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多大呀?"我在落地窗前仰着好奇的脸问他。
他看看我,眼带笑意,一手拨了我额前快遮住眼的刘海儿:"37。"气息吹动我的发梢,他的眼始终看着我,眼神和语气中是对他年龄的豁达和自信。
"咦,看不出来呀,感觉就三十一二岁。"
"呵呵,哄我开心呢。"他拍拍我脑袋。
"真的,你保养太好了,这皮肤,这身材,千年老妖呀。不过你的气息很成熟,感觉很有阅历。"
他笑着从我脸上移开眼,看向落地窗外风中波澜起伏的阔大湖面:"你25。"他笃定,甚至不用看我的反应。
"诶,你怎么知道?"
"本科毕业,留学三年,刚回国,可不是25?"
原来上次在拉市海我回答马夫的时候他留意了。
"你呀,傻丫头一个,人家问你什么你就把老底都说出来,一点不防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炫耀你留过学,其实,你就是傻。"
"我是傻,所以你不要骗我。"
他微怔,转过头来,然后双手的力量柔软而结实地把我拥进他温暖的怀抱,在我头顶怜爱叹息:"傻丫头,我怎么舍得啊!"
窗外的光照进来,仿佛也带来夏日湖水包容氤氲的温暖,我们好似相拥着荡在湖面之上,心那么近那么近。
就是这样,恋爱刚刚开始的第二天,我已经,如许幸福。
这一天,我们像所有的恋人的那样,划船,骑车环湖,吃饭,牵着手走过古村短短的石板街道。
看迎面而来骑单车的男孩,带着后座侧面竹筐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的小狗,颤颤悠悠,又悠闲无比地走在青山碧湖畔的石板小路上,踏过轻扬的山歌踏过袅袅白烟铺展开的时光。
然后肩并肩,坐在我房间的榻榻米上,落地窗外,就是傍晚波光粼粼的湖面。远山悠悠,近水朗朗,美得如梦如幻。
看着他被光阴晕染的侧影,偶尔我会怀疑我对小说感情太深,掉进了自己醒不来的梦。
那天的后来,我靠在他的怀里,我们聊了很多很多。
他讲他北京胡同里的童年,讲他的大学,讲他懵懂的初恋,也讲他创业的艰辛,讲这社会的肮脏。我问他做生意,和政府打通关系什么的,那些逢场作戏,他是不是也身在其中。
他懂我的意思,沉默一下,点了头。
"不过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是我第一个想要这样认真去爱的女人。"他看着我的眼,认真地告诉我,目光的深邃中泛出湖水澄蓝的清澈。
"我好幸福。"我对他露出恬淡而满足的笑,然后,挽住他的臂,靠上他的肩。如山的男人。
我讲我的见闻,讲我去过的地方,讲我对人生的思考,对生活的看法。
他说你好像比谁都天真,又比谁都成熟,那么脆弱,又那么勇敢。
他说我是他的清水芙蓉,让他摆脱尘世的尔虞我诈,浮躁动气,只想抱着我,在哪都好,都像坐在青山静湖的小舟上,别的一切都不缠在心里了。
然后我在他的怀里唱了一首歌:
"梦是远远飞翔你就是我左半边翅膀,感觉不到你的呼吸的心跳和我一起,我宁愿不要飞翔。"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停下你的脚步吗?"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还来不及回答,他如是感慨。
"爱情没有配不配,只有合不合适。其实,跟你在一起我压力很大呢,我要再漂亮,再漂亮,再漂亮,各种漂亮才能有足够的自信。"
他唇边的笑越来越放大:"我还以为你足够自恋呢,你不是老说人不自恋枉少年么?怎么这会儿嫌自己不够漂亮?"
"那,你身边的女人肯定都特别美,身材都特别好,特别会打扮,他们说,中年男人最看中女人的身材,那我……"
"哦,让我看看你身材哪不好了?"他的话落在邪魅的语气中,最后一只咸猪手放在我胸前……隔着稀薄的空气。
我身子往后一缩:"干,干什么!耍流氓!"
"呵呵,我觉得你身材很好啊。"我看向他,他的眼就一直那么盯着离他手只隔了半层空气的,我的,胸……
"嗯,真的很好。"末了,他郑重地补上一句。
我仰头,他平时刚毅此刻柔和的脸一点点向我靠近,靠近。我闭上眼睛,唇齿间就被他令人沉溺的气息占领,包裹。
他在我胸前一直不敢落下的手,从我腋下绕到背后,将我向后倾斜的身子抱住,大掌在我背后暖暖将我抱住。
唇贴着唇,不算太轻柔,但那每一次摩挲包裹都是温情的,缠绵的,他将他厚重自信霸道又宠溺的气息,从绵绵缠绕的舌尖一点点灌进我的身体,融进我的血液,汇入我心底最深处,弥漫,占满。
从此以后,心中千千网只为他结,心中千千情,只为他念。
我执意漂泊的心,就这样从蓝天白云之中陷落到人间小小的一隅。
若此生伴君,我甘愿停留。
只愿君心,似我心。
于是爱已深得,恨不能胡为血肉。
于是,
走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