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四.毒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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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这小狗的确和外表不同,当得起七罪之一,贪婪的大名。】

维萨里奥心下暗凛,搬运气血、调和阴阳,约束心头那缕越来越强的贪念,尽力出拳!

大禹治水,重疏甚于堵。人性中贪欲的因素,源自生命对生存的渴求,是绝无法割舍的本我,但人性向下、人心向上,人之所以能成为万物之灵长,就是因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拳锋尚未交接,玛门的巨拳却好像被只更为硕大的手推中般,突然偏开了一些,借着这次节奏变换,维萨里奥的左拳却连转三个方位,避开了正面交锋,从它拳的侧面先发制人。

像装得满满的面粉袋砸在地面上似的一声闷响,维萨里奥和被火车头撞到般倒飞出去!

——以玛门的体量而言,这么点微妙的角度偏差无关痛痒,改变不了螳臂当车的事实。

但是,发出攻击的玛门随后却仰天嚎叫起来,声裂云霄,内中满是难言的愤怒和惊恐!

它那和“小虫子”拼了一击的右拳上,赫然多出了个不大,却很深的拳痕。伤痕中指印宛然,火硝般炽烈的血气在伤口附近沸腾着、燃烧着,彰显着淬炼到极致的刚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百折不挠、虽九死而未悔!即令伤势不重,依旧能叫它疼痛难当。

那是一缕凝练到足以抵抗贪欲侵袭,灼伤魔王肢体乃至灵魂的,极为霸道的意志!

令玛门惊怒交集的,却不是伤势,而是别的问题——沿着这不大的伤口,它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贪欲”能量,居然飞速流逝了一部分!简直如同扎破气球后,内中灌满的气体当场泄露一样干脆。虽然仅流失了很小一部分力量,但无论它如何努力,都无法遏制这种流逝!

而且……流逝的力量,正义无反顾地朝着眼前这只可恶的“小虫子”身上汇聚。几乎就在对方重新立定的同时,她身上已经镀上了一层,和玛门自己所披光芒类似的金辉……

虽然不如自己的那样磅礴,却凝练到近乎实体的程度。而且,从那辉光中,透着极为纯粹的东西,或者是商品价值的象征,或者是国家信用的体现,总之,绝非是泯灭人性的贪婪。

——明明对方展露的力量应该和自己水火不容,“叛逃”的力量,对她却没有一丝反抗之意,甚至,好像还非常不要脸地在改换门庭的同时,主动调整了自己的配比构成,以求完全融入对方!

一介凡人,居然当场掳夺了七宗罪的力量。偏生被掳夺的那部分力量,非但不曾展露过些微的桀骜不驯,反而还乖得和只京巴狗一样,生杀予夺皆从人愿。对玛门这位贪婪魔王而言,这简直就是无上的耻辱!甚至比在战斗中被打倒、被杀死,都更加无法接受的耻辱。

“呼……绞死资本主义的绳索,他们自己会卖给我们的——前辈们诚不我欺啊。”

带着一身闪耀的璀璨金辉,维萨里奥露出了冷冽的笑,左拳右剑挺起,杀意森然。

要对抗资本,单靠“虚无缥缈”的意志,无疑是会很吃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终归还是颠扑不破的原则。所以在自身处于绝对劣势的前提下时,所能采取的最好方法,莫过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同样用资本去对抗它!

所以……她设法掳夺了对方的部分力量为己用。

当然,玛门的力量绝非如此容易驾驭,正如使用资本,和被资本控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偏巧,在这方面有数不清的现实案例可供维萨里奥参考:国家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特色市场经济、宏观经济调控、看不见的大手……在掠夺了部分来自对方力量的同时,她便有条不紊地将这些知识转化为实际术式,巧妙地节制了被玛门勾起的贪欲,将“资本”收归己用!

再一次看向对方时,玛门的眼中再也没有了轻视和戏谑,只有无尽的警惕与愤怒。

嗷!巨狼怒吼,足以泯灭常人意识的恶毒声响中,它再次轰出了硕大无伦的拳。这次,并不仅仅是靠着力量碾压,从它的拳上,泛起了大量血盆巨口,大的、小的、正的、歪的、扁平的、尖刻的、人类的、草食动物的、肉食猛兽的……千百张巨口,如钱塘怒潮般争先恐后朝着它的拳锋位置滚涌,交织成粉碎一切的海潮。带着恶臭的腥涎巨浪中,死亡悄然驾临。

——资本这条巨鳄,本来便是要吃人的。

然而维萨里奥面无惧色,只是冷笑着挥动了手中的振聋发聩。镀着金边的赤剑斩如潜龙升天,新月般的弧光中,它巧妙地切入了千百张巨口合围中的死角、缝隙,撕裂了玛门厚厚的护体金光,飞速一旋。玛门那看来硕大无朋的巨臂,竟然就毫无反抗能力地冲天而起……

斩断某些金融寡头随便乱伸的黑手,对她而言,大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可惜,漫天的巨口,并没有因着玛门右臂的断折而消失。

相反,从断臂的伤口处,腥臭腐败的“墨汁”汹涌流出。受创的玛门肆意旋转自己的身体,将这种带有恶臭的血液洒向天、洒落地、洒得到处都是。被污血淋到的那些巨口,瞬间就好像嗑进去几十公斤的兴奋剂一样,变得越发疯狂起来,墨流滚卷,朝着四方拼命咬合!

只要有利可图,资本便会蜂拥而至——玛门那饱含贪婪意蕴的血液,对于这些脱胎自资本罪恶面的口形鳄兽而言,绝对是能令它们践踏世间法律、践行一切罪恶的巨大利润!

借着这种独特的方式,玛门将自己的力量延伸向了更远的方向:四下奔窜的巨口,虽然有一部分被维萨里奥的刺剑斩断,更多的却肆意在整个空间中飞舞,吞噬、啜饮、汲取着一切可用的“养分”。

而漫天飞舞的亿万“羊水”泡沫,可不正是它们成长所必须的最佳的催肥剂?

千张巨口一齐张口吸摄撕咬,好像漫天的吸尘器,一下便将泡沫们吞噬殆尽,迅速转化为了玛门的一部分。

而玛门那原本断裂的右臂,也在这个过程中,悄无声息地重新长了出来,血肉饱满、毛发俱全,和先前似乎没有任何不同。甚至,那上面厚厚的光晕,比原来还要更强烈几分。

侵占、掠夺、壮大自我,这便是染满血腥的,资本的原始积累。

PS:嗨呀,如此作死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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