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梁王朝的建立,标志着五代十国历史的开端。
说来真是惭愧,我们的这部书写了半天,到现在才开始拉开五代十国的序幕。
不过这也正常,如同《三国演义》用一大半的内容来叙述东汉末年的事情一样,五代十国的历史也要把唐末的历史写清楚。
没办法呀,不这样写就见不到李克用,也不可能讲清楚历史故事的来龙去脉,也就更不可能对这段历史有一个更客观、更深入、更全面的了解。
朱温登基之后开始大行封赏,把追封先人、子弟封王、遍赏群臣的戏码走了一遍。
像敬翔啦、李振啦、孔循啦、蒋殷啦、薛贻矩啦,这些人都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朱温升汴州为开封府,是为大梁东都,把之前大唐的东都洛阳变成了西都,又把前大唐的西都长安废掉,降格为雍州。
长安嘛,朱温对这个地方没好感,因为这个地方离他太远,不好控制。
唐哀帝李柷也有了自己新的职位,被封为济阴王。
从皇帝变成王爷,这是比较悲催的事情。然而更悲催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位济阴王也没有悲催多久,很快就被朱温给杀了。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前朝的皇帝不能活着,活着就有光复的可能,朱温显然不想冒这个险。
值得一提的是朱温念念不忘自己的老婆张惠,追封她为元贞皇后。
幽州的罗绍威、洛阳的张全义、陈州的赵犨、华州的韩建,以及一大帮子文臣武将也都得到了封赏。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何况是当皇帝呢。
在登基的天,朱温开始大宴群臣。然后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演奏这个插曲的人是朱温的亲哥哥,朱全昱。
这个朱全昱很不赞成朱温称帝,朱温筹备登基大典的时候他就跟朱温泼了一瓢冷水,向自己的弟弟说道:
“朱阿三(朱温排行第三),这个皇位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坐吗?”
言下之意告诫朱温不要乱来。
如果是别人敢这么说话,朱温早就拿刀上去砍人了。但说这话的是自己的大哥,朱温虽然动怒,但哼哧哼哧了半天也没敢说什么。
朱温登基后,在宫中召集大臣们饮酒作乐。
老朱是个粗人,一高兴就开始和群臣掷骰子狂饮,俨然一副山大王的习性。(这个皇帝做得真是超凡脱俗)
朱全昱当时也在场,拿起骰子来往桌案上狠命一砸,“哐啷”一声杯盘落地,酒水四溅,众人都惊呆了。
全昱指着朱温的鼻子大骂:“朱阿三!你只是砀山的一个小老百姓,遭逢乱世蒙天子赏识才有今天,人家哪里负了你了?你可倒好,竟然灭了李唐三百年社稷,难道就不怕被灭族吗,竟然还有心思赌博!”
朱大哥说完,扬长而去,留下朱老三和一帮子文臣武将在风中凌乱。
被哥哥守着自己的一帮小弟臭骂一顿,朱温那张老脸没地方放了,场面一时间尬得紧。
解决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散场,于是酒席不欢而散。
朱全昱不是哗众取宠的人,之所以这么做,说明他还是有良知的。
朱温虽然封他为广王,但这位王爷殿下却丝毫不改旧时习惯,不喜欢住王府,到死都一直安居在砀山老家里。
老子很硬气,儿子就不太中用了。
朱全昱有三个儿子,也都被封王,分别是衡王朱友谅,惠王朱友能,邵王朱友诲。
朱友谅在前文中露过脸,他后来被朱温任命为宣武军节度使,治所在宋州。
这一年宋州发生了洪涝灾害,友谅同志却无动于衷,反而拿了一茎三穗(一棵麦秆上长了三个麦穗)的瑞麦到汴州去向朱温献祥瑞。
朱温好歹也是个开国皇帝,他不傻,把瑞麦摔到地上,揪住自己的侄子一阵好吼:“今年宋州发大水,你送这个东西过来是什么意思!”
随即罢了朱友谅节度使的职位,把他留在开封。
朱友谅不中用,朱友能和朱友诲更不成气候。
这两个人骄奢淫逸,宠信方士,祸害百姓,把纨绔们能做的坏事都做了一个遍。
两个家伙祸害百姓还嫌不够,把自己家族的兄弟们也拿来祸害,这两个人在梁末帝朱友贞在位的时候先后造反,虽然没成功,但也真够气人的。
而朱温自己的儿子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混吃等死,就是窝里斗,没一个能拿得出台面的。
所以说,老朱家现在后继无人了。
朱家老**丁都封了王,大概一年之后,有一个人心里不平衡了。
这个人是朱友宁的妻子。朱友宁是朱温的侄儿,几年前讨伐王师范的时候战死了,这个侄儿很争气,深得朱温喜欢。
朱友宁的妻子找到朱温:
“陛下现在化家为国,人人都得到了封赏,我家友宁却横尸疆场,而仇人现在还在朝廷享受高官厚禄,陛下要明察啊,为我家那死老公作主!”
一句话提醒了朱温,大怒道:“我差点忘了这个贼人!”
当即命令手下到洛阳去灭王师范的族。
手下到了王师范家门口,也不进门,先在附近挖坑。
坑挖好了,进门杀人。
王师范见了使者,点头笑道:“你来啦。麻烦再给我点时间。”
使者按刀而立,带人站在旁边。
王师范召集宗族老小,大宴饮酒,酒席间对使者说道:“人总有一死,更何况我还得罪了朱温呢。死并不可怕,怕的是失了长幼秩序,死后愧对先人。”
酒席进行到**的时候,王师范命令家族成员按老幼顺序依次离席,起身赴死。整个王家族人先后被杀,葬身大坑之内。
王师范诗书传家,待人以礼,世人爱之,其受戮之日,洛阳百姓为之泣下。
朱温杀了王师范,追封侄子朱友宁为安王,朱友伦为密王。
对于朱温的登基活动,各路诸侯的表现各不相同。
忠于大唐的人咬牙切齿,阴险狡诈的人想浑水摸鱼,没有发言权的人感觉无所谓。
李克用是咬牙切齿的那一个,他指天大骂,誓与朱泼三不共戴天。
四川的王建想浑水摸鱼,他首先联络晋王李克用、岐王李茂贞,一同讨伐朱温。
但后两者都清楚王建的为人,这个王八蛋想要讨伐朱温是假,动歪心思算计人是真,要不然李茂贞的山南西道怎么跑到这家伙手里去了呢?大家心知肚明,都不搭理他。
王建口号喊了半天,没人捧场,感觉挺没意思的,就把自己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他给李克用去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是这样的:“朱温都已经篡位了,我们也别干耗着了,各自称帝吧。等以后讨平了朱温以后再来光复唐室,到时候再把自己的帝号去掉也不迟。”
荒谬,无耻,简直就是自说自话,掩耳盗铃。
李克用怒了,他只给王建回了一句话:“我李某人指天为誓,此生不会失节于大唐!”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建最终自立为帝,建立了十国之一的前蜀政权。李克用继续做着自己的忠臣,咬着牙与朱温互掐。
朱温也很痛快,下诏剥夺了李克用所有的官职、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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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建称帝的道路上,有两个人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而这两个人都是当时首屈一指的治世之能臣。
他们是韦庄和冯涓。
韦庄这个人大家应该很熟悉,在当时的文坛上很是有名,为晚唐“花间派”的代表人物,与温庭筠并称为“温韦”。
著名的“乐府三绝”里边的《秦妇吟》就是他写的,当时他还出版了一部诗集《浣花集》。这还不算,老韦的《菩萨蛮》系列作品还是后世宋词的奠基之作。
所以说,韦庄在文学方面可以称得上是继往开来的风流人物。
而这个人的文学只是副业,他的主业在政治上。
冯涓和韦庄一样,也是政治、文学两栖型人才,他的文学作品也有流传,但并不多,也不如韦庄有名。
这倒不是冯涓才有所不及,而是他的主攻方向是奏章,而不是诗词。
《鉴诫录》里面称冯涓“清苦直谏,比讽箴规,章奏合于教化。所荐文章,迥超群品,诸儒称之为大手笔”。
诗词相当于散文小说,而奏章却是实打实的公文写作。
从两个人主攻方向的不同,也可以品鉴出两人治政理念的差别。
在为政方面,韦庄讲究的是不拘一格,完全以实用管用为衡量标准,我们可以称之为创新派。而冯涓则是恪守政治规矩的守旧派。
守旧与创新并无高下之别,也无褒贬之意,完全是选择不同而已。
两个人都很能干,是王建的左膀右臂。但这两个人却在文风、性格、施政理念方面大相径庭。
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抛开两人的个体因素不谈,我也仔细考究过两人的早期经历,希望能从里面找寻出差异的源泉。
最后还真就让我给找到了。
韦庄早年举进士,屡试不第,到了58岁的时候才考中进士。
所以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这句话真是诚不我欺啊,不管早晚吧,人家韦庄最后还是考上了,比什么黄巢、李振之流还是强了很多的。
韦同志虽然是士族(京兆韦氏)出身,但肯定也尝遍了心酸滋味,他对大唐**有多少认同度我们不敢妄加猜测,但大器晚成的人一般做事都会很切合实际,这是毋庸置疑的。
冯涓就不一样了,考中进士的时候比韦庄早了三十几年,这位仁兄从政比较早,也很有历史使命感,一直以匡扶大唐江山社稷为己任,所以说他走的是正统道路。
他们两个现在都在王建手下当差,是文士幕僚里面的代表人物。
王建想要称帝,这是件大事,肯定要和手下人商量。
韦庄带头举手赞成,他的意见是这样的:大王您不是不忠于唐室,主要是大唐现在已经亡了,想尽忠也没有对象了呀,正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祸”,那就称帝呗。
赞成的人还是很多的,至少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冯涓就是那个百分之一,他不赞成。
“朝兴则未爽称臣,贼在则不同为恶。”
意思是说不能称帝,这样做有个好处:如果大唐复兴了,您就没有丧失臣节;如果复兴不了,您也没有和贼人同流合污。
做人还是要问心无愧的好,对不对。
王建没有那个觉悟,他要称帝。冯涓为此闭门不出。
看到没,这就是忠臣的样子。
冯涓与韦庄之间我们无法评论对错,毕竟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
但有一个地方他们的做法很一致,那就是为民请命。这也是两个人能够名留青史的原因之一。
王建在治理蜀地的时候赋税比较重,百姓很受罪。
这是一个很大的毛病,有病就要治。
但是王建作为开国之君,有点狠,没人敢治。
冯涓说我来!撸起袖子就上了。
冯涓也不是庸才,人家还是很讲究策略滴。他在王建生日的时候献上了一道颂词(与奏章相通,冯涓擅长的领域),这道颂词写得文采斐然,对王建的功德大加赞赏,还没有丝毫拍马屁的痕迹,很是了得。
王建被拍得很舒服,但是往下一看,颂词的下半部分却说到了民生疾苦,妙就妙在疾苦的原因并没有推倒王建身上,而且表达得很委婉、很顺畅、很自然,让人细思则有,略看则无。
王建不是傻子,他体会到了冯涓的想法,很是惭愧,向冯涓拜谢:“能有先生您这样的忠谏之士,寡人功业何忧!”
冯涓厉害了吧,韦庄也不甘示弱。
他在王建称帝之后被拜为宰相。
占了宰相的位子,就要做点子匡扶社稷的事儿。
当时大唐的公卿士大夫很多流落到蜀国,韦庄任用这些人打造出一整套治国理民的政治制度,这些典章制度有唐之遗风,又切合蜀国实际,一时间蜀内大治。
在做好内部治理的同时,韦庄主张息兵罢战,休养生息。
老韦把当时天下的大势看得很准,他知道乱世已来,生民的苦难才刚刚开始。这时候谁也没有一统天下的力量,自己也没有匡扶天下的能力,既然保不了天下黎民,那就退而求其次,保全蜀地一隅的百姓吧。
而保护百姓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战火拒之门外。
为此韦庄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劝说野心勃勃的王建放弃对外扩张的念头。
老韦对王建说,朱温你打不过,李茂贞那个地方打下来也守不住,还不如不打,而且“兵家大事不可轻易而动”,好好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好吗?
王建是个淘气的孩子,你不让他出门打人,他肯定要憋坏,为了不让这孩子憋坏,必须给他一个发泄的出口。
为了满足王建的野心,韦庄带头劝其称帝,因为韦庄知道,称帝不称帝的,只是个名头而已,而辖区安稳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惠。
第二件,打破了朱温入侵蜀地的计划。
朱温有虎狼之心,对付这样的人就要秀肌肉。当时韦庄奉王建之命到汴州去向朱温修好,朱温随即派了一个名叫王殷的手下跟随韦庄到蜀地回访。其实就是来打探虚实的。
朱温的使者到了,王建就要摆酒迎接。酒席间王殷就说啦:“你们蜀地虽然兵多,但是缺少骑兵吧。”
王建不乐意了:“蜀地多山,骑兵发挥不了作用,但是我们也不缺,你等着,改天给你长长眼!”
随后韦庄召集了蜀地各州的兵马在星宿山集结,合计共有官马八千,私马四千,部队齐整,军威浩大。然后请王殷一起来阅兵,王殷吓了一跳,心想这么多马,比我们大梁的还多,不好惹啊不好惹。
这一番虚实探听下来,朱温算是打消了西侵的计划。
肌肉秀完了,还要打政治战。
当时昭宗皇帝遇弑,新帝李柷即位后派人到蜀地宣谕。
这个宣谕可能是来联络感情,让王建关键时候能够起兵去勤王的;也可能是朱温派来的人,来试探一下王建立场的。
这个事情不能不小心应对。
韦庄应对的方法很巧妙,他指派武定节度使王宗绾去告诉对方:
“蜀国数十万精锐都在枕戈待旦,日夜想着为先帝报仇,你还来宣谕什么?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样一来,既给李柷吃了一颗定心丸,也让朱温知道厉害。
意思是说你老朱别老想着试探我们,也别打蜀地的主意,你想做朋友的话,我们就牵手把歌唱;想打的话,我们蜀国的虎狼之师将打着为先帝报仇的名义去征讨你,就问你怕不怕。
朱温怕不怕我们不知道,反正双方自始至终没怎么打仗。一来是离得远,二来不得不说是韦庄的手段起了作用。
所以说蜀地多贤才,王建能够在四川站稳脚跟登基称帝,还是有很大的实力作支撑的。
王建称帝了,岐王李茂贞也想称帝,但他现在兵微将寡,地盘狭小,害怕称帝之后被人暴打,所以采取了一个瞒江过海的计策。
他虽然不对外称帝,但是对内皇宫也建了,百官也封了,妻子称皇后,下令称诏书,出行的仪仗和皇帝一样儿一样儿的,和称帝也差不多了。
所以说古人的智慧真是无穷,李茂贞偷偷享受了实惠,还不用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更不怕周围的人惦记,真是一举多得。
当然,李茂贞不只有小聪明,也有几分真本事,说通俗一点:这个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这几把刷子体现在理民和治军上。
李茂贞治军和理民只讲究一点,那就是“宽简”。
怎么来理解这个词呢?
宽,就是指政策比较宽松,没有苛政,让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简,就是简单,不搞复杂的花架子,不折腾,不作,崇尚大道至简。
这和道家的思想有点像。
理念决定出路。李茂贞之所以可以发展起来,得益于他的宽简;之所以最后又被打压下去,也是因为这个宽简。
宽简得民心,所以可以迅速发展;宽简治军难以激发战斗力,所以遇到朱温“拔队斩”的梁兵就不行了。
有个小故事,可以让大家更加立体地了解李茂贞这个人。
话说有人向李茂贞打小报告,说部将符昭要造反。
符昭这个人李茂贞肯定是了解的,对方会不会造反他心里也有数。
但自己心里有数,不代表别人心里也有数,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来告状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李茂贞只身一人,直接到了符昭家里。去了之后啥也不说,向对方要了一方床榻,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是一宿,第二天李茂贞安然无恙,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事实胜于雄辩,符昭这个人会不会反,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再也没有人嚼舌根了。
所以说李茂贞这个人有胆有识,也能够服众,自有他成为一方诸侯的道理。
生逢乱世,他不够狠,所以难成大业。但他宽简理民,从容治军,人心归附,所以说自保还是有余的。
不服朱温的人我们已经说了三个,还有一个,应该是杨行密。
但现在杨行密早就薨(死)了。
杨行密是在朱温攻打赵匡凝,后者逃到淮南的那一年死去的。那一年是公元905年,杨行密享年五十四岁。
这个年岁和钱镠、马殷、王审知这些长寿佬一比可就差得远了。
正因为去世的早,孩子们还都没有培养成才,所以淮南的继位者就有点弱了,政局开始不稳。
这为后来南唐的建立埋下了伏笔。
有人称杨行密为五代十国第一人,这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这个人北拒朱温,南制钱镠、马殷、王审知,奠基开创了吴国,对这个时代政治版图的形成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他是南方抵御北军入侵的一道屏障,为南方各国探索经济、政治、社会发展模式提供了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他本人也十分擅长治政理民,为南方社会经济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
杨行密是个乱世中的建设者,也是宽厚长者,他有很强的人格魅力,这个人既不嗜杀好战,也不暗弱无能,在戾气与和气之间把握得刚刚好,这在五代十国期间是很难得的。
杨行密临终的时候子嗣都很小,长子杨渥又不堪大用,他对传位的问题一度十分苦恼。
由于天不假年,他最终还是把位子传给了杨渥,并给他指派了两个人来保驾护航。
这两个人就是当时的左牙指挥使张颢,右牙指挥使徐温。
这两个人都不简单,再加上杨渥,三个人开始搭台唱戏。唱了几年之后主角杨渥被两个配角干掉了,这戏就成了二人转。再之后徐温又把张颢干掉了,二人转又变成了独角戏。
在当时的政治生活中独角戏是常态,人太多了就有点乱了。
朱温篡位的时候杨渥还活着,他秉持乃父遗志,但凡朱温所做的,必是他所反对的。
杨渥小朋友一直在高喊口号:打倒朱温,打倒伪皇帝,兴复朝廷,光复大唐!
然而现在的杨渥也就只能喊喊口号了,因为杨行密走了,一些老将死的死(李神福),跑的跑(王茂章),淮南军再跟梁军打就有点露怯了。
淮南的事情我们放在后面细细地讲。现在让我们把目光转向北方,去探望一下幽州的刘仁恭。
因为幽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