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牌！？那些个照片之类的表象，就犯不着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反正，现在我也犯不着去博取那巫女廉价的信任。把她拖回来搞三方会谈？两条地头蛇欺负我一个，想都别想！”

“照片？不不不，怎么可能只是那种添头一样的玩意儿？我想斯克尔姆斯利小姐当然也不会那么肤浅，觉得我能天真到那一步吧？无意义的试探可以休矣，敞开天窗说亮话，我要拿出来进行交涉的，自是整套的解码方式……”

“——你管这叫牌！？可笑之至！未曾经过任何先期调查、也根本不需要进行深入调查的我们，即使掌握了解码方式，并成功解读出‘加密者’的神念特征，又有什么意义！

凭借这线索继续追查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吗？似乎并不应该是我们的工作。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受徐福前辈之托，来验证几个情报的真假而已。现在这种程度的了解，就已经完全够了。画蛇添足，在此基础上再作深入探索，对我们而言纯属干白工，是绝对应该避免的，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若真有交易的诚意，作为这种可能性下第一受益方的你，就不应该忽视这个前提条件！”

“那么你大可拂袖而去啊！利益既然都已经剖析清楚，决断上却还有什么可犹疑的？

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食言而肥，不履行前次谈判时候许下的那些承诺吗？真如此，鄙人大可在此对天，或对洛基起誓——语言、神念、合同，什么类型的誓言都行，措辞上更可一直改到你认同为止！就算你信不过我的为人，若有自家神明冥冥中作保，也总该放宽心了吧？

怎么啦？这个条件已经很优厚了吧！若想抽身而退的话，赶紧答应啊！？

呵呵，只怕你自己也清楚得很……涉足了这件事情之后，幕后黑手绝不可能笑嘻嘻地说出‘这些人和扶桑无关，就让他们离开吧’之类的话来吧？所以你们二位，迟早还是会被卷进这件案子里来，成为相关人士，自然也无所谓吃不吃力、讨不讨好了！

现在你们能选择的，说到底，也不过是孤军奋战，还是接受我的好意而已！”

“好意！？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也亏得你能老着脸皮说出口！

不错，确如你所言，百鬼夜行幕后之人绝不可能是什么善男信女——但那就意味着他/她一定会选择和我们死磕到底吗？别忘了，我们说到底也不过是路人而已！为了一点滑稽可笑的面子，就不惜血本地袭击两个本已经差不多要离开的无关人士，得多蠢的人才干的出来？

盼着这幕后之人和我们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甚至至死方休的，我看现在也唯有你这直接利益相关者一人罢了！想以此恐吓于我，把我逼到和你同一阵线上，那你可是大错特错！”

“怎么能说是恐吓呢？只是一次善意的提醒罢了。

好吧，就算那个敌人会懂得权衡，仔细思量与你们为敌的利弊罢了。就算如此，你就真能放心了吗？危言耸听之辞，我是不想多说的。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任何时候，总还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对存在可能性相对较大的那些敌人多加研究比较好吧？”

“呵呵呵——就是说，已经承认自己不安好心了呢？既然如此，你态度上是不是有点不适合啊？”

时而疾言厉色、时而和风细雨；时而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时而言之凿凿情之切切；时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时而撒泼打滚蛮不讲理；时而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谈起条件，时而又七拐八绕，努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

唇枪舌剑中，完全跟不上二人节奏的曹少卿，终于再一次回想起了“绝望”的滋味。

身为一名光荣的智障，看两个智商很高心也很脏的家伙斗智斗勇，每一秒都是煎熬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煎熬，好歹并没有和上回一样，足足持续两个多小时那么长时间——绝大部分能拿来扯皮的东西，这二位事实上早已经在昨天就吵了个八九不离十。眼下，也不过是针对山本左右卫门昨天刻意藏起了讯息的一些小细节，再进行一次拾遗补缺罢了。

“好好好，算你再下一城！我答应你，本次协商结束之后，立即就征调人手，替你们探索水怪情报行不？请姑娘您‘勉为其难’，在处理百鬼夜行的案件方面帮我一把好了……喏！”

——尽管话术过人，脸皮强韧。但总归是理亏那一方的山本，最后还是棋差一招，败在了艾米莉亚嘴上，“垂（迫）头（不）丧（及）气（待）”交出了那个解码方式。

然后，刚刚拿到手上稍微研究了那么一下，艾米莉亚的嘴角就不由得抽搐了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明明嘴炮打输了，对面那货的脸上却满满都是“终于把锅甩出去啦！”的得意劲儿……

“呵……呵、呵呵。明明刚刚神念交流的过程中，我自以为已经清楚了解到了你目前的调查进度。可现在，我是不得不再次怀疑下你小子的动机了！这可真是巧合啊……巧合得我忍不住都想击节赞叹了！”

冗杂的表述形式，残缺的基本单元，混乱的排列方法，浑噩的整体布局……

通过解码方式，从“百鬼夜行”的术式中解读出的神念烙印，出乎预料的“眼熟”！

根本无需经大脑思考，答案都会脱口而出——毕竟，她才刚刚旁观了这份力量的运用。

在与曹少卿的那场战斗中，马元绍所施展出的，正是这种诡异莫名的力量！

或许曹某人这类脑子里只剩下肌肉的修士，会对这东鳞西爪难以串联一处的散乱“心符”术式不明所以，但同为符文一途大师级人物的艾米莉亚，却一眼就看穿了这力量的底蕴：

虽然这份构筑了整个“百鬼夜行”术式基盘的力量之强，要远在半吊子马元绍施展出的那些“小玩意儿”之上，但毫无疑问，它们是同出一源，甚至……同出一人的力量！

并非出自马元绍，而是出自什么更为庞大、更为暴戾的存在。

PS:_(:зゝ∠)_幕后黑手邪神兄就这么痛快地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