而本王设法让你的敌手出局,岂非两全其美?
"终令你兄弟离间,当真红颜祸水。"
萧衍笑她:"离王殿下,自己又何尝不是红颜..."
但很快萧衍笑不出来了。
君离陌身着暗紫团花官袍,手上常年覆着一双银丝软甲,令他看上去诡谲又危险。
此时,正自那双手催出极寒,仿佛只需她广袖翩飞,所及处万物凋零,包括如花似玉的容妃。
皇帝曾赐恩典,独许他先斩后奏。
"君离陌!"萧衍一把抓住她,顾不上掌间粗粝的杀气,咬牙低道,"皇位和天下都已是皇兄的了,总不能就连我心爱的女子,也要一并夺去--"
他瞳中倒映萧衍乱了分寸的眉眼,他唇舌几度轻嗫,到底没有再说,唯眸间哀痛如长夜寒星,亮得瘆人。
她拂开他的禁锢,掸了掸衣袖:"他如何能活得安稳长久,她自己应知晓,离王殿下更不该糊涂--与她将话说清楚,今夜过后,这念想就绝了吧。"
最终亲自去迎了夜游的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