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之别？”

李缘刻意顿了下，回道：“魔教也好，正道也罢，仅以出身和修行法诀来区分正邪，我觉得这并不合适，区分一人的善恶正邪，应当是其行事所为。”

“好！”

听到李缘的话，鬼王抚掌一拍，叫了声好，他看着李缘，笑道：“林小兄弟所言甚得我心！正道中莫非就没有为非作歹之人？魔教中就没有为善之辈？可惜这天下……”

说着，鬼王摇了摇头：“天下间没几人有林小兄弟这般见识，大多数人愚昧顽固，成见颇深，认为魔教就是邪，就是恶，只要是正道出身，那便是善！”

鬼王话中带着一种愤慨，似在质问，凭什么青云门、天音寺、焚香谷就能享受世人赞誉，他们鬼王宗、长生堂、合欢宗……就得被世人唾弃厌恶？

李缘瞧了他一眼，道：“但不得不承认，相比于正道，魔教弟子要为恶更多！”

鬼王的脸色一下子冷淡了下去，他皱了皱眉，想要找话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因为李缘说的是事实。

李缘道：“魔教之所以被世人厌恶，有很多因素，但最大的原因还在他们自身，本来就在为恶，又怎能不被人厌恶痛恨？”

鬼王脸色冷得更厉害，眉宇间渐渐透露出一股威煞之气。

李缘却像瞧不见他的脸色一般，继续道：“不要说正道中也有人为恶，他们虽然为恶，但为恶绝对要比魔教少！而且，正道中有人为恶，那也不是魔教中人能为恶的理由。”

一番话将鬼王怼的哑口无言，坐在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鬼王思考了一会儿，脸上重新现出笑意：“林小兄弟所言甚是，正道中人为恶，确实不是魔教中人也能为恶的理由。”

说完这句话，鬼王转移开话题，：“林小兄弟往北而行，可是要直接回青云山？”

李缘道：“有什么问题？”

鬼王道：“你还不知道吧？如今魔教重新崛起，势力大涨，近日在东海流波山上聚集，青云门去了不少人，在那里会合其他各派，怕是有一场大战了，你怎么不去看看？”

“竟有此事？诶……”

李缘闻言怔了一下，等他回过神，他面前的鬼王已像鬼魅一般没了身影，本在喝茶的两三个客人也不见了，甚至连远处那个看茶摊的老板都没了踪影，只剩下孤零零的茶摊，还有李缘。

看得李缘一阵无语，全是演员，幸亏我李某人演技也不差！

李缘离开茶摊，祭出斩龙剑，御剑朝东而去。

在李缘走后不久，从大树背后转出三个人，当先一人正是鬼王，一人是茶摊老板，另一人则是碧瑶。

望着李缘御剑离去的方向，鬼王道：“这少年很不简单，我能感觉到他潜藏着很大的野心，也不知道……”

鬼王转头看向碧瑶，本意是想劝诫碧瑶离李某人远点，提防着点，却见碧瑶脸蛋微红，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有野心并非什么坏事！他能够解开你多年来的心结，让我们父女重新和好，这份情意，我们一定要还，就算让他继承我鬼王宗这份基业，也未尝不可。”

“爹……”碧瑶红着脸，摇了摇鬼王的手臂。

鬼王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让那家伙继承鬼王宗基业，不就是说让她嫁给那家伙？

李缘一路往东，途中歇了一晚，第二天正午时分，瞧见前方大地上出现了一座城镇，御剑落下，走近一看，只见镇口路旁立着一块石碑，上边刻着“小池镇”三字。

“小池镇？”

李缘轻声重复了一句，眼睛微微一咪，原著中，那三尾妖狐和六尾妖狐所在的黑石洞就在小池镇附近。

对三尾妖狐和六尾妖狐，李缘没什么想法，并不想杀他们，但他们手中掌握的玄火鉴，李缘想要拿到，但不是强抢，因为他还想通过这两只妖狐和九尾天狐打好关系。

李缘的目标是尽可能网罗这世界的人才，让他们贡献出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为日后的跨界之战准备。

三尾妖狐、六尾妖狐、九尾天狐小白，在李缘看来，都是人才！

杀了多可惜，让他们“996”、“007”，才是对他们的福报！

而且，这种重情重义的妖，更好掌控。

李缘走进镇中，小镇规模不大，人却不少，一条古道从小镇中直穿而去，路旁有屋舍檐宇，也有些商铺，不过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两旁直接摆摊的小贩，沿街走去，叫卖声不绝于耳。

逛了一会儿，李缘在一间酒馆用餐，说来自从空桑山出来后，还没好好正经吃过一顿，边用饭，一边叫来店小二，问道：“小二哥，我向你打听个事。”

小二哥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见李缘问他，笑道：“客官您问！”

李缘道：“请问黑石洞怎么走？”

“黑石洞？！”

小二哥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讶。

“客官，你要去黑石洞？那地方去不得啊！”

“为何去不得？”

“客官您不知道！”

店小二环顾了下左右，似乎在害怕什么，刻意压低声音：“载三个月前，那‘黑石洞’中来了一个妖孽，不停骚扰本镇，到了最近这一月以来，更是变本加厉，夜夜俱来，掠去牛羊家禽无数……现在我们镇上，家家户户都提心吊胆的，没人敢走夜路，就怕那妖孽哪天牛羊家禽吃腻了，要吃人！”

“哦？还有这种事？”

李缘故意惊讶了一声，道：“敢问那是何妖孽？”

店小二道：“听说那是只三尾妖狐，其妖法厉害得紧，好几十个汉子都不是那妖孽对手。”

李缘道：“那可麻烦了！”

“可不是嘛！”

店小二抱怨道：“以往来我们镇歇脚的行脚商，听说黑石洞有妖孽，都刻意绕过我们镇子，这几个月，酒馆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保不准哪天就关门了。”

李缘点了点头，看原著时，只从张小凡的视角看三尾妖狐和六尾妖狐，却没怎么注意三尾妖狐住在黑石洞，给小池镇百姓造成的影响。

“《诛仙》主要讲述的还是修真界、修真者间的事，对普通百姓的描述太少。小池镇百姓对三尾妖狐的态度，可以看作一个缩影——这世界大多数百姓对妖魔怎么看的缩影。看来，妖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日后要改变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