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上帝视角一看，似乎又不是那么可怕了……反倒像是个口硬心软的滥好人？】

虽说这种个性对于不明真相的“受害者”而言，其实挺憋屈的，然而和先前维萨里奥提到“震慑北欧数百年，可止小儿夜啼”的大魔王家族形象对比，反差还真不是一般强烈。

——唯独那个明明是在学雷锋，却死活要以恶作剧的形势进行的“家训”让人哭笑不得。

【等等，可不能这样觉得！先不提她长大后究竟有没有变得更恶劣，至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呃，好像也没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啊？但是为什么隐约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映衬之前所见，对比亲身感受，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该对艾米莉亚抱有那么强盛的提防意识。极端的违和，让曹少卿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那确实也是个值得怀疑的玩意儿。光是他自己知道，肯定被人动过手脚的地方就有两处——数月之前莫名从城管处跑出去那次、以及第一次和岳昆仑互殴的那天夜晚，其余的那些，或许自己都不知道，更无从算起。

毫无疑问，这种违和感，以及对艾米莉亚的疏离，和丢失的部分记忆脱不开关系。

明明是来“帮”艾米莉亚的，结果绕来绕去，又把他自己暂且搁置的事情也绕了进来。

【唔，可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机！反正，之前从莫瑞那里得到的黑魔术知识里针对心灵的研究有不少成果，回去我自己检索下，说不定就能解决这些问题！现在的重点应该是……】

无可避免跑出来的“杂念”，让他颇觉得有点头疼，只能努力告诫自己不能分神。

而与此同时，真正让维萨里奥都觉得危险的“防火墙”，已经悄无声息地展开了工作。

就算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U盘，在工作时也往往会有杀毒软件保驾护航，何况是人的大脑——尤其是已经能定心猿、收意马的炼神返虚高手。他们对于信息的处理能力远在常人之上，对于自己大脑的保护更加是如铜墙铁壁一般，往往甚至还会设置好应激反应的“程式”，给大脑上个带警铃的“防盗门”。想要侵入他们的大脑，必然会招致防火墙的自主反击。

失去自主意识的艾米莉亚，在这时候当然不可能主动替曹少卿大开方便之门。

而曹少卿先前“肆无忌惮”阅读她记忆的行为，显然，已经触动了某种自我保护的机制。

最先悄悄展开的是迷雾——这种逐渐调节环境，让敌人在不知不觉中泥足深陷的“天候”，大约算是最受“布阵”之人青睐的了。随着刻录在少女脑海中的符文渐次生效，朝曹少卿泉涌而来的成段情景记忆，开始像被呵上了热气，凝结出水雾的玻璃一样越来越模糊。

倒映出影像的“玻璃”糊掉了，有些东西自然也就看不见了。同时这也意味着，被窥视的人已经发现了偷窥者，决定要“送客”了，知趣的人看到这里，自然也会老老实实地离开。

可惜，面对这相当客气、礼貌的送客，曹少卿却不能说声告辞，而必须得继续看下去。

——为了能让这贼丫头能清醒过来，然后不客气、不礼貌地一脚把自己“踹出去”……

攒竹、鱼腰、丝竹空、球后、睛明、瞳子角、承泣几个穴位微微发力，小心翼翼将眼部的血液循环鼓动上几分，视网膜也随之微微调焦对正，将视力提升到极限。心头默默诵念“视小如大、视微如著”八字，回想当日在城管处迷阵中，符文Ken入眼时的微妙感受，瞪眼！

本已经变得朦朦胧胧，好像打了层马赛克一样模糊的画面，顿时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虽然纯属临阵试验，不过居然真的有效……我渐渐也开始掌握到对付魔术的窍门了】

略有所悟的同时，最开始挡在曹少卿路上的一块“大石”已经搬去，同时，这种做法也正式向“防火墙”宣告了——本木马就是不知好歹，有本事的话，你就找个杀毒软件来吧。

如此直白宣战当然是要激起义愤的，防御体制的第二轮攻势，便跟着新的情景记忆而来。

“好小子，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用强来硬的了！”

唰！一声暴喝，尚未等曹少卿回过神来，只见得眼前光如匹练，一口单刀猛然劈落。

——虽然是偏门点的左手刀，但独臂男子的刀法却深得快准狠个中三味，凶威骇人。

如果不是知道艾米莉亚现在的情况，说不准这突袭还真的要吓人一跳。但事实上曹少卿对此事早有准备，右手单鞭抡起，鞭打对方脖颈的同时，从侧面黏、压住刀脊，尽力气一震。甚至都不需要左掌戟手相迎，眼前的独臂男子就被震得刀断人伤，歪着脖子朝后面跌坐了去。

当然不能说独臂男银样蜡枪杆，只能说他被影印入艾米莉亚记忆深处的“印象”太浅薄。

这次突袭仿佛吹响了进攻号角，很快的，得得得，马蹄入耳，另一名敌人气势汹汹而来。

马蹄声不是来自于“地面”，而是来自于空中，生有翅膀天马嘶鸣着，裹卷起彻骨森寒的风雪扑面而来。马背上，穿着身样式古朴到令人糟心，防御力也相当可疑的老式铠甲，英姿飒爽、不苟言笑，女武神一样的青年女子肃然弓起脊背，举起了长长的龙枪——冲锋！

如果说刚才抡刀子的独臂男子影像，还可以归类于民间仇杀、江湖手段，那么此刻“女武神”影像的袭击，就已经上升到了神话传说的范畴，特效上毫不偷工减料，派头十足。只这蹈虚而来的威风，便足以令一般人心惊胆战，迷信点的说不定还会当场伏地，叩头求饶。

可惜的是，在有点迷信但见多识广的曹少卿看来，这依旧是个攻击力不足的战五渣。

【大概是把所有的战斗力，都用来换成了姣好的画风？真是可悲的家伙……】

PS:视小如大、视微如著呢，其实用的是飞卫的典故，有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