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倒也不是不能回答你，虽然我对自己的IS符文还是有些自信的，不过最近确实遭到了一些和这个人有关的攻击，哪怕是为了自保，有些事情也是非做不可的了。不过……本来我的处境也并不太好，自己一个人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想要找个人帮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姑且，你就当我是在寻求你的帮助吧，相应的，我所掌握的情报就当做是报酬了。”

艾米莉亚的态度依旧带着从容不迫，但这说辞有几分可信，就实在很难说了。

虽然自打网络实名制之后，匿名举报或是网络举报什么的，确实一不是那么可信，二也很难得到正经的回应了，但曹少卿可不信这种高人连不声不响操纵别人实名举报都做不到。

欺诈、诱导他人，对这种法术高手而言不要太容易，而一旦转几个手，再追查何其之难？

像她现在如此含混不清的说辞，简直就差直接在脑门上写上“敷衍”二字了。

不过曹少卿也根本没有立场去刨根问底，要求一个本来就应该是心怀鬼胎的人对自己掏心挖腹——所以即便这个理由是如此的站不住脚，他也只能咬咬牙忍了。

“……动机这方面的事情姑且抛开不提，你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情报？”

绕圈圈、扯犊子，显然对方也是深得个中三味的老手，既然套不出话，还不如开门见山。

“呼呼，又是直截了当呢？和你这样直白的人对话……真是相当省事啊？不过很抱歉，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念头可以想，但是不能说出来——总之你想要知道的话，一个人到我说的地方来就好了，虽说去向周先生汇报也未尝不可，但是你应该也能想清楚，如果这样的话，到那里之后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哦？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讲，情报是很重要的吧？”

主动权被对方牢牢抓着，曹少卿有种吃撑了之后难消化的腹胀感，相当不爽却又不愿吐。

“好了，下面就是主题了，只有一瞬间所以你可要看好哦——就到这个地方来找我。”

大概也并不想过多在烧脑子的话题上纠缠（灌水）下去，少女主动打断了无休止的扯皮，转而直奔主题——话音刚落，曹少卿就觉得眼前原本一无所有的空气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有个开锅的电热水壶在下面嘶嘶喷吐这雾气一样，眨眼间便是烟云缭绕，紧接着，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形走样，就好像突然置身于3D电影放映厅，四周的景物全部脱离了实际一般。

似乎和门口的幻阵有着类似的表现形式，但手腕显得更加灵活的同时，也少了一分魄力。

海市蜃楼，拆穿了不值一提的折光现象，正如夏日的马路上一旦有洒水车经过，留下一地潮湿的时候，如果阳光足够炽烈，那么时而不时也会引起小规模、小范围的蜃光，给司机们造成不大不小的困扰。但一旦其规模大到某种程度以上，亲身体验的时候却能充分给予人发自心底的震撼。即使在影院里，尖牙利爪的猛兽、嘶嘶作响的毒蛇扑面而来，在种种设备下甚至模拟出腥涎刺鼻，吼啸声声的五感体验，也远远没有在沙漠里突然看到一片残桓断壁中突然车水马龙时那般震动人心——即使这一片车水马龙只是无声的哑剧。

艾米莉亚的法术不可谓不神奇，但对于看惯了全息大片的人来讲还真就不怎么稀罕。

——不过就是节省了点制作成本的3D影音嘛！从小到大学校包场都看过不知多少了。

但是即便如此酸溜溜的想着，曹少卿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深处给对方的技术点了个赞，不管是声光影色，对方制造出的一小片海市蜃楼在质量上居然和全息投影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单凭脑海中的印象还原就能将某个场景还原得惟妙惟肖，可不是一般的能耐。

【单这手功夫，去做导演一定很吃得开，现在技术这么发达，随便小成本来部片子估计都能让她大红大紫从此吃穿不愁，说不定一下就被什么什么猎头公司相中……哦哦哦又脑内歪楼了，现在重要的是先牢牢记住这地方的地形特征和标志建筑，呃……什么鬼！】

就像是点开北斗导航系统然后使劲朝下拉近镜头一样，法术呈现出的视角从高空的依稀万里如云迅速朝下拉近，从整个都市的车水马龙、钢筋水泥森林到特定位置的某个生活小区只用了一瞬，速度是如此迅猛，以至于曹少卿甚至还没有能够来得及看清楚周围是什么，镜头里就已经只剩下黑黝黝的泥土，一堆黑压压的蚂蚁们正在镜头里忙忙碌碌不知搞些什么，甚至清晰得能让人看清楚这些蚂蚁甲壳的颜色、频繁划动的足——如果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话，单单这一个镜头估计就会直接吓到昏过去，也幸亏这厮还没有继续拉近到显微视角。

但是曹少卿就只能无语凝噎了，刚才一闪而过的建筑物他是完全没看清啊！

直接在零点几秒内拉到贴脸距离给人看地面，你以为这是游戏带自动寻路功能吗？！

“……不好意思，我既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生物学研究专家，更不是昆虫爱好者，说实在的还稍稍有点昆虫恐惧症，你给我看这一堆蚂蚁也没有什么用处啊，我可推理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果这算是考验的话，抱歉我要交白卷了，阁下另请高明吧。”

在这种局面下还能保持冷静没有切换成咆哮体，他觉得自己的涵养真是大有进步。

多亏了这一个月来在服务客户端上接触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热线求助。

感谢那些思维发散、经历神奇、生活多姿、槽点满满的神奇兔子们……

“ミ ?Д?彡 ！什么！蚂……蚂……蚂蚁？为什么会……咕，视角拉得太近了么？居然还有信号干扰，在地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好法术的么……耻辱，真是教训啊……”

是错觉吗？在一瞬间，从通讯的对面仿佛模模糊糊传来了又急又快絮絮叨叨的碎碎念。

就像有人在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有别人喊了一声，于是捂着话筒说了几句话一样，实在是相当考验听力和联想能力的事情，不幸脑子里缺根筋的曹少卿在这方面实在并不是什么行家，所以只能茫然不知所措了。（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所幸这种不知所措的茫然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对面很快又传来了正经的声音：

“……XX街XX号XX社区，你进去随便找个偏僻的角落吧。”

“突然就从神秘主义转变成了现实主义？！”

PS:虽然因为我不怎么会写过场的关系，今天这两章有点水，但……看在儿媳妇卖萌的份上就别打我行不？明天会好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