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给我来过电话。
身上的钱不够支撑在丽江的生活太久,于是我走进一间小酒吧,回应一下门上的招聘启事。
"服务员一个月800。如果你会唱歌的话,歌手工资会高很多。"老板人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我觉得我唱歌倒蛮好听的,但是我不会乐器。"我如实招来。
"唱两句听听。""高,来给小姑娘伴奏一下。"他唤来一旁舞台上独自撩拨吉他的短发眼镜男。
"唱什么?"男生走过来,看上去20多岁,并不热情,眼镜下是一双有些忧郁又带些厌世的眼。
"那英的,梦一场。"
"¥%……&*"伴奏开始,这是我多么熟悉的前奏。
我坐在吧台边的高椅上,闭上眼睛,从记忆中开始唱歌的旋律处跟进。
一字一句,心血尤滴,情歌的可怕,在于它触动你心底最深处掩埋的伤。
"早知道是这样
像梦一场
我才不要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我能原谅你的荒唐
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至此,泣不成声。不是我太脆弱,是爱得太深,伤得太重。
我以为的完美爱情,瞬间崩塌,成了世界上最遭人唾弃的乱搞。
袁瑞,你的那些凝眸那些怀抱那些深情低喃,此刻想来,是那样带血的温柔。
周围都沉寂了,我尴尬地用手背抹了脸颊的泪,不好意思地看向老板。
他脸平对着我,眼却盯着吧台的某一处,仿佛想到了什么很久远的东西。
"今天晚上来试着唱一晚吧,给你150。"良久,他说。
晚上做唱歌准备的时候,弹吉他的忧郁帅哥告诉我,我的声音很干净,唱得很真实,触动人心。
我想,那来自我心底因他而放满的水。
舞台不大,灯光从头顶打下却烧得脸热。
一切没我想象的那么复杂,我只是和吉他手商量好后随意选歌唱,下面的人玩他们的,喝酒,聊天,泡妞,也有很认真听着歌的,看得我不好意思。
不过这里本没有多少人,这间酒吧和我们初识的那间格局和规模都太相似。
我是刻意,或者无心。
只为纪念,又怕重逢。
一首一首,嗓子有些疲惫了。
老板恰好端了杯子过来,里面透明的液体,递给我和吉他手,半蹲着抢过话筒说:"中场休息,广告过后,精彩歌曲继续。"声音充满调侃和幽默。
底下人欢笑一阵,谁都没有抱怨。
我想,这是丽江这个地方的特色,虽然旺季比较喧闹,但是,每个人在这里的时光都是柔软的,没有那么多怒气,谁和谁都能相见一笑。
"感觉怎么样?"舞台的一侧,老板笑问我。
这是一个气息很自如的男人,中发,眼睛不大,却很有神,不同于袁瑞的黑亮深邃,是一种摄入人心的聚焦,奇异地和谐在他轮廓显得柔和的脸上。有点像眼小版的台湾演员连凯,身材也像。吉他手告诉我,老板姓陈,大家都叫他华哥,30岁,台湾人,中学开始去美国留学,毕业做酒店管理,现在做金融投资,去过很多国家,顺便在丽江开个这样的小酒吧,算是自己一栖之地。
"挺好的,我跑调多不?"我睁大眼,缩了脖子,抿嘴,不好意思地问他。
他开朗地说:"没有,挺好的,今晚上座率比平时高呢哈哈。"
"呃……"
"别害羞,你就那样唱,像你平时一样,用自己的感情和心去唱。我都被你的歌声吸引了。"
""我不知如何回应,羞涩地笑了下。
"老板,唱歌啦。"台下有人喊。
我们相互点点头,我和吉他手便重返舞台中央。
"唱一首《恨不相逢未嫁时》!"
吉他弦刚刚轻拨,台下角落的一张桌子处就传来了声音,沉稳,隐着怒气,命令,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听清。
是那一双眼,在灯火阑珊处,眼里的光却直射入我的心间,像盯着猎物一般,狠狠紧紧地盯住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