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局长?”我站起身看向来人,一身黑色呢绒大衣,欣长的身材,不知是这秋日连翩的黄色树林过于梦幻,还是他脸上漾起的笑容太过儒雅,竟让我恍惚错觉他是我迷恋的那些古代小说里走出的男子,虽已不是翩翩少年,却依然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多了人到中年的沉淀,举手投足间融进岁月里的优雅。
他对我点点头,笑声透在话语里:“先把电话捡起来吧。”
“哦,好。”我蹲下身,捡起刚才掉落的电话,手机已经白屏了。我关了机,打开,查看刚才的来电。
我抬头看向站在我一步之外的他,意外地问:“南局长找我有事吗?”刚才的电话竟是他打的。上次吃饭我们才交换的电话号码。
“远远看见有个身影像你,打电话确认一下,没想把你吓得电话都扔了,我吃人吗?” 他的声音润泽舒缓,眉微微上扬,和人说话时眼神里就像笼了一幕秋雾,那种稀薄的罩着水汽的雾,让人觉得安静,舒畅。
我看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向他一笑。
这样的男人,能让你安静下来,并且安心。
“吃饭了吗?”他也轻轻扬起嘴角,问我。
“没有。哦,吃了。”话说完,我不好意思地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呵呵,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他视线在我两眼间来回,银边眼镜后润泽的眼就弯了起来。
“没吃呢,但是我不想吃饭了,所以就算吃过了。那个……我怕我要是说没吃你会说请我吃饭~”
“呵呵,你不想吃就不吃了。我也正好散步,我们走走吧。”
“嗯,好。”我闻声点头,提转脚步,随着他走去他想去的方向,在小树林旁沿着落叶小径慢慢踱步。
“秋天啊……”他温润的声音像一片轻缓飘下的落叶。
“看着这些落叶你想起什么呢?”
我将视线抬起,一径纷纷坠叶,就想起了那个午后他抱我入怀坐在树下,我靠着他的肩唱着从此住在秋天的歌曲。
“怎么,想起什么了?”南局长的声音带着不急不缓的和蔼。
“哦,我想起徐志摩一句诗,密稠稠,三分鹅黄七分橘绿,那妙意只可就秋梦边缘捕捉。我觉得最后一句说得尤其好,我每每看着秋天的景,都觉得很美,美得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真是只可去秋梦边缘捕捉啊。”
“嗯,徐志摩,不错。世人都说他花心,可我觉得他最是个痴情的人。”
“啊,您也对徐志摩有所了解?我也觉得他是最痴情的,而且他的一生都因为那份情而充满忧伤。”
他的脚步放缓了下来,并未回答我的话,似乎想到了很遥远的什么,然后说:“我还想起一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这句倒是很应景啊。”
“屈原的《九歌》。局长您文学造诣可真高啊,为什么当官了呢?”
“呵呵,当官的就不能文学造诣高了吗?中国的官场啊,这个路你想走好,那些古籍是一定要看的。”
“您这么成功有什么秘诀吗?”
“秘诀?嗯~我想想,那我应该告诉小丫头这句话:无论你做什么,做人是第一位的。”
我仰头向他看去,他看回我的视线中温温和蔼浅浅笑意,那一声小丫头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叠影重合。
又一阵乐声响起。
“对不起,我有电话。”
他点点头,示意我接。
看了屏幕上的名字,我却在秋风下颤抖了起来:“喂……袁总。”
“你在家吗?”
“不在。”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有事吗?”
“小吕说冰箱还是送你那去,你方便的话我叫人一会儿送去。”
“哦,好的,我马上就回家。”
“嗯,那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送过去。”
“好。”
“拜拜。嘟————”
“有事?”挂断电话,南局长问我。
“是的,公司有事,我得先回去了。”我抱歉地说,心里的难过已经翻涌成河。
他儒雅地微笑,并不介意我的突然离开:“一会儿我在这附近有个应酬,就不送你了。”
“我回家很方便,那我先走了。很高兴今天和您聊天。”
“呵呵,那改天一起去看秋景,再聊聊诗词和为官之道。”他将欣长的身子微微弓起,似乎这样更让人觉得亲切。
告别了南局长,我看时间充裕,就坐公交回家了,在北京这个地方生活,每一分钱都是不能乱花的。路过家附近的药店,我进去买了点东西,回家在卫生间坐了半个小时,送冰箱的人来了。
冰箱放好送走来人,我想起昨晚和小吕逛商场时给体验间选的一些装饰物和冰箱贴,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
今天早上我那样决绝地斩断两人的关系,现在再给他打电话他还会理我吗?他也是个要风得风要雨来雨的人,况且高傲如他,从来只有他对别人的不屑一顾,我却将他给我那么多的好一再辜负……
犹豫再三,我还是拨通了电话,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普通朋友说句话应该是可以的吧?
“嘟----嘟----嘟----嘟-----”
他果然,不再理我了。
我苦涩一笑,跌坐在床上。曾经成绩优异什么都能做好的我,怎么半年之间就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塌糊涂,梦想模糊了,安静的心丢失了,朝九晚五疲于应付一份不得心应手的工作,关心我的人都被我弄得远远离开了。
“喂,你刚才找我?”手机响,我接起电话,小吕的声音混着吵杂的背景。
“我昨天给公司买的东西忘到你那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拿一下?”
电话里的吵杂升级,他却迟迟没有说话,大概有十五秒钟那么久之后,他沙哑的声音淡淡说:“我现在有事。”
“你忙你的,那个不急,你有空的时候告诉我我去你家拿一下就好。”
杂乱的背景里他又沉默了,约莫又十五秒钟那么久,他说:“你在家等我。”
“啊不用,你先忙你的……嘟—嘟—嘟---”
半个小时后,小吕来了。
我打开门,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定定站在门口,灰蓝色的紧身T恤下厚实的胸肌仿佛有种跳脱的躁动,他皱着眉,自第一眼起就盯住了我的眼,什么浓烈的情绪一直像烛火一般跳动在他的双眸。
我避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他两手空空。
“那个……东西……”
他强势迈步进门,反手将门一甩,一手捏住我的下巴:“想要东西?去我家拿。”
我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眼里跳动的烛光烧成了火,皱着的眉间印到我的眼前,强势堵住我的唇,不罢休地纠缠,我的脑袋和身子在他紧收的双臂里毫无挪动的空间。
他不是吻,他在噬咬,啃噬我的唇,倾略了良久后无法破开牙关,他又转向我的下巴,脖子,那样的猛烈才像平时真正的他,傲慢,强势,要风是风,一无阻拦。
他原来那样大的力气,手臂一紧将我腰身整个抱起,急急两步走到卧室就要将我压倒在床上。
“别这样!别这样!别!你不能!”
跟大家分享windy的一段话,这是她清晨起床时感受到的:做自己想做的,活得从容、淡定,真正得跟随自己的心走.积极主动对待生活,有期待,有事情可做还有人爱,岁月静好。
希望大家都能拥有并且珍惜这样的幸福:有期待,有事情可做,有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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