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黄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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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和洛基相比的话,这种仅能陈述全部现实为证据程度的话术,还远远未曾达标呢。

那个男人,可是能通过仅仅改变语气词与重音顺序,就将整句话意思变到完全相反方向,不知不觉让任何人坠入陷阱的超级天才哎!”

——世间绝少有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除外),会对将自己折腾到团团乱转的“犯人”有好印象。能不气到在念叨时当场掀翻桌子,都已经能算得上宽宏海量。可雷神索尔,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在洛基身上极尽了溢美之辞。

并且,旁边的少女“奥丁”,在听完他的陈述之后,竟也微微一笑,点头以示赞许……

氛围一时变得极度和谐。

然而(或者说理所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敌人”的和颜悦色,就放松警惕。

早就和众神殿干过不知道多少架的艾米莉亚,此时就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的小孩子一样,腾一下蹿起了三丈高,缩手缩脚忙不迭往后蹿,满脸都是嫌弃的“去去去”表情:

“哇!哇!哇!若无其事地装出了一副,‘爸爸父爱如山,小孩子即使做出什么不合适的行动来,也能彻底包容’的表情嗳!

明明从神话时代起,就一直在暗地里偷偷使坏,败坏自家义兄弟的清誉,完美践行着‘有事洛基上,没事上洛基’的准则。现在居然还有脸皮玩回忆杀,作出‘当年我们可真是兄友弟恭典范啊’的嘚瑟样!?

您能要点脸吗?但凡要点脸,现在、啊不,早几千年,就该羞愧到找个臭豆腐蛋,一头撞死在上面了吧!?

走开,不要碰我!你知道你身上究竟有多少阿斯加德菌吗?要是因为接触传染的关系,害姑奶奶患病的话,我就真揍你哦!用蕴含芬里尔之力的小拳拳,咚咚咚地锤你胸口哦!”

简直就像说相声、飙贯口似的,海量毒素,从艾米莉亚口中喷薄而出。伴随着刻意挤出来的唾沫星子,肆意溅向了阿斯嘉德二人组。

但对方依旧没有动怒,甚至“假惺惺”地,释放了更多倒人胃口的回忆:

“……虽然有时候吵到口嗨了,偶尔也确实会飚脏水,不过在那种时候,输掉的人,正常都是‘我’呢。

老羞成怒的情况,不好说完全没有发生过,但其实也没有多么频繁吧?

说到底,那年头的维京人,因为生存环境、文化民俗等问题,本就是天生的强盗种族。以劫掠抢占为荣、以耕种放牧为耻的那种。在编织神话的时候,很自然就会凭自身喜好,赋予神明种种狂躁癫栗的属性。本来关系还算良好的神祇,因此而反目成仇、矛盾对立的情况,也不是个例。

用这个来攻击离间我们间的感情,还真是让人觉得笑不出来啊!”

“讲这话之前,请先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如果你那对A下面除了钢板之外,还真有长了良心的话——谢谢。

和纯粹是被信民‘塑造’出来、只能按信民之期待行动的信仰神不同。奥林匹斯神也好、阿斯嘉德神也好,可都是有着明确存在、树立有性格模板原型的。即使在信仰传播的过程中,也无法避免地被信徒扭曲了部分性格,但相当于原生神明的体量来讲,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罢了。

换句话说,你们可不仅仅是因为信徒的期许变坏。你们是打从一开始,心底便隐藏着种种扭曲变态的想法。所谓因信民臆造事迹,对本该不屑一顾的事情产生了强烈倾向,仅仅是被你们打出来封堵他人指斥、推卸责任的幌子,归根结底,不过是你们心甘情愿在‘助纣为虐’罢了!”

虽然没有出示足够分量的证据,但艾米莉亚的义正言辞中,就是有着足以蛊惑人心的强烈煽动力。哪怕并不能用来让敌人羞愧自裁,却也已经足够令跟在她身边的两位少女,噼噼啪啪,鼓起掌来。

——大姐,虽然对面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但你说的简直和真的一样哎,我简直都要信了!

就连“奥丁”,也不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就她的论点发表了新看法:

“你这段说辞,倒是和洛基在终局宴会上与我们割袍断义时说的话,有点相似。不愧是他的信徒啊。

怪不得从最开始,我就觉得那场诸神黄昏有点古怪。

不管用怎样的方法去规避、去阻止,引起的蝴蝶效应,总会将本该更遥远的未来,拖得更加近在咫尺。就好像我们的一切努力,都不过只是在为它的到来添油加醋一样。

现在看来,或许,这仅仅是因为,我们的作风,和它的策划与发起人并不对路。所以做越多,自然也就错越多。越发反感的幕后人,相应也将对我们的最终惩罚强制提前,以避免我们伤害到更多本来与阿斯嘉德无关的存在吧?

——啊啊,枉我还一直觉得,命运这位主宰,着实喜怒无常。结果,那个所谓虚无缥缈又无从悖逆的命运,其实就是洛基的意志吧?

打很久以前起,他就是那种天不罪我罪、天不罚我罚的性格,对我们的很多作风,也都明里暗里不断表示着反对……随着我筹备力量,应对诸神黄昏时候的动作越发激烈,刺激到他神经、让他产生‘这种行为不端的神祇,还是毁掉为好’想法的可能性,还真是相当大。”

“是啊,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并且不止如此!你们的信徒,所以在黄昏之日里,坚定地相信着,众神也必然会陨落,最终导致了你们抵抗乏力一败涂地,也是因为我们一族在搞事!

你就说还有哪里不服气吧?”

——艾米莉亚,理直气壮承认了对方这个猜想……

即便早已对洛基、以及他那些信徒们的性格有着深刻了解,此刻的奥丁,仍是忍不住想要失语,飙出句国骂来。

不然?祂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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