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那句？哼……可别告诉我说，你是想和别人探讨量子力学来的！

如果真相是这样，那我只能告诫你说：对不起，不好意思你来错地方、抓错人了。

草莽之辈，确然不介意多学点知识，提升文化素养。但在我们看来，那也不过是印证修行的一种触类旁通。真正会把它们看得比生命都更重要的人，不叫修士、叫科学家。

要想与此类人物交流前沿理论科学的话，最好还是去找赛恩斯那帮子中二病吧。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们，能符合你这稀奇古怪的要求了！

要是那帮人都还不够格——呵，我倒是有听说过某种传闻：

为了给自家兴趣社团，注入足够新鲜的活力，以维持其进取氛围，艾萨克那个老不死的，非但致力于拉每个时代最著名、最出色的那些科研人员入伙，还用尽手段，替那些惊才绝艳，堪称‘足以凭一己之力改变科学进程，推动时代进步’，却偏偏不愿意加入自己的人们，留下了人格、记忆乃至基因图谱备份，以、待、将、来。

你不去折腾那伙疯子，却来抓一个仅仅是倒霉点的熊孩子，才真叫缘木求鱼！”

祸水东引的把戏，谁还不会玩了？

至少貌似忠良的山本左右卫门，是玩得很溜……

可惜，似乎那太过毛躁，急于毕其功于一役的行为，反而让克莱斯特产生了反感：

“多听话、少插嘴，对你我都有好处。至少，我能少浪费口水，说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首先，因为你刚推荐的那个，自鸣先进、科学，其实却不过只装着一群冢中枯骨、行尸走肉的狗屁组织，我对你们这个世界发展出来的科技文明，好感有限。

引用那句名言，无非是想让说明变得更方便一点。

如果我寻求的当真是那些知识，那只需将神念拔高，接触此方宇宙蜷曲的第四维度中，集群意识的备份储存即可。但凡你们的研究成果，在那里总能找到，何须要大费周章，和那帮渐渐已湮灭人性的克隆人，对牛弹琴！

至于什么收集样本，来研究气运与量子力学关系的猜想——哼！类似的实验，在千百年前，早已经有修士做完。你们这帮地头蛇，却始终对此懵懂无知，以为神秘。还需我这条过江龙点醒，不觉得可悲吗？

其次，就算是量子力学，能适用的范畴，也相当有限。

大千世界中，能撑起一方宇宙自洽运行的‘基础逻辑’不知凡几，其中，如此方宇宙般一切基于物质，时间空间均为质量不同展开形式的星系建模类，只占不足十二分之一。

即使放诸能包容一切法则、统汇万般不谐的洪荒主界位面，也未必能保证你们眼中的前沿科技，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完美自洽、通行无阻，寻求这类知识，在我而言，才算是真正的缘木求鱼！

事实上，对那个小子出手时，我正考虑的，既不是掷色子的手是否身具异象、也不是被投掷的色子是否灌铅，而是那个‘上帝’，究竟为什么，总能捡到很多色子！”

——赛恩斯结社莫名躺枪，被克莱斯特喷到狗血淋头时，山本的脸上，露出了困惑、尴尬、窃喜相混杂，极为微妙的表情；听得世界之大，银河系也不过个中微不足道一员的“现实”时，他又情难自禁表现了悠然神往的羡艳。

而当对方最终将条件给全，得出到某个含含混混的结论时，百鬼夜行之主的面色，最终凝沉了起来：

“上帝！？哼……原来，却是个觊觎因果率力量的狂徒。

怪不得你们师徒两个动起手来时，都有点蝴蝶效应的影子在里面——原来从最开始，追求的就是类似东西。

但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命里无时莫强求！与其在这里痴心妄想，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还不如回家关了灯洗洗睡。梦里，什么好处都有。

当今天下，持有过你想要的那种力量，并将它开发、领悟到接近因果律程度的存在，只有诺恩一人而已。你若早来上几天，或许还能和他把酒言欢、探讨一二——虽然在我看来，你这种个性，更大可能是两三句话就激怒了那个老好人，最终什么也无法从他身上得到——可现在，他已是人死灯灭，连一缕灵魂，都没能保存下来！

哪怕我对因果报应理论，持有不甚认同的态度……但在这件事上，真是不得不慨叹一句‘造化弄人’啊。

根据最近几次，官方修士和赛恩斯里那帮被俘疯子的交流，可以得出如下结论：作为赛恩斯领袖的艾萨克爵士，似乎和魔门合谋，在进行着什么巨大的计划。

先前，他就是担心着诺恩的力量进化为因果律后，会影响到那个计划的成功率，才会不惜血本、不顾颜面，安排好种种下三滥的计划，亲自动手伏击、并试图杀死诺恩。

尽管计划的进行并不算顺利，诺恩也靠着特殊的方法，撑过了第一轮暗杀。但几乎就在随后，老好人就不得不为邪神的事情轻掷生死，甚至付出了灵魂的代价。最终，反是主动卷进局内，送了艾萨克一份豪礼。

由此可见，这种说起来高大上到不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货色了。

在实际生活中，非但未必能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好处，还很可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招惹上杀身之祸！你说，追求它能有什么作用啊？”

——虽然说话时语气有些戏谑，但这些观点，完全可以说是山本左右卫门的肺腑之言。

可似乎在克莱斯特眼中，所有的“好言相劝”，都合该嗤之以鼻：

“先行者折戟沉沙，旁观者便心惊肉跳，也不管他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罹难，就嚷嚷着跑去警告他人：这是条死路。

警告完都不算，还试图利用自身的权势，将整条路都彻底封死……你们扶桑修士，也就只有这种胆识了。难怪这许多年来，连一个正儿八经的炼虚合道修士都出不了，全靠祖宗荫蔽，留下来的阵术、法宝，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