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小事,不喜欢的亲可以不买(写在这里你们买前才看得见)
下了长途汽车,我们等了一会儿,视野内果然没有搜寻到出租,便拖着行李走了一小段路上了公交。小镇的人不多,车上很多空位,很好。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们在一条公路边下车。我们拖着行李,牵着手,站在路边静静眺望了一会儿。及目,是广阔的田,只是冬日里只剩枯草剩杆的残存在风里萧索地摇着。远处有灰白的房屋隐隐错落在山脚,山间,徐徐的,竟看得见炊烟袅袅。春日的时候,这里一定很美,很美。明朗的阳光下,有满目金黄的油菜花,抽出新绿的庄稼苗,有莺啼,有蝶舞,有柳絮纷飞,有白色的蒲公英,我会和浩轩一起吹散它们,让它们飞舞,轻扬,我们会一起执手,看远山清丽,烟火人间,一切,温暖如斯。
“浩轩,我喜欢这里。”我一脸憧憬仰起头看着执手站在我身旁的男人。风吹乱他的发,黑色的呢绒大衣,侧过一个角度,为我挡着风来的方向。他的眼光也在眺望着炊烟的远方,那里,有他的家。好男儿,最想要衣锦还乡,如今他为了我败得如此狼狈,他的心情,一定是千般鲠在心间的复杂。我能为他做的,只有陪伴,还有笑,减轻他肩上的压力。
半响,他收回视线默默看向我,被风吹的眼微微泛红。我踮起脚尖吻向他的侧脸,温柔停住,松开拉行李的手,踏踏实实握住他另一只手。男人挫败的时候,女人的温柔是对他最好的支撑吧。
“浩轩,一切都会好的。”我想我的眼里,有泪光闪烁,柔软的是温柔抚慰,坚定的是希望和坚强。
他反握住我的手,荡开一个郑重的笑容,是他的坚毅,他的自信,他在我的温柔里散褪的阴霾,给我一个无声而安定的承诺。
“走吧,娘子,跟我回来我生长的家。”
他的大手在寒风中牢牢包裹住我的手,带着我,我们沿着公路走了一小段,然后转进一条蜿蜒的土路。视线里的房子渐渐多了起来,参差着排起的矮房,乡土人家,三三两两村民,站在自家的房门前,看见的都好奇地用眼光追随着我们,有人捧着饭碗低语,然后眼光在我的上下巡回。
我们前进的方向,一扇朱红的大门口,一个老人抽着烟坐在小板凳上。看见我们,他站了起来,只是站在那里,拿烟的手将老人刻意掩饰着的激动心情显露了出来。
浩轩牵着我快走了几步,离老人几米远的时候,浩轩低沉的嗓音难得的失去了以往的平和:“爸!”
老人看着他有些僵硬地点一下头。
浩轩并不是多少年都没有回过家,只是这一次,情况太不同。多少酸楚,多少未知,多少抱歉和理解。父子俩只沉默着,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懂。
然后老人看向我,眼部皮肤皱褶,眼里却依然闪着清明的光。
我张了口,声音在喉间堵了两秒终于涩涩冲出:“爸~爸~”这不仅是我第一次叫这个老人爸爸,这也是十几年来我第一次喊出一声爸爸。离婚之后的父亲,再也没回来看过我。
“好,好。”老人声音轻颤,伴着一种对人世所有都满足了的笑,“快进屋吧。”说着他接过我手上的行李。
“爸,我自己来就行……”
“姑娘还跟我客气。”不等我说完,他就接过行李,提起,跨过门槛,精致走去正对面的一间屋子。
“回来啦!”我和浩轩刚跨进院子,一旁的灶台前走过来穿着绿色毛衣的中年妇人,声音爽朗,身形结实,脸有皱纹,却依然是个健康好看的妇人。她的脸上是一个母亲特有的不加掩饰的激动。
“妈,我回来了。”浩轩松了行李松了我,走过去抱住向他迎来的妇人,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脑后,那是一种不同于抱我时候的拥抱,是一个儿子,无论长了多高多壮,对母亲永远的依恋。他在母亲怀里永远能得到最熟悉包容的温暖。
母子俩依偎了片刻,然后浩轩松开怀,转过身,伸手示意我过去。我走到他身边,他握住我的手,用温厚的声音对他母亲说:“妈,这是你媳妇,苏乐。”
“妈。”我尽量摆脱羞涩,乖巧地对着她笑。
“好,好。”她看着我点头,说了和浩轩父亲同样的话,然后她拉起我另一只手,似乎熟稔地说,“姑娘穿太少了,咱进屋说话,这地方冷,别冻坏了。”
“好。”这个东北女人的爽朗和慈爱,和我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种亲切感。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坚强而内敛的女人。妈妈,我现在有两个母亲了。多想你也在这里啊,那就是人间的天堂。
进了屋,浩轩的父亲正往厅正中桌子上的杯里倒着水,浩轩的母亲连忙说: “哎~老登,我昨个儿不是买了新杯子了嘛,给孩子们用新的!”
“啊,忘了。”
“这记性!”说着,浩轩的妈妈已从旁边的柜子上拿来两个透明的玻璃杯放在桌上,“年轻人爱用玻璃的,看着就干净。”然后转头问我,“姑娘喝茶不? 浩儿去年给他爸买的什么大红袍都没舍得拆,咱今天拿出来尝尝。”
“你们还没喝呀?”浩轩的声音轻松随意,是一家人在一起的舒心。
“你爸说那茶好几百块钱就能买一点点,我们都没舍得喝,刚好你回来咱一起喝。
“爸,妈,我给你们买的东西寄的钱,你们就用,别总舍不得,节省了半辈子了,老来享享福。我虽然现在有点儿困难,以后会好的。你们别省了啊?”
“习惯了,节省点没啥不好。就怕这穷乡僻壤的,委屈了姑娘。”她看向我,笑得爽朗而慈祥。
“妈,您别这么说,我很喜欢这里,真的喜欢。”
“呵呵,一看就是好孩子,我家浩儿看上的,错不了!”
我心花怒放,半带羞涩看向浩轩,被爱人的父母肯定,那是一种多么值得和爱人分享的甜蜜心情。那刻他也正看着我,目光的交流是我们才能读懂的万语千言。
“你们喝,我做饭去。”浩轩的母亲把茶拿出来抬脚出屋了。
“妈,我帮您。”好媳妇儿要勤快些。
我跟着她来到灶台边。他们家的厨房不是独立的屋子,而是在小院子的一侧。做饭用的是罐装的液化气。
“基本都弄好了,这锅呀火呀的你也不熟悉。”她蹲下身从旁边的台子下取出一捆青菜,指着一旁地上的盆说,“你就摘摘菜。我把猪肉粉条弄好,再炒个青菜就可以吃了。中午吃的啥?这会儿饿不?”
我蹲在盆旁边,一边摘了菜放进去一边回答:“飞机上吃了点米饭,不饿。不过现在闻见香味,又饿了。”
“哈哈,浩儿就喜欢吃我做的猪肉粉条,我弄了一大锅,一会儿你多吃点儿。”
浩轩母亲是个典型的东北女人,爽朗的性子,说话总是带笑,一点儿都不生分。
青菜摘好,我就着盆里的水洗。触手冰凉,是冬天将要结冰的寒意。
“我浩儿小时候可能吃了。我蒸的花卷儿他一顿饭能吃五六个!就是胖不起来,猴儿样的,现在在外面这些年反而给吃胖了,壮实了。”说起儿子,母亲话语间总是掩不住的喜爱。
我脑海里想象着浩轩小时候的样子,小小的男孩子,宽大的短裤短袖,弄得有些脏兮兮的,回到家来坐在桌旁拿起碗里的花卷就啃。真想看看浩轩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爱的人,他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是那么好奇,那么可爱。
“心儿想什么出神呢?一脸美好的笑。”浩轩不知何时蹲到我身边,弥漫了一股暖意。
“想你小时候的样子。妈说你小时候可能吃了。”
“哦?妈你在这儿跟媳妇儿揭我老底儿呢!”他抬高了声音跟母亲打趣,一手随意地伸进盆里挑了一小撮青菜。
“嘶,水这么冰。”他低声看着我说。
“我这是夸你呢,能吃是福呀。”浩轩母亲做着饭,搭着话。
“妈呀,我上次回来跟你说洗菜洗碗的都倒上点热水,冬天水太冰了。”
“嗨,这么多年都习惯了,热水留着喝呗。”
“妈,年纪大了,冰水对你手关节不好。”
“妈还不老呀!”
“是,是,我妈永远年轻漂亮,呵呵。”
“这孩子。”多幸福的一句不好意思。
“心儿。”浩轩把我的手从水里拿出来,捧在他的掌中,放在嘴前呵了温暖的气,然后包裹,揉搓,用情人间轻声的暖语说,“我来洗菜,你别碰这冰水了。”
“没关系,没那么凉。”
“听话。女子的身体最怕冰凉的东西。再说,你还要好好调养。嗯?”他的唇扬起微笑的弧度携着融融的暖意,眼里水样的光,似一池温泉在这寒冷荒芜的北方冬日蒸着氤氲的热气将我密密护在其中,不触一丝凉意。
醉了,痴了,沉沦了,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
饭做好,我们端进厅中。
浩轩父亲收拾着桌上的杯子说:“今个儿就在这儿吃吧,城里的姑娘坐不惯炕。”
“爸,妈,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特意为了我改变什么,我怎么都可以的。”
浩轩母亲将手中放花卷的笼子放在桌上自然地说:“浩儿多疼媳妇儿的,我们也要好好疼,这么好媳妇儿来我们家可不能委屈了。”
“妈,真的不委屈,我很幸福很幸福。”话到此我竟有了哽咽的泪意。我怎么能够,这么幸福。
浩轩放下手里装着猪肉粉条的大盆,接过我手里的盘子,一手握了我的手,用他的力度缓和我激动的情绪。
大家在桌边坐好,浩轩捡了笼里的花卷递给父亲,母亲,然后是我。白白的花卷,松松软软,还蒸腾着麦香的热气,让人口味大开。
“我们家很少吃米,不知道花卷儿馒头你吃得惯不?老登,你明天去抗袋儿米回来吧。”
“吃得惯,我喜欢吃这些的。”
“妈呀,她最爱吃这些了。”浩轩跟他的母亲说着他妻子的小癖好,“你明天给她做豆包,保管她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吃。”
“那好哇!多吃多吃,喂得白白胖胖好赶紧生个大胖小子!”提高了分贝的声音,为人父母最激动的期待。
我咬了一半的馒头咽在喉间,赶紧低头喝了口小米粥。大胖小子~其实,我也很期待。生个花卷儿一样的白白胖胖的儿子,哦不,馒头一样的,还是像浩轩好了,迷死小姑娘们。
想到这儿我一脸迷恋地看向浩轩,他的侧脸麦色,在冬日里反倒白了些,分明的轮廓,刚毅的下巴……好迷人。他转过头看向我,我想我眼里的迷恋崇拜还来不及收回。他的眼光变了胶着,对视的空气里热意灼灼。
“这小两口,比咱俩当年黏糊多了。”浩轩母亲的话让我收回了痴迷的视线,低头夹菜,“我就喜欢我儿这点,比你爸招人喜欢多了。你爸当年那个闷呀。”
我偷偷看向浩轩的父亲,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捧起了碗。
暖的花卷,暖的小米粥,暖的菜,暖的人,暖的气氛,暖的情。
吃完一顿热呵呵的全家团圆餐,我帮着浩轩的母亲收拾了碗筷扫了地。浩轩想帮忙,他父亲说:“这种事 ,让娘们儿去做。”浩轩就只来得及喊一声: “妈,你倒上热水洗碗。”原来,浩轩身上有些大男人主义是从他父亲这里继承 来的。只不过,浩轩对我霸道的照顾里却从不失细腻的体贴。
收拾完碗筷,浩轩母亲拉着我进了和厅一帘之隔的里屋说要和我说些女人间的体 己话。
她打开电褥子盘腿坐在炕上。示意我脱了鞋坐上去,展开被子盖在我的腿上。亲切地看着我,说着她幸福的小生活:“前几年还烧得是炕呢。这些年不烧了,买了电褥子。灶火也换了,不用自己生火了。浩儿是个孝顺的儿子。小时候虽然调皮呀,读书却比谁都认真。考上北京的大学啦,用政府贷款上的。以前我们家穷的,他爸是小学老师,我没工作,做做地里农活,浩轩小时候日子苦的呀。哎看我,说这些干哈呀。后来我儿出息了,赚了大钱,要把我和他爸接过去。我还好,他爸这人呀,书读多了,老固执了。就愿意守着这穷乡僻壤的,放不下他那学校,都退休了,还隔三差五去看看,跟人家年轻人摆弄摆弄怎么教课。浩儿赚了钱也忙了,刚开始每年也就过年那两天有时间回来,总是给我们带好多东西,留下好多钱。我和他爸都省惯的人了,日子过得也没觉得什么不好,好多生活习惯吧,都不想改。后来这电热褥子呀,灶火呀,厕所呀,水管子,哦,还有冰箱,都是浩儿愣给弄的。嗨,说这些,我想说啥呢,家里虽然不富吧,也没那么穷,就是好些习惯我和他爸不想改,整那么多怪麻烦。现在虽然浩儿遇上个什么事公司没了,咱这日子还能过。姑娘,我看出来了,你这一颗心纯的呀,不嫌弃这些。我们就是怕委屈了你,城里孩子的,从小都是高楼大厦住惯的。”她挪了点过来,拉开被子也盖在自己腿上,拉着我的手,继续说着没什么逻辑却实实在在的家常,“浩儿说你还去留过洋?那外国更是好了。改天咱娘儿俩好好聊聊。今个儿你刚来,路上累了,我不跟你说太多,一会儿浩儿又要心疼媳妇儿了。”
“妈,我不累,我喜欢听您说话,跟您在一起感觉特别好,就像回家跟我自己妈妈说话一样,您比我妈爱说话,跟您在一起可舒服了。”
她眼儿弯弯看着我,拍拍我的手说:“姑娘嘴甜的,好孩子,浩儿找了你,妈这一颗心就算是放下了。浩儿有本事,你别怕,你们有好日子呢。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嘿嘿。”我不敢看她闪闪的眼,低头移了视线,“我,我努力。”
“哈哈,我说话就是直,你别怪我。来,这给你。”她从一旁的枕头边拿出一个红色盒子,小小的圆形,红色的绸布外表,金色的线绣着富贵的花。
我接过,她示意我打开,一对金耳环,光溜溜没有花纹,小小的环下部轮廓扁粗,有一只稍有些变形。
“我和他爸家以前都穷,也没啥个传家宝。这耳环是结婚时候他爸送我的。他爸那人呀,闷葫芦一个,不吭声,主义还整的很。哎我跟你说!”她激动地凑近我,声音放了小一些,“以前他爸是镇上小学教师,村里好些姑娘喜欢了。他就一门心思教书,谁也看不上。我家给我说了亲,我不愿意,我跑到镇上直接敲开他宿舍的门,跟他说我喜欢他,我不嫁别人。他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红着脸吱吱呜呜说他不认识我。”她的眼看着床那头的紧闭的窗,仿佛几十年前的回忆正在上演,她看着年轻时敢说敢做的自己,笑容悠远,回忆着当年的她怎样追求她的幸福,“我说,处着处着就认识了呗。他起初不答应,后来我天天往他宿舍跑,花卷包子的送,刚开始他见我就脸红,后来能一起吃饭了,有说有笑的,有一次我给他送猪肉炖粉条,他吃得香得不行,然后来了一句,日啖粉条三大碗,此生足矣。我没啥文化,但是那句我好像听懂了,我说你娶我呗,娶了我我天天给你做。”她收回目光看着我,我满脸憧憬和为她幸福的喜悦。
“他说他就喜欢教书,挣不了大钱。我说我就喜欢你老实,有文化,是个好人。天天跟你一起吃粉条就行。然后,然后他就娶了我。那一年,他25岁,我19岁。”水汽,涌上她的眼。三十三年,直爽美丽的乡村女子,从她最好的年华走到皱纹占据眼角再也挥不去。相伴的岁月里,他们有过艰苦的日子,直到儿子挣了他们想也没想过的那么多钱,他们还保留着简朴的习惯。当初腼腆的小伙子现在年过半百依然惯常沉默,当初奔放的女子现在依然直爽快乐,只添了为人母的柔情温暖。她这样怀念着当时年华,给我讲了他们的爱情故事,那属于我丈夫的父母青春的相遇,她讲给我,她儿子的妻子。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觉,温在心里,仿佛这世界从不曾有算计悲苦,日子就是这么四季的流水般静好,每年初春,都是灿灿的油菜花,开在田间,一旁的矮房里,是其乐融融父慈子孝的和满家庭。这是不是,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所谓的,天伦之乐。
“妈。”我话语哽咽,握住了她的手,比浩轩的粗糙,是一种不同感觉的温暖。
“姑娘别哭,看我,说激动了。”她擦了擦眼,从盒子里取出一只耳环, “来,我给我儿媳妇儿戴上看看。”
“妈,我,我没有耳洞?”
“啊?”她像是听到她从不曾想到过的事情,张着嘴愣了几秒,然后一轻快的笑,“哈哈,城里人真是跟我们不一样,我们这里小姑娘小小就打耳洞了。没 事,你留着就行,妈一份心意,也没啥好东西给你。”
我把盒子捧在掌心,认真地说:“这是妈最看重的东西,给了我,我一定好好保存,将来给我们的孩子。”
“你给你将来的媳妇儿吧,你还是给我生个小子哈哈!”
“嘿嘿,我尽量。”
“能的能的,我一看你就知道你肯定能生个小子!改明儿多给你做点儿酸的东西吃。”
“妈你这么急着抱孙子!”浩轩挑了帘走进屋,露着一口白牙对我笑,掩不住的幸福。手里端了碗,萦在房中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一会儿不见想媳妇儿啦?这是吃的什么药?”
“就是一般的调理身体的药。”我接过碗,已不怎么烫了。
“身体怎么了?”浩轩母亲关心地问。
“哦,就是,那个,车祸之后医生说最好调理一下,没什么大事。”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因为车祸没了头发,不想多说让他们感动或是心疼什么的。
我喝完药浩轩接过碗,递给我一个蛋挞,然后把两个盒子一起给他的母亲:
“妈我今天在外面买的点心,刚才吃饭忘了拿出来,趁放进冰箱前你们先尝尝?”
“啥稀奇洋玩意儿。老登你也来尝尝。”
浩轩父亲吸了口手里的烟走过来,看了眼盒里的蛋挞,说:“要睡觉了还吃,跟孩子们一样贪嘴。”
“儿子给买的,等不及明个儿,你也吃。”说着把手里一只蛋挞直接放在自己丈夫的嘴前。
浩轩父亲张嘴咬了一小口,那神情,颇有些窘迫地羞涩。
“爸,妈,那我们回屋了,你们早点儿睡,明儿个再聊。”
“哎呀,这么急着把媳妇儿拉走。”他母亲一边吃蛋挞一边笑。
“我知道你们平常睡得早,我来把这小丫头带走别耽误你们睡觉。”说着浩轩掀开我腿上的被子,扶我穿了鞋。
告辞了老人,我们出了主屋,进了旁边一间单独的屋子。
一开门,地上有几圈火红的圆丝,等浩轩打开灯我才看清那是一个电热炉。
我关上门,他回身问我:“累吗?冷不冷?”天已黑,夜已入,历完了白日赶路的辗转和一家人欢闹的谈笑融融,现在终于又是我和浩轩两个人温馨相对,周遭,那么宁静,包裹着我们的小宇宙,那么和暖。
我摇摇头:“不累,不冷,很幸福。”
他走近我身边,两手顺着我脸侧的发,低了白日人前正经的笑语,换成只对着我时秋水般眷宠的低柔:“傻丫头。不累,不冷,很幸福,嗯?”他将额头隔了刘海儿贴在我的额前,鼻尖相触,冰冰凉凉,唇齿间的气息却温暖萦绕。他柔柔啄了我的唇,呢喃:“先去洗漱?”然后轻舔我的唇间,又轻啄一下,才放开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