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话说——这家伙从刚才开始,是不是进化得有点太过分了!?”
渡过最开始从容的时间之后,莱茵兰渐渐感受到了来自飞速进化的曹少卿的沉重压力。
过于丰厚的收获,有时候却很可能会将承受不住压力的人压垮——比方说现在这样!
将所有招式的熟练度,提升到“理论上可能达到的巅峰”之后,曹少卿的进化仍未停止。
——本来嘛,学无止境,武术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着所谓的极限,巅峰都是相对的。
这种情况,其实莱茵兰最开始也不是没有预料到。但当时的她觉得,反正可以用“交易”的方式,影响曹少卿成长的速度,而无论曹少卿如何进化,也始终有一个超不过去的天花板:他不可能达到凌驾于荆棘数据库中“本尊”所能达到的水平,也即是真正的炼神返虚之境。
……不,因为那些数据中埋得满满的地雷,说不定连炼神的那条线都跨不过去。
身为魔门四部财门之主,莱茵兰不大不小,也是个炼神高手。再加上此刻身处在完全受自己控制的,艾米莉亚的内心世界之中,占尽地利,怎么会应付不来一个小小的曹少卿?
但是理论这种东西,一旦放诸实践之中,便很容易来个“不如意事常八九”……
以“出借艾米莉亚和自己的修行经验、记忆数据处理能力”换取“将曹少卿此刻整理所得的心得、肌体记忆完整拷贝一份出来”的交易,就在要圆满完成的同时,被另外一股斜刺里杀出的神秘力量半路截胡,强行续了十分钟,然后,天大的麻烦事儿,就开始发生了。
曹少卿本已经慢下来的进化速度,又一次提升到了高铁等级,一路狂飙猛进起来。
——半路截胡的力量,不是维萨里奥的赤色光辉,而是另一股潜藏在曹少卿体内的异物!
维萨里奥这人莱茵兰虽然不熟悉,赤组织却是魔门的老对手了。事实上,在本次行动前,铁彦之、德拉克斯二人便制定了利用赤组织秘传的赤色光辉,“熬炼”从荆棘数据库中收获结晶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现在正被执行得很好,收获虽非超越预期,但也绝对称得上丰厚。
但在另外一股力量和维萨里奥的力量共同作用下,丰厚的收获突然间变成了一座巨山!
一座写作“十八般武艺”,念作“华夏文化古名人事迹展览馆”的,喜马拉雅山!
开始执行计划的同时,她觉得这份收获其实是不现实也不存在的,然而当她达成了自己的心理预期,就要完美收官的同时,这份“意外之喜”却突然斜刺里杀了出来,重重加码。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挝、镗棍槊棒、拐子流星——常识所知者,一样不缺。
而更多超脱这范畴之外的,奇门、非奇门兵器,比如“九长九短”中提到的环、杵;明代所定义的弓、弩、矛、盾、镐、耙、殳、绳,清代所定义的扒、镰、代、抉……同样不缺!
虽然莱茵兰觉得,获得这份大礼的“任务”失败了。但是事实上,在曹少卿选择严词拒绝了超出自己能力范畴以外厉害武学的诱惑,而努力扎牢基础的同时,其实他便已经通过了“岳昆仑”真正的考验,在被“吊打”得很惨的过程中,得到了属于岳昆仑的心印传承。
武学高人挑继承人的时候就是这么古怪,有时候你需要坚持自己,有时候却要学会认怂。
——而且,和根本作陷阱用的“朱寿”数据库不同,“岳昆仑”数据库里是真东西居多!
虽然那些肌体记忆只会潜伏在曹少卿体内深处,在习练类似武艺时才能接触并逐渐唤醒它们,然后以“灵感”的形式释放出来,但是,这份记忆却扎扎实实包含了相当实在的东西。
当然,一开始发觉自己居然意外获得了这个好东西的时候,莱茵兰还是喜出望外的。
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木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木有?简直开心啊!
可惜(可怕)的是,当这份大礼在五个人不遗余力的帮助下,由曹少卿完全消化的同时,出乎预料(不出所料)的事情发生了——炼神返虚境界高手的绝招,是一般人吃得起的么!?
虽然这其中也有漏洞与陷阱,然而在赤色光辉的“去芜存菁”法作用下,却简单地就被找到、剔除;而剩余的大好经验,却在艾米莉亚、莱茵兰、曹少卿以及肌体记忆本身作用下,迅速转变为实战能力——真正达到炼神返虚层次破坏力,能将莱茵兰彻底粉碎的种种绝招!
然后么……前一秒还在兴高采烈摘桃子的莱茵兰,就一脸懵逼地发现自己玩儿脱了。
就在她再一次挥手转圜,崩开曹少卿连续两记劲力如层涛叠浪的重拳之后,锐风扑面。
食、中指翘起,曹少卿右拳豁然一按,引个剑决,犹如霹雳电光,一下刺到她眉心!
莱茵兰也飘然转身,衣袂飘飘当空曼舞,连续走了六个大弧,转折间几乎头尾相衔。
然而曹少卿变拳为剑的一下变化,便如白虹贯日,飞雷游电。一刺不中,骤然旋劈,区区两根手指,竟生生给他劈出了一种钝厚沉重的霸道感——好像用的是厚背大刀或者青铜剑。无论莱茵兰如何趋避闪退,竟然都没能脱开他尾随疾斩的锋芒,一时间犹如芒刺在背。
倏忽一下,莱茵兰豁然将身形分化,摇身一转,化为七八个人影四下纷舞,有的流光逸电朝外飞走,有的左右遮拦掩人耳目,有的却批亢捣虚试图反击——虽然比不了德拉克斯分身数十攻守浑然一体的“因果业报”凌厉,却也是极为难缠,无论怎样选择都会泥足深陷。
但是曹少卿却仅仅是屈指一弹,剑鸣声中俨然有道道寒光乍闪,双手十指走如挥毫泼墨、仙人弄草,当空一抓,竟似半天里洒下罗网,轻轻巧巧将莱茵兰这尾大鱼兜在了网里。
裴将军,马上立走,飞矢四集应刀断!
PS:裴旻,左金吾将军——李白的剑术师傅,有名的剑圣。(但其实他在战场上砍人是用刀的,剑嘛……舞一舞给大家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