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恶劣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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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不相与谋。

逐渐在乡野村氓的供奉、恭维,乃至于怠惰懒散自轻自贱、“量毕身人力,结与神欢心”中陶醉、迷失自我,甚至连自身在成为神祇之前,所发下的宏愿,都抛诸脑后的阿斯嘉德诸神,因此与洛基分道扬镳。

也因此,被始终不忘初心——虽然他那捉弄遍世间人的初心,着实是教人难以启齿——的洛基,判定为无法雕琢的朽木,终而抛弃。

偏偏诸神还没有任何立场,去指斥他薄情寡义。

毕竟……在整个判定的过程中,绝不应认为,洛基未曾给予众神机会。

一向以骗神骗鬼为乐,只要能看到别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其余所有因素就都可以靠边站的他,可甚至不惜在奠定成道之基后,破例劳心费力,策划了众多针对着诸神性格问题症结所在的整蛊大计,试图将昔日的好友们,从纸醉金迷中唤醒!

(这些努力,包括但不限于剃光西芙引以为傲的头发,强迫她从自恋迷梦中惊醒;盗走索尔的米莫尼尔,教育他力量与武具,并不是真正的强大……)

然而经历了这一切的众神,却仅仅是一无所觉地吞掉了本该是在整蛊结束,体会到洛基良苦用心从而改过自新、发愤图强后,才该收下的,作为“被恶整”补偿的豪礼,又在随后由着性子拉偏架,送了煞费苦心的洛基好一场几乎要了命的尴尬。

无论从什么样的角度出发,诸神都是更理亏的那方,而洛基,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所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往日之因,今日之果。

北欧众神落至黄昏下场,诚可谓自业自得!

仿佛也正是为了讽刺祂们这一点,时隔千年以后,再度与奥丁聚首的洛基,“特意”作出了很多准备。削减降临在物质位面投影的力量、调整表现在外的人格情绪……

甚至就连作为座驾的“耶梦加得”,在出发之前,也被他狠狠锉了刀子。

无限膨胀,几乎只要出现,就能压爆一些空间结构不甚稳固宇宙的庞大身躯,硬生生被“抽脂”减肥,瘦成了“干尸”,而构成其存在的基础、象征、本质,也都被削去了很大一部分,直至与此方宇宙数千年前,诸神黄昏发生时候一般无二,浑身上下,连鳞片都满满是既视感……

——用来对付心挺宽、脑内也全是肌肉,没什么弯弯绕的索尔,或许没什么效果。

但着落在身为主神,整天就爱瞎琢磨乱七八糟利益得失的奥丁身上,却可谓效果拔群!

即便是顺利招架了整套“伤口撒盐”攻击,阿斯嘉德神王的心态,也难免发生了更进一步的失衡扭曲。

在祂自己都尚未察觉的心灵角落里,神降分身那近乎机械化、神格化的绝对理智,已经“悄悄”地,朝向“凡人”心态跌落。神降者本人的性格特质,在洛基影响之下,如坠进白水中的一滴浓墨,迅速扩张着不利的影响……

隐隐然,有种名为老羞成怒的复杂情绪,开始在她本该平静无波的心湖中激起涟漪。

于是,在对话的尽头,比起神明,已更像是得不到想要的糖果,便随意大发脾气幼女的奥丁,不顾一切振动了冈格尼尔,如同挽抽缰绳、鞭策烈马般,挥洒出了极为鲜明的“Rad”形象。

缠绕在耶梦加得身上的金光、锁链,便也在这信手一振下,剧烈蠕动起来。

本就已经被洛基削弱到了相当程度,又在同时遭到冈格尼尔、安德华拉诺特两大神器袭击,即便凶悍如它,也只落得两眼昏花、六识如焚。再经奥丁不惜代价、不计后果地鼓动神力操纵,一时间周身如遭电殛雷噬,麻痒酸痛诸等难耐,终还是按捺不住本能的狂性大发,腾地一蜷蛇腹,平地里横冲直撞起来!

轰隆!本就已经在刚才那番龙争虎斗中,被搅扰至怒涛汹涌、雪浪排空的海域,经它这一记冲撞,近乎在瞬间,被掀了个底朝天,涛涛水汽混杂着被击碎为颗粒状的金属粉尘、蒸腾成瞬间便能致人于死地的猛毒。

天地间,好一派末日气象!

不过……末日的中心地带里,奥丁却却只是手握冈格尼尔,静静地站立。

正如同被打好蹄铁、套上鞍鞯辔头的烈马,再怎样野性难驯,也终究是难以伤及背上骑手,只能在马鞭的抽打下,把满腔愤懑灌注入四蹄,向着前方颠簸、狂奔!

——而它合身冲撞的前方,恰就是洛基所在。

身为从洛基体内分离出去的神格化身,它从天性上,怀有着对“生身父亲”的绝对服从。即便是明知自己没可能伤害到主人,也绝不可能,主动向他露出獠牙。

倘或真让它自主抉择的话,那么即便是扰乱体内的能量流动,将自己炸成一朵肮脏的血肉烟花,也绝不允许,让毒牙对准父亲的吧?

然而,在无所不能的神祇面前,“决心”、“意志”,都显得太过无谓。

身在后方的奥丁,仅仅是随意提了提手中冈格尼尔,目现死志的耶梦加得,便不得不更进一步,提起了冲撞速度,就好像……它不过是个供奥丁任意玩弄的傀儡娃娃。

不、甚至比傀儡娃娃,都还容易控制。

——倘或是真能达到尘世巨蟒的体型,构成傀儡的机关部件,想必也是精巧复杂到无以言状程度吧?控制那种东西,或许比现代海军,操弄整艘航空母舰,都更困难上千百倍不止!

毫无疑问,即使略带仓促嫌疑,这也绝对是奥丁在当前境况下,所能施展的最强攻击了。

就连旁侧围观的索尔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情真意切的自叹弗如。

然则……早已超越了此等强弱境界的洛基,却依旧只是淡定自如,面带微笑地,旁观着耶梦加得出糗。

直待到巨蛇的毒吻,已凑往自己鼻尖,暴虐的烈风,隔空将周身衣物,全吹得贴在了肌肤表层。他才慢条斯理、悠哉油哉地,以一种寻常人类肉眼都能清楚辨识的慢动作,平伸出右掌、岔开五指。

PS:十点半下班,写着写着就眼皮打起了架……不到文字没怎么经过雕琢,修改工作也一直拖到了第二天早上,各位迄今仍在追更的读者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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