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谴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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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这个家伙。刚才的秦风自称从亡灵古墟中走出，却从未听过轮脉秘境，更是天生的死轮，已经是很怪了。但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不要脸的怪物。

那少年洋洋得意道：“是啊，我复姓天下，名叫第一，不行吗？”

乌鸣真人忍不住拈须微笑：“复姓第一，老夫倒是听过。但复姓天下的，还真是罕见，老夫太孤漏寡闻了。在蓝田镇，我去年来的时候，倒是没有见过你，你可否介意，展示一下你的脉轮？”

秦风听身边的村民在冷言嘲讽着。有人道：“这家伙，原本姓武，是外来移民。去年他老子武天松跟人私奔了之后，这子终于自由了，连祖宗的姓都不要了，居然直接改名叫天下！”

“从没见过这么二货的孩。幸亏不是我的孩子，否则非打断他腿不可！”

“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狗屁功法，这一年自己摸索着修炼，居然让他冲开了两条脉。这么无耻的人，却有这么大的进步，真没天理！”

“天赋高又怎么样？做人当谦虚谨慎，像他这样每天牛逼哄哄地到处炫耀，自称天下第一，出了这村，被人打得连妈都不认识！”

“唉，每个村总有那么一两个奇葩，接受现实吧。搞不好，那个新来的秦风，不定也会是个奇葩。”

“俩奇葩，一个自称从亡灵古墟中走出来，一个天天自吹自擂，凑一块儿，咱蓝田镇日后能臭名远扬啊。”

秦风听着这些冷言嘲讽，却反而对这自称“天下第一”的少年感兴趣了。

只见那“天下第一”，站在乌鸣真人面前，长吸一道气，鼻前一道光轮浮动，竟如一道耀世的太阳，神华璀灿，从九天垂落！

众人一片惊叹，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这脉轮的光芒实在太盛了，称之为一轮太阳，绝不为过。那光轮隐隐有一缕缕血色，在那光轮边缘流动，圣音氤氲，更显神异。

天下第一神色傲然，再以口腔吸一道气，又一道光轮，在唇前悬浮而起，喑喑转动，神光不熄，照得众人纷纷捂眼后退。

二道光轮碾动虚空，嗡嗡而鸣。

“这……这家伙的脉轮怎么这么光芒这么盛？”

“妈啊，太恐怖了，晃瞎了我一双眼睛！”

秦风也暗自骇然，这天下第一虽然满嘴胡言，疯疯巅巅，但绝对是天赋异禀到不可思议的那一类天才。

乌鸣真人又惊又喜，白须飘动，显得极其激动，哈哈大笑：“好！好一个至尊光明轮！这可是世间罕见的轮脉异象！我收了，你这个弟子，我收了！”

天下第一收起脉轮，光华熄止。众人尽皆哑口无言，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二货只呈现两道莫名其妙的什么至尊光明轮，就被灵隐剑宗给收了？这还有没有天理？

“我早了，我是天才嘛！”天下第一又叉腰，嘎嘎一阵狂笑，笑得两只星辰般的眸子，都眯成了份，对大家的惊叹声，似乎极为受用。

“不过，只有天才选择剑宗，剑宗不能选择天才。灵隐剑宗太了，我天下第一，前程远大，如果拜入你们灵隐剑宗，日后出去，会不好意思的！哈哈哈！”天下第一极其张狂地大笑。众人再次绝倒，纷纷骂责，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翅膀还没长硬，就敢扶摇直上九天，却恨九天低。

乌鸣真人身后那两个童子，已经有了怒色，各自按住了长剑。每个身前都凝现出七道脉轮，喑喑转动，华光四射，将剑神庙前，照得一片雪亮。

但乌鸣真人却是出奇的好脾气，虽有些惋惜，却也不生气，摇手示意身后的侍童不可动怒，拈须微笑道：“年轻人，有这样的傲气，是好事。这样吧，如果你改变主意，愿意投到我灵隐剑宗来，随时来找我！”

天下第一嘎嘎笑道：“长老，你脾气不错，我很喜欢。日后我若成为剑神，一定会看在今日的份上，指你几招，让你一生受用无穷！”

剑神庙前，已经有村民没办法再忍受这样的厚颜无耻，纷纷掩面离去。武红袖也沉着脸，不住埋怨，最后只得放弃，任他在那儿大吹大擂。

乌鸣真人又啧啧赞叹了几声，满脸惋惜。天下第一跑到武红袖面前，笑嘻嘻道：“红袖，我先回去练剑了。你有空就到我家来，等我转动了九道脉轮，我就去向你爹提亲！”

武红袖脸一红，啐道：“滚你的吧！谁会嫁给你这个疯子。”

天下第一高昂着头，屁巅屁巅地沿河远去，进了一座山谷。

“还有谁没有测试吗？”乌鸣真人淡淡道，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望向天下第一离开的方向。

天下第一虽然狂妄，但他的也有几番道理。像他这样的旷代天才，才有机会来选择宗门。乌鸣真人这一次，只能深感失望了。

但他做为灵隐剑宗的专职招录长老，永远保持着温和耐心的态度。即使他在蓝田镇注定空手而归，他也不能错漏每一个拥有梦想的少年。

“年轻人，你想试一下吗？”乌鸣真人注意到了秦风充满渴盼的目光，朝他了头，“你多大了？”

“二十五岁，长老。”秦风走到乌鸣真人身前，朝他行了一礼，“我没有修炼过轮脉秘境，不知道够不够格，拜入贵宗外门！”

乌鸣真人莞尔一笑：“哦，二十五岁还没入门，是晚了。不过……太器晚成，也不是没有过。”

众人都哄笑起来。大张叔挠了挠胡子，叹道：“秦啊，我理解你想拜入灵隐剑宗的心情。连我四十岁了，也想去呢。可是……唉，你连脉轮是什么都不知道……”

秦风望着乌鸣真人。或许，拜入灵隐剑宗就是一个开始。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微的希望。

乌鸣真人也乐了，微拈着苍须，笑道：“每一个拥有梦想的人，都有机会进入灵隐剑宗。如果四十岁前，能够转动七道脉**周天，灵隐剑宗也欢迎加入，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大张叔呐呐地颇感不好意思：“我……我今年四十一。九年前转动第一太阳轮的二个轮齿。不过自从结婚有了娃后，要养家糊口，也就没什么时间去修炼了……唉，认命了……梦想是什么？梦想就是多赚钱，让我家婆娘少唠叨几句……”

上了年纪的村民们，都叹息起来。显然，大部分的村民都深有同感。少年的梦想都磨灭在长年累月的生活重压下了。

“年轻人，你过来。”乌鸣真人朝秦风招手，“我试探一下你的九脉九轮。二十五岁，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这个世界上，大器晚成者，也不是没有。永远拥有梦想，才是最重要的！”

秦风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如何测试。乌鸣真人让他张开口来，伸一指遥遥出。一股柔和的白色气流，涌入秦风的鼻腔中，顺喉而下。

缓缓地，他全身都沐浴在白色的光华中，四肢万窍，极尽舒畅。

胸口猛然一震，仿佛有股力量向外推开，猛烈的爆炸，光华瞬间寂灭。

乌鸣真人脸色微变，手指轻动，又加了一分真气。白色气流急涌，冲入他的鼻腔中。

一圈圈的淡淡黑光从脚踝而上，自胸口至鼻腔。鼻梁前，猛然冲出一道巨大的黑色轮影，将众人齐吓了一跳。

那黑色轮影既不见转动，也没有一光华，简直像一座黑色的大岳，沉重滞涩，却有着一种天生的威压，浩荡镇压而下！

乌鸣真人收回真气，手指遥遥向他的口中，真气涌入。

唇前再次凝现一道巨大的黑色轮影，沉重如黑岳，寂止不动，只是擎在当空，雄迫浩大，恍如太古时代的镇世神器，让人不寒而粟！

乌鸣真人再以指向他的双耳，眼睛，头，真气涌入，都可呈现一道轮影。但是，每一道轮影都有直径一尺，黑沉沉的，寂止如山。

“这……这是什么轮？怎么这么大？”

“而且黑沉沉的，像一道乌铁轮一样……”

“咦！好奇怪的脉轮！按理，乌鸣真人以真气催动他的脉轮，倒是显形了，却怎么既不转动，也没有一光华？乌鸣真人的力量，难道还转动不了一个脉轮吗？”

“荒唐！乌鸣真人何等的修为！只是这家伙的脉轮，着实有些古怪……”

“这家伙真不愧是从亡灵古墟走出来的……连脉轮都是死的！”

乌鸣真人又连试了几次，这才退出白色气流，一脸的古怪，看着秦风，道：“孩子，你可知道，你的脉轮为什么不能转动？”

秦风摇了摇头。他连脉轮为什么会转动也不明白，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脉轮不能转动呢？

“我以真气逼入你的第一太阳脉中，推动你的脉轮。你虽然从未修炼过，我的真气本该可以转动第一太阳轮。但你的脉轮却稳固如山，又如此巨大。老道不敢再加强真气，恐怕再催下去，会将你的脉和轮，一齐崩坏了！”乌鸣真人拈着苍须道。

秦风恭恭敬敬地道：“请长老指。”心中一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