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拳打完,梁霄自觉这是他学武以来练的最好的一次,下意识看了薛雨婷一眼,却见对方一脸平静,忙又抽出单刀,认真的演练起了刀法。
练完之后,有些气喘的他这才走到薛雨婷身前拱手。
“你的内功太弱,什么时候开始习练武功的?”薛雨婷颦眉问道。
“十……十八岁。”梁霄看出了对方的不满意,心中有些发慌:“孔叔他们从洛阳回来创建绿水帮后,我才开始正式习武,以前都是瞎打闹。”
“也就是说你真正习武才三年多。”梁霄十八岁正式习武,比逍遥派的这几大弟子起步更晚,所以薛雨婷眉目舒展,语气缓和:“原来是这样,你的拳脚功夫虽然一般,但是根基还打得比较扎实,刀法还可以,是跟孔长老学的?”
“刀法是孔叔教的,拳法是绿水帮的传功长老所教。”梁霄答道。
“仅仅三年多时间,能练到这个地步,可见你不但有习武天赋,而且相当努力。”薛雨婷双手负在身后,故作老气横秋的说道:“你内功弱也不是坏处,至少改练我逍遥派基础内功时会更容易上手……”
听对方这一说,梁霄又振奋起精神。
“作为初学者,逍遥派会传授你三种武功,一是逍遥派基础拳法,二是逍遥派基础内功,三是逍遥派的基础刀法和基础剑法。”薛雨婷继续解说道:“拳法姑且不论,这基础内功分两种。一是少阳功,偏重阳刚,将来炼成之后可以进一步修习刚勐浑厚的深奥内功;一是少阴功,偏重阴柔,将来可以进一步休习刚柔并济的深奥内功,你选择哪一种?”
“少阳功。”梁霄毫不犹豫的作出回应。
薛雨婷一点不意外的点点头,又说道:“按照我逍遥派的规定,凡是来自习武的男子都必须先学基础刀法,剑法先由女子学习,所以你没得选。不过你本就刀法不错,应该很容易就能将其掌握……对了,你识字吗?”
梁霄正听得认真,闻言一愣,随后说道:“我上过几年的私塾。”
“这倒方便了。”薛雨婷回身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木箱,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挑出三本书来,递给梁霄:“这是逍遥派的基础拳谱、基础刀谱和少阳功的秘籍,你先仔细的看一看,有什么不解的可以随时问我……呃,你先看少阳宫秘籍吧,中午是修炼内功的时刻,你也正好可以跟着一起练习。”
梁霄接过三本书,有点茫然:这么轻易的就拿到了逍遥派的武功秘籍?!
“每一个来此的学武者,我们都会发放这三本书,按理应该收你书本的费用,不过感谢你前段时间对我跟师姐的照顾,这算我送你的。”薛雨婷微笑的提醒道:“每个刚来的人都会被要求先自己看书研习,这其实是我师父布置的一个小考核,用于评价你们的悟性,所以你最好认真一些。”
梁霄一听,哪里还敢怠慢,赶紧翻开少阳宫秘籍,逐字逐句的仔细研读,而薛雨婷则继续接待其他新的习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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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之时,薛雨婷朗声说道:“今天的练习就到此为止,由于明后两天逍遥派将在这里对以往的习武者进行考核,大家暂时不用来此,可自行练习,大后天辰时再按时到此练武,都听清楚了吗?”
梁霄正捧着拳谱,一直在聚精会神的比划着,听到薛雨婷的话,方才意犹未尽的收住拳脚,跟着其他人一起回答道:“听清楚了。”
薛雨婷走向梁霄,认真的说道:“我看了你自个修炼少阳功和基础拳法的情况,虽然你是第一次习练,有很多的错漏,但其中的精髓你却能够勉强展示出来,说明你的悟性还不错,又有比较好的基础,只要你肯努力,我相信一年之后你一定可以通过考核,成为逍遥派弟子。”
这三年多来,薛雨婷曾经长期驻守擂台,与登门拜访的武林人切磋比斗,后来还负责在战胜对方之后为对手指出不足,她也曾经在镇上的练武场待了大半年时间,指导初学者练武……正是因为这些磨炼洗去了她的内向和羞怯,整个人充满自信,所说的话令人信服。
梁霄听了,备受鼓舞。
“大后天你再来这里,就可以跟着我师弟开始正式修炼逍遥派武功了。”薛雨婷指向不远处的另一群人。
那些人都是去年后半年来逍遥派学武的,因为还达不到考核的水准,因此由薛畅的第七徒韩英教导。梁霄在拜师仪式上见过韩英一面,刚才远远的看见这个长相可爱的小孩站在那支队伍的最前面,用稚嫩的声音指导练武时,他还觉得有些好笑,此刻听到薛雨婷说由他来指导自己练武,心中顿感失落。
“别看韩师弟年纪小,武功可不弱,就算是你绿水帮的孔长老也远不是他对手。更何况,我师父称赞他是我们师兄弟中最有灵性的,而且他性子温和,从不发火,能够来教导你们是你们的福气。”薛雨婷为韩英大唱赞歌。
梁霄还是忍不住问道:“薛女侠,为何不是你来教导我们练武?”
薛雨婷轻笑一声:“我也想啊,但是没办法,巡武司进行军事动员,我是逍遥派出征人员之一。”
梁霄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兴奋,赶紧收拾好心情,作出祝福:“祝愿你在出征之后一切顺利、凯旋而归!”
薛雨婷接受了这份好意,并回应道:“我也祝愿你武功大进,希望在我们回来时你已经成为逍遥派弟子!”
梁霄向薛雨婷道别,正要离开,突然想起自己已经退了客栈的房间,忙又问道:“薛女侠,我想请问逍遥派驻地内最便宜的客栈是哪一家?”
薛雨婷一愣,立刻意识到梁霄囊中羞涩,虽然她平时从未了解过这些,但还是决定要帮一帮这位不错的年轻男子,于是看向练武场的另一侧,大声喊道:“王小五,你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精壮的年轻汉子急速跑来,梁霄认出他正是那日来逍遥派时在田间比斗的人。
“五小姐,有什么事吗?”王小五问道。
“我听说你家又盖新房了?”
“是的,我二哥要娶亲了,所以要从家里分出去。”
“不错嘛,去年你大哥结婚,今年你二哥又娶亲。”
“我爹说这都是老爷心善,待我们农人很好,家家都比较富足,附近村镇的女子才会抢着嫁到这里来,我爹让我好好的学武,将来为逍遥派效力,报答老爷的恩情!”
“嗯,你父亲是个明理之人,你也不错,明天一定能通过考核!”薛雨婷夸赞几句之后,指着梁霄说道:“他叫梁霄,与我逍遥派有些渊源,如今也来这里学武,既然你家比较宽敞,就让他寄宿在你家吧,他原本武功就不错,你俩可以经常在一起切磋交流,会对你练武有更大的帮助。”
“没问题,五小姐,梁兄弟就住我家,我会照顾好他的。”王小五爽快的回答道。
梁霄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薛雨婷却给了他一个惊喜,当即躬身说道:“多谢薛女侠的帮助,梁霄感激不尽!”
“一点小事,不必介怀。”薛雨婷摆手说道,心中却很是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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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熙的生死决斗申请很快就呈递给了巡武司统领江士佳,着实吓了他一大跳,经过一番思索,召来徐熙询问详情。
在得知徐熙的坎坷身世之后,江士佳并没有因为唐门曾经的所作所为而吃惊,他神情严肃的劝说徐熙:如今战争爆发,巴蜀武林即将奔赴战场,唐门和逍遥派都是巴蜀武林军队的重要支柱,本应该同心协力、为国效力,若是在军队出发前进行决斗、有了死伤,必会导致军队离心离德,如何还能出征作战,不但他不能允许,朝廷知道也必会斥责,因此他不能同意这份决斗申请。
徐熙对此早有预料,立刻赶去告知了在薛府逗留的薛畅和邱夫人。
两位掌门联袂登门,亲自向江士佳表达了要在军事征召之前通过决斗解决两家恩怨的决心。
江士佳对两家的急切感到诧异,面对两人的施压,他依旧驳回了邱夫人和徐熙的决斗申请,只是同意了徐熙和唐天润的决斗申清,而且绝不能出现重伤或死亡。
徐熙最终同意了。
两天之后,薛畅陪同徐熙来到成都巡武司衙门后院练武场,邱夫人已在场边等候,陪在她身旁的只有一对中年男女和两个小女孩。
徐熙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直视那位中年男子。
这时,却见那位中年妇女激动的朝他奔来:“熙儿?是熙儿吗?!我是你母亲啊!还记得吗?!……”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徐熙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