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漱白坐在床边,静静握住关晓宁的手。 苏逸清虽然很想守着关晓宁,可是毕竟是妇产科的病房,他又不是关晓宁的丈夫,留在这里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没办法,身份,就是这样固执的界定好了。 病房里,只有李漱白和陈如。 而关晓宁,在医生注射了镇静剂之后睡着,一直没醒来。 夜色,逐渐被晨曦的黎明所撕裂。 等关晓宁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虽说李漱白没有跟市里的领导说关晓宁住院的事,可是,消息灵通人士还是来了医院探望。只不过,这流产不同于生产,难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关晓宁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墙壁,再看看周围,这环境再熟悉不过了。可是,她怎么会在医院?难道她又在做梦?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力气。 就在这时,李漱白推门进来了,他对她笑了笑,道:"多睡一会儿,没关系。" 她想开口说话,嘴巴好干,嘴唇都粘在一起了,根本张不开嘴,他倒了杯水递给她。 "漱白,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家里的吗?"她问。 她有点木然,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没事,可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陈如突然推门进来了,如果不是陈如自己开口说话,关晓宁压根没有注意到她进来。 "我熬了一点鸡汤,您喝一点。"陈如说着,就准备给关晓宁盛。 李漱白不解,抓着她的手,看向陈如,难道说昨晚是陈如搞的鬼?她为什么要这样? 陈如一脸平静,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将鸡汤盛好,放在床头柜上,对关晓宁道:"您身体太虚,还是吃点东西。" 关晓宁害怕极了,抱住李漱白,苦苦哀求道:"漱白,漱白,让她走好不好?我,我不想再看见她,不想看见沈家璐!" 当沈家璐这三个字跳入李漱白的耳朵,他彻底惊呆了! 沈家璐?沈家璐怎么会和昨晚的事有关系?她,她都死了—— "关大夫,您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能这样激动。既然您不想看见我,我就先出去,要是有什么事再喊我。"陈如说完,看了李漱白一眼,走出病房。 可是,陈如还没走出去,关晓宁一把就端起床头柜上的碗,直接摔在地上。 李漱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并没有去叫医生,而是紧紧抱住浑身颤抖着的关晓宁,道:"宁宁,别怕,什么都别怕,有我在。乖,别怕!" 关晓宁眼中止不住的眼泪,脸颊贴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哭泣。 "漱白,我不想在那里住了,我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她哭道。 李漱白担心她这样流泪会对身体有伤害,忙给她擦眼泪,劝慰道:"好,那我们就不在那里住了,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好吗?" 关晓宁听话地点点头。 李漱白不忍告诉她有关孩子的事,从她的表现来看,应该还没有想到那件事。可是,他现在必须要搞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刚刚她和陈如的交谈来看,陈如所说的也并非故事的全部。 她想了想,摇头,道:"我昨晚只是做了噩梦,没有起床。" 她看着他,道:"我梦见了沈家璐,她说她要回来,可是我挡了她的路——" 她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看见沈家璐穿了一件红裙子,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我前几天在衣柜里见过,可是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她一直披着头发,头发很长——陈如就和她在一起。" 李漱白听的不禁有点脊椎发凉。 沈家璐要回来?为什么这句话和他之前收到的短信里的一样?可是,沈家璐已经死了快四年,她又怎么回来? "不对,好像不是梦,那件衣服,我明明见过的——"她一下子抓住他的袖子,惊恐地说。 李漱白想再安慰她,可她已经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昨晚的一点一滴,开始在她的大脑中组合成流畅的片段。 她想起来了,想起自己从楼梯上滑下去,不对,是"沈家璐"推她的—— "漱白,漱白,沈家璐她没死,她是不是没死?她推我下楼的,根本不是我自己掉下去的,漱白——"她几乎是尖叫出来的,然后,她就开始不断地发抖,两只手捂着耳朵,双眼不知道在看什么。 "宁宁,宁宁——"他按住她的肩,可是根本不管用。 "她还活着,她就在咱们家里,漱白,真的,她就在咱们家,前几次,我半夜看见她在咱们家的走廊里走,真的——"她口中喃喃,神情极为恐惧。 李漱白赶忙按响呼叫器,等着医生们进来。 可是,医生还没来,苏逸清先进来了。 苏逸清看着关晓宁在病床上蜷缩着身体发抖,立刻冲过去推开李漱白。 "宁宁,你怎么了?怎么回事?"他问道。 关晓宁抓住他的手,哀求道:"大哥,带我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苏逸清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这样,昨晚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现在她这个样子,肯定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李漱白来不及解释,医生们已经赶进来了,苏逸清便松了手,站在一旁看着医生。 打了一针镇静剂之后,病床上的人很快就没了动静。 "她,好像还不知道孩子的事,怎么受的刺激?"李漱白不解地问。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个,可能性很多。我建议您带夫人去专门的精神科检查一下,找到病因,才能治疗。" 苏逸清听到医生这么说,恨不得把李漱白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