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啊?应该很不错吧,这里很宽敞,而且,方位也好。"关晓宁很认真地说,说完,她看着沈家琛,又觉得有点尴尬,说道,"不过,我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完全看不来画,这方面,实在是,嘿嘿,抱歉,我随口说说的。" "没事没事,我也觉得很好,过几天就开始装修,争取早点开张。呃,不过,元旦可能是赶不上的。"沈家琛道。 关晓宁想了想,问:"那你以后就做这个?" "是啊!"沈家琛点头,笑了下,说道,"那次你跟我说赛车很危险,我家人会不会担心什么的。我回去好好想了想,我觉得,呃,怎么说呢,我长到这么大年纪了,总做那些危险的事让家里人担心也不好。只顾着自己的快乐,却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太自私了。我也是个男人,总得想办法独立,想办法开创自己的事业,而不是把生命浪费在消遣上。所以,我就把我的赛车卖了——" 关晓宁简直不敢相信,盯着他说不出一个字,沈家琛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下,左手扶着玻璃墙,向右边的她看去。 "那,那你是真的,真的决定要,要安定下来?"关晓宁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嗯!" "那,接下来,你就卖画和照片?"关晓宁问。 "嗯,现在做艺术品投资的人很多,当然,我这里肯定没有那种名家真迹,我会选择一些有特色的艺术家的作品来展览出售。顾客的定位呢,既要有普通人随便来买的,又要给那些有钱人卖。你知道的,咱们江城有钱人还是很多的,不管他们懂不懂艺术吧,附庸风雅的还是不少。"沈家琛道,关晓宁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笑着点点头。 "那你现在有目标吗?我说的是作品。"关晓宁问。 "我姐生前的一些画作,我会拿过来卖,还有我自己这些年拍的照片,呃,前些日子去北京谈了几个画家,有朋友会给我介绍过来的。"沈家琛道,"暂时先拿我们姐弟的来开店。" "你姐姐?你说的是,李市长的——"关晓宁问。 "是啊,你不知道,我姐的画作还是挺有市场的,她太爱画画了,和我姐夫结婚前后一直专心画画,直到去世。"沈家琛道。 关晓宁沉默不语。 "我已经给几个代理出售她画作的画廊联系过了,我想把姐姐的画收回来,姐夫也同意了。对于我们来说,看着她的画,就好像她在身边一样,也算是对她的思念吧!"沈家琛说道。 关晓宁向江上望去,华灯初上,点点灯光在江水中摇曳着身姿。 "不说这种伤心事了。"沈家琛笑了笑,道,"周末你有空没?我想请你帮我选选照片。" "我,完全不懂——"关晓宁抱歉地笑了,低声道。 "没关系的,你只要凭感觉说就可以了。"沈家琛道,"我把照片都拿到我姐的工作室去,我们去那里看,到时候你可以看看我姐的画。" 沈家璐的画?那会是怎样的呢? 关晓宁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她好想去了解自己心中那个人的爱人,好像这样就可以了解他一样。 这种想法,尽管不现实,可是对于关晓宁来说,她真的很难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接近他的机会。 想到此,她点头答应。 "那,那就周六吧,怎么样?早上九点,我去接你。"沈家琛一脸喜悦。 "好的,正好我礼拜天值班。"关晓宁道。 沈家琛望着她,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关晓宁不自然地对他笑了下,转过脸看着外面。他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把心情表现的太清楚了吓到她了,忙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我们回去吧!你今天上班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嗯,你也是,今天不是刚回来吗,好好回家休息,养好精神了就有力气干事业了。"关晓宁笑着说。 两人离开大楼,回到车里。 沈家琛把关晓宁送回宿舍就回家了,家里人都没休息,他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忙活了。 周末,在外地调查和处理工程事故的苏逸清回到洛城,周六晚上把李漱白拉出去,在自己位于市中心的一处居所畅饮聊天。苏氏在洛城有好几家夜总会,苏逸清只有在招待和生意有关的人士时去那些地方,和真正要好的人相聚,则会选择在自己的居所。这处房产位于荣盛一品豪宅区,荣盛一品也是苏氏投资修建并出售的。 李漱白极少将自己内心烦忧之事拿出来倾诉,可是,关晓宁毫无征兆地闯入他的生命,并让他变得混乱不已。 在苏逸清的记忆中,两人相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李漱白只和他说过两次关于自己的感情和婚姻,第一次是决定和沈家璐结婚之前,和苏逸清聊过之后,李漱白就向沈家璐求婚了——虽然那只是个形式。第二次是沈家璐去世之后。 "看你这表情像紧急集合的一样,怎么,来洛城不顺心?圆圆不是出院了吗?"苏逸清拧开酒瓶,望着李漱白道。 "有吗?我的表情,很不好?"李漱白笑了下,拿起杯子给两人倒酒。 "你自己照照镜子去!"苏逸清道,"你现在不是挺顺风顺水的吗?我还陪着你一起打光棍呢,有什么事发愁?" "我没打算让你陪我!"两人碰了下杯子,李漱白说道。 "你好歹还有个女儿呢!看我这孤家寡人的。"苏逸清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妈呢?又去庙里住了?"李漱白问。 苏逸清点头,叹道:"空山寺要修什么经堂,请我妈过去了,我妈已经答应给人家捐银子了。" 李漱白笑了,说:"老人家的信仰,做儿女的也没办法不支持。" "有件事,我一直不理解,能问你吗?"苏逸清看了李漱白一眼,问。 "你可以问。" "你到现在还爱着家璐吗?" 苏逸清问完,发现李漱白的眸色加深。 "我忘不了她!我也不可能忘了她!" "可是你还得生活,不是吗?" 李漱白静静望着眼前的窗玻璃,那上面似乎映出沈家璐的模样,他紧紧闭了下眼睛,却又转头看向苏逸清,淡淡笑了,说:"你问完我了,我该问你了。" 苏逸清倒了杯酒,递给他。 "那你呢?好歹我还结过婚有孩子,你呢?"李漱白盯着他,道。 "我啊?"苏逸清笑了下,说,"我和你不一样,你不知道省里有多少杂志报纸就指望着挖掘我的私生活活着呢,我要是结婚了,那些人不是都得没饭吃了吗?所以,为了增加就业率,我就继续现在的生活!" 李漱白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我还是挺羡慕你的,自由自在,不用在意太多的东西。" "你羡慕我?我向你们这些老爷烧香的时候,你就不会羡慕了。"苏逸清道。 "我也要烧香啊!这几天在***和交通厅、省政府跑了多少趟,才把机场的事敲定下来。可是呢,肥肉还没端上桌,旁边一堆流口水的。"李漱白道。 苏逸清咧开嘴笑了,只是端起酒杯和李漱白碰了下,以示同情他。 "许市长联系江城那几家银行,希望他们能出点钱,到现在还没谈妥。昨天,他又跑到省里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下午,我们去找了林**,看财政厅能不能多拨点钱。"李漱白道。 "许建华的岳父不是和省人行很熟吗?"苏逸清道。 李漱白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说:"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公事最后办的都要靠私人关系了。" "这是国情,哪里不需要动用关系啊!再说了,许建华这也是给自己做政绩啊,不吃亏。"苏逸清笑着说。 "是啊,现在的事,好像只能这么办。"李漱白点头道,"不管是身处什么位置的人,如果不能掌握这个游戏规则,就什么都做不了。" 苏逸清拍拍李漱白的肩,说:"在商言商,在官言官,咱们啊,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 李漱白笑了,说:"不说这些麻烦事了,说了也没用。" "我倒是想跟你聊美女,你聊吗?"苏逸清笑道。 "可以啊,你说,我听着。"李漱白道。 "说什么?"苏逸清敛住笑容,望向窗外深深的夜色,"我家有个小九妹——" 李漱白愣愣地盯着苏逸清,旋即笑了,说:"你这是打算唱戏?连小九妹都出来了。咱们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没错,可我的取向很正常,我对男人没兴趣。" 苏逸清仰头大笑,说:"就算真有小九妹,我还舍不得介绍给你呢!我啊,怕她受苦。" "介绍给我就受苦了?我对女性很尊重!"李漱白反驳道。 "有家璐在前面,哪个女人会不苦?不过,徐世雅的话,例外。我觉得你真的可以好好和她试试,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她和家璐都不相上下。我昨天还看到她的一个访谈节目,真是很有水准!"苏逸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