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埃德蒙家族这几个字,陈邃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了不少回忆。
之前曾经提到过,陈邃在原游戏中操控的主角团为了开启矮人宝库的前置任务,专门跑过卡珊德拉的剧情线。
虽然没过多久主要战场就转移到了赫米尔城,但这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给他留下了一点印象。
而诸多记忆中相对最为深刻的一个,毫无疑问就是埃德蒙家族、或者说他们现任家主爱迪生·埃德蒙的外号——卡珊德拉的侩子手了。
卡珊德拉剧情线中包含了大大小小几十个任务,而其中大多数随着剧情发展都免不了与埃德蒙家族为敌,而主线进行到最后更是要直面所以爱迪生·埃德蒙的挑战,所以陈邃才对他的名字耳熟能详。
埃德蒙家族在卡珊德拉的地位非常特殊,其他贵族都被不断增加的法律规定和议会的各种推诿扯皮给限制得死死的,埃德蒙家族的人却可以在许多事情上超脱法规之外,只需要对议会议长和几位隐居幕后的真正大佬负责。
这十余年间,至少有两个在卡珊德拉传承上百年的古老家族因为某些不值一提的原因惨遭灭门,而带头动手的正是爱迪生·埃德蒙,这也是他“卡珊德拉的侩子手”这个外号的来历。
其他贵族明知这一点,却没有人向议会提出审判,更没有人抱怨不公,只是尽可能不跟埃德蒙家族扯上关系、对他们那些超乎法规的行为也当作没看到。
这古怪的现象让陈邃联想到了地球上一个叫做“鲶鱼效应”的著名理论,意思是一潭死水中的小鱼很容易在安逸中死去,需要有一条食肉的鲶鱼来搅浑池水、逼迫小鱼们不断活动。
他很怀疑卡珊德拉狩猎与渔业联合的创建者也知道这个理论,并且运用得颇为熟练,因为埃德蒙家族扮演的角色正是这样一条鲶鱼。
正因为它的存在,卡珊德拉的贵族们才总是心怀顾虑,不敢像主位面其他地方的贵族那样整日沉浸在纸醉金迷中。
他们都担心自己一旦开始放松享乐,不抓紧一切机会提升家族的实力,就会被疯狂的爱迪生·埃德蒙一口吞下。
“你既然听说过主人的名号,还敢接下这个任务?”盗匪头领冷笑道:“看来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家伙,那我们动起手来也无需顾虑了。”
说着,他又瞟了尤利娅一眼,啧声道:“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罢了,小子们,听我号令,放箭!”
成建制的弩手部队果真非同凡响,只听“唰唰唰”的弓弦声音响个不停,不到二十个人射出的箭雨已然形成了乌云盖顶之势,劈头盖脸朝陈邃三人洒将下来。
“区区凡人的箭矢也想伤到本小姐?”
尤利娅暴脾气上来了,当场就要变回原形,用地龙形态的厚重鳞甲来抵挡这些箭矢。
但陈邃提前一步按住了她,沉声道:“不要使用地龙形态,这些人的箭矢上恐怕都淬了毒,你变大以后反而成了活靶子。”
“可是……”尤利娅还想分辨。
“放心,这里就交给毛豆吧。”陈邃微笑着打断了她:“之前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装备还一直没展示过威力呢,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对啊!”
尤利娅眼前一亮,顺着陈邃的目光看去,只见身着墨绿色精灵宝甲的构装女仆好似一只飞舞的翠鸟,在两人身旁左冲右突。门板大的塔盾在她手里挥舞得跟手帕一般,竟然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所有的箭雨,没有让哪怕一支箭矢成为漏网之鱼。
尤利娅惊讶道:“毛豆似乎……变强了?”
陈邃笑道:“其实应该说恢复了应有的水平,她以往穿在身上那件黑铁重铠实在太过笨重,严重影响了她的速度和灵活。这件精灵宝甲坚固又轻盈,不枉本城主花了五万金币。”
尤利娅不太服气地说:“照你这么说,本小姐手上的法杖不是更厉害?”
“所以才叫你不要变回地龙形态,用法术一决胜负啊。”
“明白了,你就睁大眼睛看着本小姐表现吧!”
尤利娅自信一笑,迅速从腰间取下通体黢黑的超凡法杖“怨恨风暴”,朝着还在不停射击的弩手阵列一指,一股庞大的混沌魔力立即从她脚下传了出去。
“艾伐的黑触手!”
弩手们为了让箭雨以最大密度覆盖,自己也一个个比肩继踵紧挨在一起,在施法者看来简直就是最好的AOE靶子。
艾伐的黑触手本来就是高阶法术,对这些没有魔力和其他手段护身的普通士兵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何况怨恨法杖与尤利娅的法术属性完美吻合,黑水的范围顿时扩大了将近一倍,从黑水中探出的触手也比以往粗了两圈,数量更是水涨船高。
“啊——”
“大人救命!”
遭到黑触手袭击的弩手们乱成了一锅粥,除了两名拥有高阶水准的职业者趁乱突围、逃出了黑水范围外,几乎所有人都被一根以上的出手缠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被高浓度的负能量侵入体内一命呜呼,一旁的盗匪头领终于出手了。
陈邃见盗匪头领长得虎背熊腰,说话的语气也凶神恶煞,还以为他是个战士或者狂战士。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从怀里摸出一支长笛,凑在嘴边滴滴呜呜地吹了起来。
随着古怪而富有节奏感的旋律,几道五颜六色的光芒突然凭空出现,洒在了触手肆虐的黑水地带。
黑水立即开始缓缓缩小,那些受到触手腐蚀、人人身上带伤的盗匪弩手们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活力。
“高等复原术?群体疗伤术?”
终于辨认出法术光辉的陈邃大吃一惊:“以乐曲旋律替代咒语施法,这家伙居然是个高阶吟游诗人,难怪先前一直没见他亲自出手!”
按理说在这种私人兵团中,不能带头冲锋的头领是会遭到手下唾弃的,但如果他是个以辅助和指挥为主的吟游诗人,那一切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