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可以说是中式武术中将“打人先打胆”的拳谚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一种打法了。

“名家相搏以目注目，目力不足者先输一半”，说得白话一点，意思就是混混打架，双方各自瞪大一双斗鸡眼，试图作出更凶恶更可怕更具备针对性的鬼脸形象震慑敌胆，将其吓倒，然后对方因为被吓怕，自然就会手软脚软发挥不出应有实力，然后便可从容将其车爆。

哪怕是声打这等同样巧妙的攻击，都不会如目击这般全无物理伤害——至少还可以用超分贝的噪声攻击，在恐吓敌方的同时震聋他的狗耳，动摇他的前庭、半规管，使其平衡系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而目击的话，显然，单纯的目光是并不可能点起火、刺伤人的。

即使强如眼前的战神吕布，也违反不了这个颠扑不破的事实。

【“奇怪，我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究竟是什么人在说我的坏话啊？！”】

脑海中，有个奇奇怪怪的声音在嘀咕着，音色似乎很熟悉，但曹少卿却突然有些想不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不，不仅仅是这样，甚至连“想”这个行为本身，都突然变得困难了起来，就像突然一下子运行了过多程序结果卡成了卡巴斯基（顺带一黑这个我有史以来用过最卡的杀软）的电脑一样，他大脑的运行速度也突然急速下降，几至停顿！

吕布的那一眼，根本不是战神霸道无比的一次目击，甚至都不是他自己的力量！

没有千锤百炼到极点的气势，当然不是像锥刺一样扎眼。倒不如说，这其实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感觉，都是潜移默化而已——然而只是目光交接，却不知不觉的，好像电脑在后台有个木马程序偷偷地下载了一大堆无用的垃圾软件一样，海量的信息从“吕布”的身上汹涌而出，顺着无形视线流入了曹少卿的脑中。然后，就如同那些轻易地霸占了CPU所有的运算资源，瘫痪掉一台电脑的流氓软件一样，这海量的信息，一瞬间将曹少卿的大脑彻底停滞！

——并不是说这些信息的总量特别大，而是其内容，确实超越了曹少卿大脑的“性能”！

就好像很多年前，很硬公司为了强制推销，通过其内置程序强行将用户的正版操作系统升级为WON10，结果配置不够的小伙伴们纷纷跑不动电脑顿时懵逼一样（对不起，您可能是正版软件的受害者，噗！）。作为一个早就被设计好行为程序的高级AI，NPC吕战神在遭打倒后其实并没有绝地反杀的设计，却有一个小小的击倒福利——能让“玩家”看到的 “回忆杀”，姑且算是能将编写者个人解读的关于吕布的生平以跑马灯的形式反映一遍。

这其实也算是另有深意，能有资格编写出炼神返虚级别高手行动模式的，自身也必然是对其有深刻理解之人，至少也有着同等或者更在之上的境界。对于这类人来讲，单纯运劲发力的架势其实大家都已经定型并很纯熟——毕竟都已经能自如在名为大脑的CPU框架下，自己搞一套“编程语言”对全身如臂使指——转而会更注重精神层面的修为，理解一名高手究竟在走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后才练成了何等风格的武术，对他们是大有裨益的。

但是此刻，这打完BOSS掉的“福利”，却根本没有以设定好的形式展露出来！

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约束之下，所有的“跑马灯”，全部被打成了一个压缩包，然后毫不客气地一起灌进了曹少卿的脑子里，然后自顾自地解压缩、后台安装！

【“喂喂！搞什么鬼啊！不但不回答，还塞进……滋滋……这么多……吱吱喳喳……要……坏、掉了！……咔擦咔擦……是心像……乒乒乓乓……被摆了……魂……！”】

脑海中似乎有电台播音一样的女声在说话，但是断断续续，且夹杂着大量沙沙的电波音，以及更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眼前的世界也仿佛变得花花绿绿起来，中间夹杂着大量惨绿惨绿的0和1，让整个世界变得更加光怪陆离——不，“世界”是什么？某种牌子的乒乓球吗？乒乓球又是什么？是那种起源于猪尿泡，哥斯达黎加都能屠杀巴西的运动么？哥斯达黎加又是什么？运动是什么？跑步、呼吸、打拳、行走、站立、抓痒、放屁、拉翔、静坐、睡眠、梦境、行尸走肉、停滞、凝固、僵硬、发青、发霉、腐烂、生虫、结茧、蝴蝶、花、植物、树干、光合作用、阳光、太阳、衍射、扭曲、起伏、波纹、浪涛、海啸、欧派①……

从最开始还能进行一些有理智的思考，到逐渐连这点理智也完全失去，只剩下毫无意义的逻辑，然后连逻辑都完全不剩，只有单纯的乱七八糟的词汇或零星的散碎情景图片飘来飘去，而最后，就连这些东西都全部失去，上下左右所有的方向感连同着重力感一起消逝，孤身一人朝着深邃不见底、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黑暗之中卷了进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似乎连灵魂都已经发霉的时候，深邃的黑暗中有光亮一闪。

和煦的春风、温暖的阳光、清新的泥土气息、像是一直铺展到天际绒毯一样的嫩绿原野、藏在这片绿色中星星点点鲜艳的野花……少年跨着马，在这片大草原上仿佛风一样奔驰着，追逐着风、追逐着溪流、追逐着偶尔能见的蝶、追逐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

幽绿幽绿，闪着狡黠和残忍的眼睛，大片大片的，是狼群吗？但是少年并没有恐慌、退缩，只是无畏甚至兴奋地大笑、大叫，握起身边削尖的木杆，像是狂欢一样冲进了狼群，那只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凶残的生物，但他却比狼群都更凶残、更可怕，那身影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一阵将卷到的一切化为飞灰的魔风，染血的背影如同鬼神一般。

PS:男人不管想什么，最后都是要回归到【哔】上的不是么！这才是生物……不，是世界和宇宙的真理！巨才是正义！（(￣ε(#￣)☆╰╮(￣▽￣///)闭嘴！）啊不对，其实我只是在说那个叫欧派牌的自行车啦！（说，自行车给了你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