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明白了这个我确实张了些见识，但对于我而言这个‘长见识’有意义么？”

曹少卿平静地哦了一声，然后冷淡地反问，从遣词造句上来看颇有些不以为然。

“……刚才有一瞬间觉得你有了智商这东西，是我不对，现在我诚挚向你致歉。”

——这可真不是说笑，艾米莉亚一脸真诚地弯下腰，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肃穆得简直就像在烈士陵前致默哀，眼神中那种关爱智障的怜悯，简直能把植物人都气跳起来。

“你以为这种久经人体检验的术式很常见吗╭（╯^╰）╮？尽管这个专为修行而设计的系统也试图复原出类似的功能，但迄今为止，都没能做到投入实测、更别说大规模应用了。即使明知道这种功能，可以有效提升像你这样跨越式跳进炼神修行中的人重新适应身体平衡的速度，也投入了很多编程高手进行编制，不过对人体这种精密的东西……效率低的可怜哦！╮（╯▽╰）╭毕竟，也不是谁都像那个大忙人张平子教授一样，活得犹如开挂嘛！”

少女骄傲地双手叉腰，天鹅般屈起脖子、支起鼻头，一副“很伟大吧夸我啊！”的样子。

当然这段话说给曹少卿这样不解风情的人听，完全就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对牛弹琴。

所以少女尴尬地发现对面完全没有一点要夸她的意思不说，好容易转过来的头竟然还好像看到什么麻烦东西一样迅速扭了回去，甚至还能够清楚听到从他嘴里咂出的一声“啧”。

“还以为你是装傻，结果就是单纯的智硬么！大猩猩！猿人！山顶洞人！河姆渡人！”

少女气鼓鼓地噗噗噗拿脚掌跺着地面，霞飞双颊颇有几分轻嗔薄怒的姿色，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依旧是亮眼甩给瞎子看，于是只能哼唧了几声，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说下去：

“所、以、说！难道你这个蠢货就这么想一直把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丝毫没有考虑过用自己的方法掌握类似的技能吗？！每一个源远流长的体系内，都流传着和‘苦行’类似的修行方式，比如你们国家古拳术中的‘两争找劲’，古修行者的‘百炼成钢’，雅威的信徒们也有‘圣徒洗礼’，黑暗生物们则遵循‘黑之洗礼’，就连根底最浅薄的毛子们，也结合古法、今法研究出的‘命运齿轮’……接触这样一个古老的修行体系，并从中触类旁通的机会近在眼前哦？只要能将‘苦行’中蕴藏的智慧结晶读懂、吃透，想自己复现的话……”

“好高骛远，可笑至极。”——然后就被插进了这么一句冷淡的答复。

啪，少女的脑门上顿时冒出了个井字——这可不是漫画中那样喜剧性的效果，而是强行以炉火纯青的体技控制面部肌肉、脑壳外的肌肉，强行“挤”出来的现实特效，因为表情肌的过度扭曲，少女的脸此刻变得俨然与修罗恶鬼无异：“是吗？既然这样的话……姑奶奶之前想要教给你的小窍门，也就用不着说了吧？o（￣ヘ￣o#），你就自己爬起来吧！”

“对不起是在下错了，请姑娘不计前嫌替我这愚钝的大脑开光加个祝福。”

——然后曹少卿就不知廉耻地一响头磕了下去，节操，多少钱一斤啊？

虽然从“五体投地”，整个身体都和地面亲密接触的状态下做这个动作，看起来就是稍微点点头然后一不小心撞到了地面上犯了个二一样。

“（*￣皿￣）！一提到有好处就瞬间变脸么？！势力！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我见得多了！……完全不觉得这个值得骄傲啊/（ㄒoㄒ）！和你这种完全不要脸的人打交道真是累……好啦好啦，不要摆出一张死鱼脸了，我告诉你就是啦！只要——”

刺啦刺啦刺啦！突然之间，就像电视信号受到了干扰一样，传来了轻微的怪音，艾米莉亚那活灵活现的投影也瞬间僵直、模糊了一瞬间，甚至有变成一堆人形彩色雪花点的趋势。

这只是极微妙的瞬间，短得甚至不到六十分之一秒，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捕捉到的闪动。

而在这次闪动之后，原本生动灵活的少女投影，顿时变得僵硬起来，好像操作有着延迟的老爷游戏装置，不独关节、肢体动作莫名其妙有种提线木偶一样的滞后卡顿感，丰富的表情也莫名变得有些鬼气森森，就好像是强行挤出来的一样，充满着恶质的、浮夸的感觉。

“只要参考一下现有动作的模板就可以了——没错，你应该已经体验过了吧？那种强大的感觉……就像套用已经完成的定理、公式一样，将已经完善的发力、行动模式录入情景记忆，然后逐渐适应即可，只要有这个系统的帮助，走捷径简直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甚至连说话的时候，也失去了那种活泼感，倒像是载入了某种语音模板的机器人一样干瘪瘪地照本宣科，而且说出来的话，也让曹少卿大失所望。

“我原以为你高瞻远瞩，必有高论，不想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啪！就像是被大风吹灭的蜡烛一样，眼前的影像不等曹少卿把话说完，就此消失。与之一通消失得，还有环绕在曹少卿周身的巨大压力，当他伸手动腿，小心翼翼从地面爬起来的时候，“苦行”又变回了原本的贴心小助手，并没有给自己制造什么障碍。

【哼……又是这种神秘兮兮，急促得不行的消失方式啊？那么，这次这家伙是徒遇强敌，还是装腔作势？配合那种只有热血漫画里才会使用的神油提议……有猫腻啊。】

抵制住了走捷径、开外挂的邪念，曹少卿顿觉神清气爽、心志越发坚定，一股清气打脊椎尾处升腾而上，顿时任督二脉为之贯通，龙虎大力应机而发……噗呲一声放了个屁。

（所以到现在这种年代，要是还有人相信顿悟是如此简单的话，顿悟也太可怜了。）

【……管他究竟是谁的阴谋吧，总之只要不听信、不好奇就可以了呗。】

所以说，人类只要蠢到某种程度，那么所谓的阴谋诡计就全部没有卵用呢，嗯，这就是大愚弱智……啊呸，大愚若智了。

_(:зゝ∠)_当然了，要是有人一脸大惊失色地说，什么你这两章又在挖坑么……哈哈哈，你猜我又在玩什么鬼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