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曦是个很要强的人,从她选择跟养父母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轨迹注定和罗煦大相径庭。
不同于罗煦的潇洒和随意,她总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在养父母家,她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和最舒适的环境,这样的氛围很容易让人眷恋,也更容易滋生懒惰。但罗曦不一样,她总是在垫着脚够最香最大的那颗果子,从没有一刻放松过将自己变得更好。所以无论是游泳比赛还是数学竞赛,她总是拼尽全力。
这样的人有时候挺让人害怕,但更多的时候是让人敬佩。
养父母家有两个哥哥,一个充满了文艺细胞,一个热衷于街头斗殴。显然,这两种人都无法为父母分忧,更谈不上在他们父亲的生意上有所帮助。
也许是继承了亲生父亲的头脑,她聪明得超乎大家的想象。十六岁的时候她跟着养父去谈第一笔生意,半天内跟合作方的女儿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为她父亲拿下后续的订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回家的路上,养父问她:“你和珊德拉看起来很投缘,以后可以多接触啊。”
罗曦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说:“算了吧,连564加38都要拿计算器算的人,我并不是很喜欢。”
养父随之无语,因为他也不会。
中国人的数学能力一贯能让世界吃惊,特别表现在买菜上面。在美国,如果你买了17块钱的东西,你给对方,她可能会说0够了,绝不会想到你是不想要零钱,想让他直接找五块给你。
十七岁那年,罗曦拿到了纽约大学四年全额奖学金,然后,她用了三年修完了所有的学分,提前一年毕业。
那一年,她正式成了养父的接班人,英气勃发。后来,她想起更值得纪念的一件事,也是那一年,她认识了杰森。
接近杰森她是带着目的性的,因为养父告诉她,公司想要从食品零售转型到餐饮行业,需要很大的一笔资金,而第一轮融资失败,他们面临着很大的债务风险。
杰森是华尔街的顶尖人物,二十年前他已经叱咤过这片风云,搅弄过北美的资本市场。从祖父贩酒开始累计的资产,到他的手里已经膨胀了无数倍,成为纽约市炽手可热的人物。
以罗曦那时的处境,大概靠近不了他十英尺之内。只是她向来聪明绝顶,曲线救国这一招,她的老祖宗可是熟练得很。
杰森有一个帅气的儿子叫罗斯,据说他很喜欢流连酒吧夜场,多蹲点儿,逮到他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九十。
果不其然,那天他注意到了她。昏暗的灯光下,发生一些不可说的事情简直是太正常不过了。
只是罗曦不肯随意将,她提出要到他家里去做。罗斯大概醉得分不清眼前人是谁了,一拍手,带着她回了家。
罗曦的贞操观念十分淡薄,一夜风流在她这里算作佳话,根本不会有什么自我谴责感。这座城市的男女,大概都是这样在享受性生活的,所以它的夜晚尤其让人沉醉。
只是睡了一觉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是她亲姐姐的男友,一醒来叫着“凯西凯西”,差点让罗曦生出乱.伦的错觉。
罗斯大概也发现不对劲了,吓得屁滚尿流,明明是他的地盘,他却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妈的。”罗曦知道自己睡错了人,忍不住骂脏话。
但计划实现了一半,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她穿上衣服下楼,准备去碰碰运气,看杰森在不在家。
这大概是她人生中赌的最大的一次,幸好她赢了。
坐在餐桌吃早饭的男人,从背影上看去根本没有将近五十的样子,宽阔的肩膀,若隐若现的手臂肌肉,都让人觉得力量感勃发。
杰森至今都十分留念那个阳光不太明媚的早晨,她像飘然而至的蝴蝶落在自己的面前,笑着叫他:“der......”
她是第一个,在他的家里,大清早,递给他一份儿商业计划书的人。
重点是,性别为女。
养父的公司融资成功,她用自己的智慧,完全说服了这个外人看来十分挑剔冷漠的“der”。
公司的市值一下子翻到了三亿,她成了最大的功臣。养父也欣慰的将副总的位置给了她,希望她能在未来继承自己的事业。
罗曦以为这是她和der的定位关系,友好的合作者,有那么一点点谈得来的忘年交。
只是两个月之后的一次社交舞会,两人又见面了。
一个被围着谈论商业问题不胜其扰,一个被追求者围追堵截到想要杀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其然的相遇,噼里啪啦,有火光四射的声音传来。
“黛西。”他笑着走来。
“der。”她笑着打招呼。
“叫我杰森可以了。”他伸出手邀请她,“跳舞吗?”
“好啊。”她将手放上去,感受到他干燥的温度。
大概是灯光太迷人,大概是场景太迷醉,大概是眼前的人出现的恰到好处,他们拥吻在了一起。
两人躲过舞池里的人,像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一样,飞快地朝着外面跑去。
“上面。”他将往下跑的她拉了回来。
她提起裙子,踩着高跟鞋跟着他,不管目的地哪里,仿佛跟在他后面一切都可以不用搭理。
爬了三楼的楼梯,灯光突然灭了。他停下脚步将她抵到楼道的墙上,热烈的亲吻下去,像是品尝最甜美的果子,一咬一舔,再慢慢吮吸。
她的丁字裤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也许是一楼也许是被挂在栏杆上,她已经顾不上了。她双腿缠在他的腰上,整条裙子都被掀翻。
她被他吻得咯咯咯的乱笑,一边拍他一边抗议:“我不要在这里......”
他快要拉下的裤链又拉了上去,背着她,他转身飞快地向着楼上跑去,那矫捷的步伐,像二十岁的小子,又像一只觅到食物急切叨回洞中的恶狼。
那一晚,他尝到了史无前例的快乐,是一种叫势均力敌、气味相投的味道。
她热情奔放,大胆可,躺在他身下咬着他肩头发笑的声音像是天籁之音,让他沉迷不已,完全不肯再放手。
后来结婚了,她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从来没有遇到床.技这么好的女人,都感动得要把她娶回去了。”
杰森一边审读她的眼神,一边说:“第一,你的床.技真的不怎么样。第二,那个时候我还没想娶你。”
他没有撒谎,久经沙场,他遇见过比她技术好百倍的女人。可那又如何,哪一个女人能像她这样聪明又性感,连算计他的招数,都完全对了他的胃口。
他罔顾了这世上一半的律法,却对他们的婚姻如教徒一般虔诚,祈祷能够长长久久的陪在她身边。
只是,她毕竟年轻,有时候不能体会他眼中疼如骨髓的深意,只以为他是在随意发骚。
而现在,她认为这是一夜.情,只不过睡他的感觉比她和所有前男友加起来都要爽。
成年人的游戏,彼此都懂,相视一笑,穿好衣服依旧衣冠楚楚的出门,当做一夜风流。
罗曦主持了公司一个新的项目,开了转型以来的第一家高档餐厅。忙里忙外,她几乎没有时间再想其他事情。
开业的那天,她在后厨试菜,转头看到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才想到他们好像有两个多月没见了。
“这里闲杂人等禁止入内。”她笑着指了指门上的标志。
杰森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伸手将她拉了出来,“放心,我没进去。”
罗曦充分尽到了地主之谊,请他喝最贵的酒吃最贵的菜,并拉着他介绍了整个餐厅。他却存着坏心眼,将她扑倒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撕碎了她的底裤,莽撞地冲入了她的身体。
“啊......”她仰着脖子皱着眉,差点被搞出人命。
这样刺激陌生的场景,面对这样相思入骨的人,他完成了人生中第二次快射,第一次大概是三十年前,他破.处的那次。
“你爽完了不管我了?”罗曦躺在沙发上,姿态妖娆,不满的哼哼。
他起身反锁了门,重新扑上来,“当然不是,刚才那只是开胃菜。”开了他的胃口,来好好喂饱她。
“哼。”罗曦双腿缠上他的腰,伸出两根手指,“少于二十分钟,你自.宫谢罪好了。”
杰森亲吻着她的锁骨,差点笑得硬不起来。
这两个月,他看到的所有风景是她,所有的路人是她,连a4纸上印的白纸黑字都是她,完全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
他不是一个自虐的人,反之,他喜欢宠溺自己,比如放任自己上这个女人。
只是上一个女人容易,让她上自己有点儿难度了。
罗曦只会在两种情况下找上他,一是急需爽一发,二是有商业方面的请教。而这种频率,有些低......
一周没有见到她之后,他对她养父公司的董事会表露出了想撤资的意愿。
董事会马不停蹄的联系了她,然后她十分自觉的送上门去,将他全方位服务一遍。
然后他掏出了戒指,在她去一丝.不挂的情况下,求婚了。
罗曦试图理解他的意思,结果发现完全理解不了。
“对一个认识半年的女人,你要求婚?”她裹了裹被子,觉得不可理喻。
“是187天,在这栋房子里。”他笑着说。
罗曦蠕动了一下,凑近了些,问:“你是怎么没有被女人骗光家产的,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杰森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是经常求婚吗?”
“对啊。”
“......”
他深情告白了一宿,她除了睡得更香一点,完全没有其他反应。于是他只有把屋子里所有的衣服都清了出去,并且让人从外面把门锁了,等她答应。
“我不会让律师拟婚前协议,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他仍跪在床前,对着睡眼惺忪的她认真的说。
罗曦打了一个哈欠,说:“威逼完了,现在开始利诱了是吧?”
“嫁给我,我的财富统统归你。”他病急乱投医,只求她会答应。
“喂,我虽然钱,但也没有到这个份儿上啊。”罗曦眼光凌厉,警告他,“不要乱给人打标签,特别是在不了解的情况下。”
杰森开始磨牙,又无奈又着急。
“结婚的前提必须是基于,懂吗?”罗曦挑眉。
“我你啊。”
“可我暂时还不你啊。”
“昨晚以及前面每个夜晚,你都在我身下爽得要死,还不算?”他轻笑。
“那是生理反应,并非我的意愿能控制。”罗曦说,“换个技术比你高的大叔来,我一样可以爽飞的好不好。”
杰森的气压一下子变得很低,低到罗曦开始质疑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他开了门,将她的衣服还给她,然后摔门而去。
罗曦被衣服扔了一脸,有些失落。
求婚不成甩脸子,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后来他没有给她的事业出绊子,她也很久都没有了他的音讯。据说他离开了纽约,方向未知。
罗曦的餐厅开了一家又一家,几乎成了纽约最热门的餐厅。她在公司的位置,也越做越稳。
然而,有时候人是这么的犯贱。当她成功后,她又开始怀念起曾在她身边绕来绕去的他。
他不来找她,她便再也进入不了他的生活。相的时候是感情让他们黏腻,此刻却是阶级的差距。
等等......相?她什么时候上他了?
桌上的烛光差点儿燃了她的眉毛,她凝视着火光,恍然大悟。
情早已叩响了门,只是有人习惯了掩耳盗铃。
罗曦没有找他,他躲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她也没能力找到他。她只有跑回家,告诉养父养母她要订婚了,请他们邀请所有认识的朋友,包括工作伙伴。
“你什么时候交往了男友?”养母吃惊的问。
“半年前。”她微微一笑,哼着歌进了卧室。
我不找山,山若看见我,能不能过来?
订婚的时间越来越接近,被邀请的人都受到了邀请函,只是奇怪的是上面除了漫画画出的时间地点,没有准新娘准新郎的信息。
当然,杰森也知道了。只是远在非洲的他没有收到原件,是秘书拍了一张照片传给了他。
奇耻大辱,她居然转眼间要嫁给别人。他除了愤懑便是伤心,想一气之下毁了她,也想直接抢走她,更想拼尽一切阻拦她。
订婚的前一天,罗曦整个人都在冒汗。还有一天,他再不出现她要沦为纽约市最大的笑话了。好恐怖,这是她赌得最大的一次。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养母看着她下楼,似乎要出门。
“我在周围转转,马上回来。”
十月份的纽约刚刚步入初秋,叶子还没有完全变黄,空气中依稀还闻得到一丝夏天的味道。
她在马路上绕圈,捏着手机,有些忐忑。
“唔......”一只大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她被绑架了。
眼前一片漆黑,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双手被缚在身后,典型的绑架桥段。
只是,为什么鼻尖的古龙水味道如此熟悉?还有这个车里的皮革,高档得她这辈子坐过一辆车有这样的配套。
心里隐隐雀跃了起来,但面上还要装作受惊的样子。绑架paly,挺新奇的,他们还没有试过呢!
大概行驶了三十分钟,她被人从车里抱了下来。
这里必须批评他,正宗的绑匪通常是拽着人质的头发往前走的,哪像他,生怕掉地上摔了。太假,搞得她完全不能入戏。
“唔唔唔......”被放在床上,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响起,胸前瞬间凉飕飕的。他撕开了贴在她嘴上的胶布,还是担心把她憋坏了。
“王八蛋,你放开我!”她十分配合的踹了几脚,正中胸膛。
他一声不吭,埋头在她身上动作。
“搞什么啊,连前戏都没有!”她痛得皱眉,忍不住破口开骂。
他愣了一下,忘记实施动作了。
“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你还绑上瘾了是不是!”
他沉默,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的血肉刮开。他在思考,这个女人惹怒他的方式简直多得让他应接不暇。
“我知道是你,下次绑架能不能换个香水的牌子再换辆车呢!”罗曦动了动腰,不适应的闷哼了一声。
他解开绑在她眼前的黑布,她眨了眨眼适应光线,看清眼前的人,她吓得一声尖叫。
“你怎么晒得这么黑!”
杰森把她往上搂了搂,两人接触的地方还没有分离,他冷漠的说:“我都这样用过了,你未婚夫还肯要吗?”
“他要啊,他绝对不会嫌弃。”她说。
杰森被她气得血液差点逆流,然后不再说话,只用深深的力道来攻击她,报复她,甚至是践踏她。
罗曦可被折磨惨了,她双手被绑,既不能搂着他减轻撞击的力度,又不能挠他的背来报复,只好委屈的承受,算是上次的赔罪。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次,反正她是气若游丝,差点死在这张床上。
拂晓,他摩擦着她的脸许久,然后解开绑着她的绳子,埋头在她的肩胛骨上,差点泪流。
“你是在哭吗?”她幽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没有。”他嘶哑着嗓子,说,“绳子给你解开了,你走吧。”
“你把我搞成这样怎么走?”
“那我让人来接你。”
“不用。”她哼了一声,闭眼睡觉。
他抬头亲吻她的唇,卑微的求她:“宝贝,求你不要嫁给别人,不要......”
她鼻子一酸,睡意全都跑光了。
“那我嫁给你,你要吗?”她说。
吻着她脸蛋儿的动作一停,他说:“婚姻对你这么草率吗?”有些失望,有些痛恨。
“是,我只想嫁给你,是这么草率。”她吹了吹掉在眼睛上的头发,十分笃定的说。
杰森被她搞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他把她抱了起来,看着她问道:“你再说一遍。”
“今天的订婚仪式是为我们准备的,如果你接受我的道歉,跟我一起去参加。”她说。
一时悲一时喜,他完全被搞疯了。
“我找不到你,只有用这样的方式,不介意吧。”她笑着凑到他的眼前,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注视着他。
那是他人生中落差最大的两分钟,像是蹦极,掉到了最低点,然后一下子反弹了回来。
他被这丫头搞老了十岁,从心脏强度上来说。
那天晚上,她挽着他一起到了订婚仪式的现场,她的养父养母差点晕过去。
但她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只是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他,笑着说:“这个.......”
“交给我。”他握紧她的手,一秒钟也不想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