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要不是我每天辛辛苦苦对系统进行维护调试，你们这群肌肉比脑子发达，用膝盖代替大脑进行思考的蠢货怎么可能能整天泡在系统里面当网瘾少年！与其闲成这副鸟样和衣食父母争吵，还不如去找牛叫兽和瓦叫兽①去给他们治疗一下急短精！”

程序猿当场对话唠进行了反讽，然而这个地图炮的范围似乎有点太大，很多人膝盖中枪开始不淡定了，顿时就至少有十道杀人样的斜眼视线齐刷刷扫了过来，阵仗不可谓不豪华。

【这位大爷也是不开口则以，开口就“一鸣惊人”啊！都不知道和话唠比谁更狠了。】

话唠虽然日常作死，但大多数都针对周盛德，不经常犯众怒（虽然得罪一个周盛德正常情况下比犯众怒都还要严重得多）。而程序猿虽然只有在涉及专业问题的时候才开始作死，因此不经常得罪人，但一旦开启嘴炮，就是妥妥儿的地图炮，很可能引来群殴。

“那么你呢？还是要去医院探望那孩子吗？”

周围一干城管摩拳擦掌互相怒目而视，眼看就要爆发一场大争端，周盛德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完全不管，大概是觉得就算这群家伙一起上，自己也能轻易把他们全部放倒的原因，他倒是自顾自超脱于外，比起这个，他倒是更侧重于与曹少卿的交流。

“啊啊，毕竟可以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弄成这样的——也算是稍微的一点赎罪吧。”

曹少卿点了点头，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脸上的不知该说是苦笑，还是无奈或忧伤。

明明别说结婚了，连女朋友都还没谈，要去照顾一个熊孩子也算是意料之外了。但他却不得不对此表示负责——在一个月前的城管处一役之中，似乎背着很高额通缉的铁彦之带伤逃得无影无踪，韦霞倒是很理所当然的被捕，然而未等到刑事拘留，面临条子伯伯们正义的诉讼和法庭公正的制裁，便离奇死亡。但完全可说是被卷进来的艾尔蒙德却并没有因此得救。

虽然周盛德给他做了更加详尽的身体检查，并拔除了一些被魔门种下的术法，但……

他并没有能够康复，虽然情况似乎比以前稍微好了一点，但体内的消化系统依然以不正常的功率运转着，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更重要的是，甚至他整个人都没能醒过来，就好像植物人一样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而且据说很可能以后都很难再醒过来了，虽然医院很慷慨地予以收治，并在医保系统的帮助下免去了大量的治疗费用，但终归，这孩子只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睁着一对无神的眼睛，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如同雕塑一样放弃思考。

尽管也通过公安系统和灯塔国进行了联系，但能否找到这孩子的父母，都是个大问题。

即使找到了，看到孩子现在的样子，其父母愿不愿意照顾也是个大问题。

毕竟不愿意接受自己孩子变成这幅样子的无良父母，并不是一朝一地一时的特产。

出于愧疚感，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曹少卿几乎是一有时间就会去探望他——曾见过这孩子天性活泼好动，以及各种“熊”的一面的他，每当看到艾尔蒙德此刻无神的眼睛，就觉得恰恰是因为自己的孱弱和不成熟，未能及时救出他，才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也该稍微从内疚里面摆脱出来了吧？我们不是救世主，现实世界也不是往往能够让人称心如意的二次元世界，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的。何况原本那并不是你的错。”

周盛德叹了口气，对于部下的心理问题，即使是他这样的名医国手也是无可奈何了。

“放心，我不会消耗很长时间的，毕竟今天说好了要进行更进一步的修行吧？”

“我不是在说这种事情——”

周盛德脸上一寒，右手猛地攥紧，骨节摩擦发出了噼啪一声爆响，但是他盯着曹少卿看了良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缓缓把手松开了：“算了，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意外固执的话，我想你也不可能会有这种韧性一直在我手底下撑到今天了……想去就去吧，关于这孩子的病情，我也在有私交的群里面提了，都是些平时目高于顶的扁鹊华佗，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

曹少卿点了点头，并不再作声，利索地把眼前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朝门外走去。

虽然打铁彦之那次袭击事件之后，城管处一度戒严到接近风声鹤唳的程度，周盛德甚至严令部下们低于五人以下不得单独行动，就连上个茅厕解手都必须成群结队，然而人的神经也不可能一直绷紧到这种地步，最后随着第三个星期的终结，仍旧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周盛德也不得不宣布解除戒严令，甚至就连曹少卿这样的新人，经过接近一个月地狱般的艰苦锻炼之后，也终于被批准单独行动——当然事实上曹少卿个人觉得，让自己拖沓了一个星期正式上岗的，是自己总是练不熟的营业用微笑，而不是那在周盛德的修业难度已经逐渐停止高速上升趋势接近封顶的锻炼中磨练得越来越纯熟的拳术。

【其实总是笑得不虎比练拳要难多了啊，总感觉这么下去会得面瘫。】

他也不是一次两次在心底暗暗嘀咕，但却一直没能大胆地说出口，那阵自矜自傲的混蛋力来得快去得也快，被韦霞、铁彦之、周盛德三人一轮狠狠的连续技打击，他很快变成了什么都爱往肚子里憋的闷葫芦，而面对这种理所当然的规章制度，他就更不好意思抱怨了。

而且这种一度七零八碎丛生的杂念，现在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容易冒出头，在脑子里翻滚、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似乎也有种逐渐能控制自己想法的样子——不过这样子的想法也被周盛德否决，并郑重其事地告知仅仅是一种想太多的错觉而已。

【算了，今天好歹是立秋……给那孩子买点西瓜汁吧？流体食物还是可以喂食的吧？】

①当然大家都知道我在说哪两位堪称是一代人眼中关底大BOSS一样的作死魔吧？

_(:зゝ∠)_当然我家的父母可是模范父母哟！炫耀炫耀炫耀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