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轩,吃,吃饭。”我结结巴巴,羞不成语。
“叫我什么?”他吻了我的眼角,声音带了有些霸道的命令。
“浩轩~”
“不对。”下身又被贴得更紧,像是预示着惩罚。
“相,相公。”
“这还差不多。”他终于放了我,走去厨台前端起两碗盛好的粥。经过我身前时,我偷偷发现他的脸上有淡淡红晕,折射着秋阳晒过的光泽。
一切准备就绪,他拉开椅子让我坐进去,一边把筷子递到我手边,一边说: “你先吃,我去把那个中药泡上。”
“要泡?”
“嗯。我刚才在网上查了,先泡20分钟,然后将两碗水烧开,把药倒进去,关小火大概半个小时熬成一碗水,把药渣过滤了就可以喝了。我刚才去超市买了砂锅和纱布,以后你每天午饭后和晚饭后40分钟各喝一次。中午的时候我不在,你自己过滤药渣的时候要小心,别烫到手了。嗯?”说到这里他已握住我刚才接过筷子的手,俯下身,拉到他的唇边,亲吻了我的手背。
“浩轩,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什么都照顾得周周到到。其实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什么都操心,这样你会很累。”
“怎么会累呢?娘子是我的宝宝,我要把你照顾得好好的,我在这过程中得到了无比的幸福感。你不是也小心翼翼照顾我吗?怕我饿着怕我冷着怕我累着,我忙的时候你做好吃的给我补身体,还会给我按摩,还,还帮我洗内裤。”他的话停在一脸促狭的笑意里。
爱得深,便一颗心一双眼,只有对方。若他痛,你便痛。若他笑,你便快乐。若那笑,是因为你为他做了什么,那便是你最大的幸福。当爱的人在你眼里成了你的宝宝,嘘寒问暖想要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那么,你已经,爱惨了他。
吃完饭,浩轩像往常一样洗了碗筷,他说要呵护我细嫩的双手,他在的时候便从不让我做这些洗洗涮涮的事。收拾好,他将熬药的炉子调成小火,然后拉了我来到书房,坐在他惯常坐的位子上。
他半跪在我身前,头还比我略低,握着我的双手,轻柔地说:“心儿,我今天买了一个生发按摩霜,刚才学了一个按摩的手法,有助于生发的,把假发摘下来,让我给你按摩一下好吗?”他知道我很介意自己没有头发这件事,每天睡觉的时候都在他半哄半讲道理下才妥协摘下假发,所以做这个要求时,他小心翼翼看着我的眼,声音那么轻,那么柔,生怕一点点重会伤害了我。其实,我不想露出自己的光头,只是想让我爱的人永远看见我都是美丽的。换了别人,我也许并不那么介意。
“好吧。”我撅嘴答应。
他站起来,俯着身,慢慢摘下我的假发:“心儿这样很可爱的,更像我的宝宝了。我很喜欢。”
“你喜欢小尼姑。”我低头喃喃。
他将假发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绕到我身后,扶着我的肩俯身在我耳旁说:“明天我告诉全天下的和尚,不许跟贫道抢师太。”
“哈哈哈!”我在他的笑话里轻松地笑了。他陪着我,笑得宠溺而满足。
“我刚吃饭前学了,还没太学会,我得照着视频来。”说着他调出电脑里的视频,跟着里面做了起来。
他的手带了温柔的力度,有规律地在我头皮上按揉,寸寸划过我荒芜的头顶,我闭了眼,静心感受着他指间传递出的疼惜。
“娘子的发是为我而落。只可惜我醒过来再去问时那些头发已经不在了,我没能够把它们珍藏起来。其实你怎么样在我眼里都是那么美。不过娘子喜欢长发,所以我要好好努力让它们快快长出来,以后更要细细呵护它们,不允许它们随便跑掉一根。”
女人的青丝多是为情而落,世上有几人,落得如我这般幸福。上天真的待我太好,让我遇见了你,让你爱上了我。天,我愿做尽能做的所有善事,求你,让我们这一生能够相守,好吗?
“疼吗?”他的指尖按在一处穴位,视频上说要用些力气。
“不疼。”我轻轻摇头。
“哎,小丫头,你说不的时候为什么不能不摇头呢?”他扶正我的头,重新找到穴位。
“不好意思哦,习惯了。”
“你呀。”“药熬好了,你先坐着,我去过滤了端过来凉着。”
几分钟后,一阵萦苦的中药味跟着浩轩一起回了来,他的神情专注而温和,腾腾的蒸汽袅娜在他的脸前,很有些古时医者的味道。
他将碗放在电脑边,又转身出了书房。我听见厨房微波炉的声音,一分钟后浩轩一手握着一个盒子进来了。
“蛋挞!”我兴奋地站起来准备迎上去,抢过他手里的盒子打开,伸手进去,却被他捏住了手腕。
他看着我坏笑,却像是跟小孩子讲条件一样:“现在不许吃哦,喝完药才能吃。”
“我先吃一个嘛,吃完再喝药,喝完再吃一个。”
“不行,你可以喝完吃两个。”
“为什么嘛,一样的。”
“不一样,让你有点想头。要不然一会儿你嫌药苦,不肯喝,想着反正吃过蛋挞了不喝也罢。我得让你看着蛋挞眼馋你才乖乖喝药。
“什么嘛,我又不是小孩子。药对我有好处,我肯定会喝的。”
“不好说哦,一会儿恐怕我还得想办法喂你。”
我坐在凳子上,胳膊肘支着桌子,捧着脑袋盯着六个金黄色酥香诱人的蛋挞怨念。浩轩在身后轻轻按摩着我的头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一个按摩动作重复了很多次后,他一只手离开了我的头顶,从后面伸过来把我面前的蛋挞推远一些,胸腔发出低沉的坏笑。
“哼!”我不满地抗议。
头顶突然附上柔软的温热,是他的唇。然后温热柔柔密密巡遍我整个脑袋,最终他双手搂在我的颈前,温柔地在我颊边一吻,脸贴着我的侧脸说:“这下娘子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我吻遍了。”
我将手叠在他搂着我的双手上,用这一刻的静默,来表达我无以言表的感动。
“药可以喝了,趁热,嗯?”他声音轻得似不曾打破过这安然静好。
他将蛋挞又往后推一些,将药碗挪至我面前。大半碗药,黑色的汤汁,轻微晃动反射着古韵顶灯洒下的光,看深一些,还映着我爱人呵护的目光。
他捏着碗上部边沿举到嘴边,尝了一小口,放在我面前:“还烫,你慢慢喝,先抿一小口适应一下。”
然后他拉了桌对面的椅子,紧挨着坐在我身旁,一侧半只胳膊搭在桌上,一手暖在我肩头,整个怀抱向我敞着,似是随时可以给我全然的呵护。
我将脑袋低到碗前,两手将碗微微倾斜抿了一小口,脸便不由自主皱到了一起,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浩轩。
他一脸了然的笑意,眼里却只是关切:“苦吧?可不能不喝哦。要不然我喂你吧?”
“你喂我不还是苦的吗?”我五官仍是紧缩,那苦味久久不散。
他一手伸前揽住碗,对我长长眨了下眼,微笑着说:“我用嘴喂你。”
“不要!”我拦住他的手把碗挪回到面前,看着黑黑的药汁宣布:“我自己喝。”然后再不说话,低着头一口一口将温热的药喝完。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浩轩都会让我喝完这药,最后的一招,他跟我一起尝这苦。苦,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就好。我要你幸福,永远幸福。
药刚喝完,蛋挞的甜香就近在鼻尖,我张嘴咬了大大一口。
“哎呀,都快把我手吃进去啦!”浩轩边笑便用另一只手捏了捏我鼓起的脸颊。
我一口吃完,他手又送上,这蛋挞就被我两口解决掉。然后他脸凑过来,湿湿的舌头密密舔掉我嘴边的碎屑,又坐回身去,看着我暧昧地笑:“真甜啊。”
“你真坏。”我咕哝着。
“心儿。”他突然换成正经的表情,“等哪天你想出去吃饭了,我们去一次肯德基好不好?”
“嗯?为什么?你想吃肯德基?”
他牵过我的手,身子向前倾一点,嘴竟有点微微撅起:“屈景然知道你爱吃肯德基的蛋挞,我都不知道。我要把你和他做过的事都做一遍,我想知道你每个喜好,我想你的记忆里每个地方都有我。”
淡木香的空气,今晚混了浓浓的中药味,还捎带了酸酸的醋味。
我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32岁的男人吃醋时不经意流露的孩子气,心生幸福,也心生疼宠。爱里,我们都要让对方安心。爱里,即使男人也是要被宠爱的。
我搂着他的脖子,坐到他身上,靠在他的颈窝,呼吸着只属于他厚实又安定的男人味:“有一件事我只跟你做哦,我只跟你一个人生宝宝。”
闻声他紧紧搂住了我,胸膛的起伏随着气息的深深而剧烈,彰显着他的激动。
“心儿。”他一手滑向我的小腹,紧张地低声问:“上次洞房那夜,到现在,有什么反应吗?”
我捉住他巡回的手,笑:“你也太心急了,这才不到一个月啊!”
“哦,还不到一个月啊。我却怎么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他回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脑后,“大概因为这期间经历了一次生死,我觉得,我们像是走完了一生,又迎来新的一生。”
新的一生吗?那么上一世的苦难已经结束了吧?我们说过,来生,会幸福的。
“心儿。”
“嗯?”我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些,他也将我搂得更紧些。
“我本来想,等做完这次合作,公司上了一个档次,我也有了足够的钱,在西湖边买栋房子,然后郑重向你求婚,去拜见你的父母,也带你去见我的父母,然后给你一个在你心中完美的婚礼。但是经过这次车祸,我不想等了。我想早些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趁过年那两天我和你去见你的父母好吗?然后也带你去见我的父母。然后我们先领证。等明年夏天这单生意完成,我在西湖边给你补办一个最美的婚礼。”
“怎么都行。在我心里我早已是你的妻子,你早已是我的丈夫。那些婚约呀仪式呀,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怎么能无所谓呢?”他用习惯性地顺着我脑后长发的动作轻缓地顺着我光光的后脑,“心儿这么美好的女子,我一定要八抬大轿把你娶过门,昭告全天下的道士,不要跟贫僧抢师太。”
“咦?怎么又变贫僧了?刚才不是贫道么?”
“我觉得和尚跟尼姑更般配一些。前天在公司吃午饭时候我还真想过去剃个光头陪你。结果一摸我的头发现长得不圆,我怕你嫌不好看,就没剃。”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两只手放在他额顶挡住他的头发:“让我想象一下你光头是什么样子。”
“怎么样?”他笑意冉冉,眼光灼灼。
“好一个俊俏的小和尚,来让贫尼调戏一下。”我看向他的眼,调皮挑逗。
“哦?”他眉一扬,一副等着我调戏的样子。
我将脸缓缓凑近,双眼闭合,吻上他温厚的唇。他将我搂在怀里,柔柔舔尝,深深吮吻。舌与舌的纠缠,传递的除了浓浓的温情爱意,还有苦涩的中药味,甜甜的蛋挞香。无论苦乐,无论涩甜,只要我们一起,一起品尝,一起经历,就能一起走过,一起幸福。
他托着我的臀将我抱起,让我双腿跨在他的腰间,吻着我,慢慢走向我们的卧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