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谴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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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数步就已走到了封不义身前二丈之处。
封不义的剑虹阵,在身前二丈方圆内根本无法施展出最大威力。他不得不收起剑虹,那剑盈溢着灼目的剑光,开始更加密集地在秦风身前交击。
剑势不如剑虹阵强,速度也更慢,但剑势却更密了。
御剑术施展开来,二丈方圆内仿佛有一个剑球在滚来滚去,而秦风则被束缚在那光球内。
秦风出剑了。
御剑术的优是更快,剑势更不可捉摸。但因为长剑离了修士的掌心,其掌控力的精妙之处,以及纯粹力量大为减弱。
秦风只刺出两剑!
第一剑挡格,当的一声,星火绽放。那团剑球一滞,而秦风的第二则则直接脱手掷出!长剑像长了眼睛一样,从剑球中穿过!
众人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只见秦风这一剑,以匪夷所思的角度,竟然在剑球中找到了一空隙,直接穿越了剑球,刺向封不义。
长剑呼啸着射出二丈外的封不义。封不义双手十指正在拨挑捺,飞舞御剑,全神贯注。秦风的剑飞到,他心神一乱,御剑术再也难以施展,只能迅速出手,以二指在秦风的长剑上一拨,就掉转了长剑。
秦风纵身而起,在半空中折身,竟将封不义的长剑握入了掌中。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二人已经换剑。秦风借着这一跃之势,人在半空中挺剑朝封不义刺去。
封不义的二指刚拨转了秦风的剑。他未与这剑建立真气沟通,根本不能御剑,也不及握剑相拒,而秦风的剑已经刺到。
蓦然间,封不义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他刚拨开秦风的剑,才发觉对方的力量也不过如此。他一身剑道修为更是转动九道脉**周天,远胜于秦风。此刻,他竟然发现,自己面对秦风的长剑,竟再无一式剑招对敌。
刚怔得刹那,封不义正要显化九道脉轮,以强大的真气直接震断秦风的剑时,秦风那长剑,如蜻蜓水般从封不义喉头前一尺之地,急速收回。而他的人也已飘落在二丈开外。
啪当一声,封不义那二指拨开的剑已掉落尘埃。秦风将剑掷于地,淡然道:“胜负已分,何必再战,自取其辱?”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封不义长剑掉落,而秦风却安然无恙,显然秦风更技高一筹。场中寂然无声,大家都呆住了。
封不义脸色青红交加,暗想,这家伙连御剑都不会,轮脉秘境更是只转动了一道脉轮,所恃者不过是能看穿我的剑法。我纵然掉了剑又如何?以我九道脉轮的力量,便是空手震断他的长剑,也是易如反掌,他居然敢自行宣布他取胜了!
“臭子,你找死!”封不义怒吼一声,脸色如血,大跨步冲来,身前猛然荡起九道脉轮,光华耀耀,神辉如匹练。二道沛不可当的拳力如盘旋的龙形,上下交互,吼啸连连,从半空中斜跃而下,朝秦风扑到。
场中众人哄然退开。有弟子露出鄙夷之色,那胖道人更是道:“大师兄也太好强了。他连剑都掉了,胜负已分,居然还不死心!”
“这……这斗剑有斗剑的规矩。大师兄会不会在过份了?”
“咱们七绝剑宗虽然霸道,但也是信守承诺的啊。如果传出去,我七绝剑宗的外宗大师兄,斗剑输了后还耍赖死缠滥打,会不会有损我宗威名啊!”
众弟子议论纷纷,封不义更是见恼,双拳即出,势若霸龙,恨不得将秦风给轰成肉泥,方泄心头之恨。
秦风纵身一跃,正要相避。忽然身后风声响起,一道剑气凛凛而发,直射向他背后,正是那高瘦少年忽施偷袭。
秦风前后受到夹击,在半空中侧身让开那道剑气,但二道龙形拳力交互击至,他再了没办法闪躲,被双双击中胸口,直飞出数十米外。
天下第一大惊:“你们……你们这些混球,贱人!怎么能话不算话?你们还是不是修士?”
封不义冷笑道:“这子明明剑道稀松平常,却将我们众兄弟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老子就是将刚才过的话吃进去,你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就杀了他!”
他倏然落在秦风身前,右掌提起,掌心中如握光轮,猛带着隐隐风雷声,向着秦风的头盖压了下去。
秦风闪避不得,只能下意识地举手相抗。三掌相交,秦风身上的地面,被轰开一道深坑,而秦风也被打入了深坑中,灰土溅扬。
胖道人摇了摇头,不忍再看,一脸惋惜,暗想,这家伙的剑道有些古怪,可惜我没有学到一,就这样被大师兄一掌给打成了烂泥……
天下第一虽没有看到秦风的身影,但想封不义何等修为,九道脉轮齐动,秦风肯定被打打烂了。想今日两人必将惨死于七绝峰下,红袖流落无依,自己一生壮志难酬,他全身的血仿佛由内而外,燃烧了起来一般,双目渐转赤红,有可怕的煞气笼罩着全身,只想着崩裂这紧缠着自己的麻绳,持剑大杀一场,将这七绝剑宗从人世间彻底铲除!
啊——天下第一怒吼一声,双目中血意喷涌,隐隐有火焰燃烧出来,神智在瞬间被焚尽。那一缕缕水浸过的麻绳竟被他生生崩裂。
四道恐怖的至尊光明轮,如从血界中升起,淋浴着魔血,披沥着七彩之光,从他胸口浮起。二名身后看守的灰衣弟子双双抢上,天下第一怒吼一声,双掌推出,血光如瀑,那二名各显化六道脉轮的弟子竟被他双掌推得飞了起来,摔出十丈外。
天下第一仰天一阵怒啸,如受伤的狼,披着乱发向封不义冲去。
众人见天下第一突然像疯了一般,完全失控,竟吓得不敢上前拦阻,任由天下第一冲向封不义。
但他只冲出十步,那暴涨的血意便如潮水一般落了下去。他原本就身受重伤,那股疯劲让他崩碎麻绳,双掌击退二名弟子,却让他只坚持了二步,便重新倒了下去,晕死于地。
秦风与封不义拼掌的深坑中,飞尘散去。众人惊然发现,秦风竟然毫发无损,仍然双掌朝天,与封不义的手掌交击在一起,如定住了一般。真气激荡下,一道硕大无朋的黑色轮影漂浮而出,如神岳临世,气势磅礴!
“啧啧,这子刚才掷剑那一下,虽然神奇无比,但真气也稀松平常嘛。想不到居然现在都能跟大师兄直接比拼掌力了!”
“这子太神秘了了!”
“你看他第一道脉轮,怎么像一道乌黑的大铁轮?只转动了八个轮齿,竟快有三尺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脉轮?太可怕了!”
“乌沉沉的,竟没有一光华!”
“他的脉轮上有铭文……”
“那不是铭文,是山川大道的秘纹……”
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没有用的,这子的脉轮再神异,连大周天都没有转动,怎么可能是大师兄的对手?他会死得惨不堪言,恐怕在大师兄的掌下要九窍流血了!”
“这子的胸口要炸了!你看,他不住了,胸口好像要射出黑光来一样!要裂开了!”
时间仿佛定住了一般。
秦风只觉胸口如煮海,双臂似山沉。一股股如狂涛怒澜般的真气从双掌涌入,冲入脉中,如滚滚的瀑布水,直冲向第一太阳轮!
脉轮已转动了八个轮齿,离大周天不过一步之遥。汹涌的真气产生飞跃,漫过第一太阳轮,一地推动着最后一个铸死的轮齿。
秦风曾花了一个月时间,每天以灵蛇丹的灵气,来催动这黑色巨轮的最后一个轮齿。但是,除了剥去它的锈迹外,它仍如亘古之相,永恒死寂。
这一次,封不义那雄厚的真气,更是狂暴如天江倒灌而入,几乎要将秦风的第一太阳轮给摧毁。铸死的第一太阳轮,纵然永镇虚空,也逐渐抵不住这绝大的真气潮流,开始出现一松动的迹像。
…………
天下第一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麻绳也早已崩断。只是脑袋剧烈疼痛,浑身发虚,如做了一场恶梦。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秦风惨死在封不义的掌下,自己那一刹那,仿佛要疯掉的感觉。
可是当他看到秦风,竟然安然无恙地坐在那深坑中,仍与封不义拼掌时,不禁大喜过望。他一看情形便已恍然,因为秦风此刻的情形,恐怕与四个月前,自己无意中助力秦风转动第一太阳轮的一个轮齿时一样。
为了不让周围的人生疑,他大声叫嚷起来:“师父啊,你可要住啊。我知道这家伙,想用真气把把你摧得筋断骨折,化为脓血。七绝剑宗怎么这么狠心?师父,你一定要住啊……完了完了,我师父要不住了……”忍不住号陶大哭,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
众弟子看封不义和秦风的情形,自然都以为,两人真气比拼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而秦风胸口乌光潋动如轮,显然恐怕是要即将被摧败,胸口炸裂的前兆。再加上天下第一的夸张表演,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异状。
满场人,只有封不义在叫苦不迭。他已难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恐惧。他只觉得身体里的九轮九脉,每一道蕴藏的真气都如崩堤之水,从双掌中流向秦风的手掌,被他尽情的吞噬。
“完了,他若再不放手,我恐怕就要被他吸干了!怎么办?师弟们快来救我!”封不义惊恐之极,心中大叫,却偏生又张不开嘴,脸上的肌肉也不断颤抖着。
周围的师弟们都纷纷指议论。“大师兄要加力了,你看他脸上的肉都在抖了。这子肯定撑不过一刻钟!”
“要不要打赌啊”
“还打赌啊?刚才你输得裤子都没了!”
“刚才怎么了?刚才大师兄也没输啊!他只不过是剑掉了!剑掉了,用双掌继续打啊!现在比拼真气,才是真正的胜负决战!”
一刻钟过去了,二刻钟过去了,半个时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