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些胡编乱造的见鬼玩意儿，通宵干活的曹少卿本就很糟的情绪变得更恶劣了。

——更令他心塞的是，这种“知名度”居然还不限于扶桑国而已。对方所雇佣的水军，职业道德简直不要太强，只用了那么区区一晚的时间，居然就已经跨越了网络长城，把这种见鬼的东西，在中原内网里散播得到处都是了！本就以混乱著称的中原内网，此刻甚至无需他们再加推手，也已经有“闲得发毛”的“大神”，开始在拿这些资料进行狂欢了呀！

企鹅、危信、论坛……到处都是把这些陈年老段子拿来编成新梗随手刷的跟风党。

有文采平平纯属凑趣的，当然也有文采斐然的大文豪，编出来的段子也是千奇百怪什么类型的都有，甚至还有人写出了平仄押韵的诗词，简直是把曹某人从头到脚黑成了煤炭渣。

曝光度如此，简直是用大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曹少卿的形象已经败坏到了何种程度！

【见鬼……想想以后出门买个水果，都会被店老板在背后指指点点说“看，这就是那个欺世盗名的骗子，还城管呢，简直丢人。”就心塞！到底是哪路毛神，会做这么坑爹的事啊！】

【“哦，你问幕后操盘的水军公司吗？是扶桑岛一‘哔’成名公司啦！论起职业道德来，他们可是有名的业界良心……在收到李家坡马氏企业的订单之后，就连夜策划了这出好戏，把徒儿你吹捧成了人间难寻的一代嘴强宗师，这服务态度，简直值得用户点三十二个赞哪。”】

【马氏企业！？这不是那个一直在扶桑武术界搞新闻的——等等，你都已经查到了！？】

【“是啊，对方的技术手段也不是特别高明，就是用了普通的垃圾消息刷帖轰炸法而已，甚至都没有怎么刻意隐瞒物理IP地址，大大方方地让人查。所以，我在第三篇新闻刚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黑进了他们的大本营，把程序猿的真实身份都一锅端……啊，不小心说走嘴了，这段神念内置的附件讯息你能不能忘掉？”】

忘掉！？忘个毛线球啊！信息量那么大，脑子都要被你吓停机了好不好！

虽然为了“提升”说服力，这些新闻的具体发布时间，都被“精心”编辑过，显得好像是数年前老帖的样子。但稍加思考便能明白，这些一夜间冒出来的玩意儿，肯定都是水军们昨晚加班，靠技术手段所炮制——在这个前提条件下，艾米莉亚却说出了第三篇新闻刚发布时自己便已经给予了它们高度关注的话，甚至作为证据，她连水军公司员工，乃至雇主的真实身份都查了出来……

但丫却硬是放任了整件事情的展开啊！简直无情好不好！

“你……从最开始就发现了这事，之后却刻意瞒我一夜，该不会……该不会是为了看我被坑之后的反应吧！？”

“哈哈哈哈~说什么呢笨徒儿……为师我在你的眼中，居然还有可能是那种无原则到会为了区区一点人情义理，就放弃搞事情找乐子的‘好人’吗！？简直是小看为师！”

——艾米莉亚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堂堂正正地说出了让曹少卿气得想掀桌的台词。

这敌友不分的“斯克尔姆斯利”原则简直迷！就算一年来早已习惯了这坑货的作风，实际被坑到的时候，曹少卿还是觉得自己抑制不住麒麟臂那想打人的冲动啊！

“而且说真的，你觉得就算我插手干预，又能起什么作用吗？是的，我的黑客技术很好，配合如尼符文，甚至可以在这场炒作的开端，就强行黑掉水军公司的总服务器——但那有什么意义吗？财大气粗的马公子最多不过了再多雇佣几个公司多线作战，总有我顾此失彼，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你还是逃不过被他炒热的结局……”

“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将计就计，假作全无还手之力，诱敌深入，摸清他的真实目的的同时，也设法令他骄矜，养其全锋而待其弊，最后关门打狗？”

“不错不错，很有悟性嘛！这才是为师我尽心栽培的乖徒儿……”

随后而来的解释中敷衍了事的态度，和刚才那“严肃”无比的自我解剖，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怎么听，都更像是在火上浇油而已，即使从刚才起已经很努力地开始拿捏、控制自身情绪，听完这段自我辩护，曹少卿仍旧是觉得心底有股邪火，已经熊熊燃着了起来：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吗！摸清底细，总也得敌人有底子可摸！而这个马公子的来历，上次我们就已经摸了个底掉吧！？还弄清真实目的，看看丫的履历，很显然是想要把我也当成和扶桑国那群倒霉蛋儿武术家一样的踏脚板，所以才可劲儿炒作而已啊！都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却硬是不肯半渡而击，还诱敌深入！？找借口能不能找个稍微靠谱点的！”

然后，就在因此而临近狂躁的情绪中，曹少卿怒气冲冲摔上了房门，故意把楼板踩得嘎吱乱响，跑下楼吃早点去了，徒留下依旧是满脸神秘尬笑的艾米莉亚，在原地用阴测测的声线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哦~情绪又失控了呢，真是修业不足。蠢徒儿啊，看来最近膨胀的混蛋力，又有点让你抑制不住地情绪化了，而你……却还懵然未知，甚至被它操纵着思维呢！

看起来，你的一切逻辑似乎都能够自圆其说。但……难道你就不能更进一步想想，对方这么做的付出、所得又是否平衡呢？先大费周章捧‘红’一个人，然后再将其击倒在地，怎么想，效率都比不上直接车翻有口皆碑的老前辈吧？

对了对了，难不成昨天那次‘见识’，真让你觉得，那个白手起家，却能挑得扶桑武术界鸡飞狗跳的‘暴发户’，会是个轻浮浪子，所以你小看了他？呵呵呵……

所谓轻敌大意乃自取败亡之根源，现在看来，你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板里了呢？呼呼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期待，你发现对手不是这么简单时候的颜艺了。”

——当然，她这些可以压低了音量的“逆耳忠言”，早已远去的曹少卿，是完全没法听到的了。

PS:可怜的男主啊……果然是充话费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