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顿麻辣烫大家都没能吃尽兴。
哪怕刘氏都想跪下磕头了,老头子还是不依不饶。
拉着她和王二毛两口子到了村里的大槐树下,敲锣打鼓叫来了全村人,对这两口子开了一个严肃的批斗会。
什么尊老爱幼,邻里互相友爱,各种大道理全都来了一遍。
现在这个点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大家基本上嘴都没擦就跑来了,听着吕悠一通话听得集体咕咕叫。
哦,是肚子咕咕叫。
吕悠狠狠地发泄了一通,这才宣布解散,只留下王二毛和刘氏两口子给村里做卫生。
所有人“哄”的一下就散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吕悠扯了扯嘴角。
谁让他吃不好饭,他就让全村人吃不好饭。
作为村长,吕子英也是格外恼火,回到家里看着桌上的饭菜都觉得不香了。
“今天这事,我算是看出来了,二叔根本就是在给吕子亮立威!”跟着他进来的吕子芒恶狠狠地说。
吕子英更加觉得没胃口了。
吕子芒恨铁不成钢地瞪他。
“哥,你好歹也是个村长,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小云那天不是还在县衙被吕三一家欺负,你一个当爹的能忍下这口气?”
“闭嘴!”吕子英觉得自己头都快炸了。
自己家这都是什么人哪,完全不想盼他点好吗?
尤其这个弟弟,成天让他做这做那的,怎么不见自己去做那些事情?
吕子芒缩了下脖子,没吭声了。
而吕子亮那边,一家人赶回来的时候,幸好汤锅还没烧干。
一家人赶紧把剩下的食材全都烫吃了,个个吃得肚皮圆滚滚。
“娘,你说咱们就去镇上卖这个,再兼接卤味生意,怎么样?”吕子亮打了个嗝。
文氏连连点头,“我觉得可行。就是这个铺面,一定要好好看看,别买太贵的,记着你二伯的话,钱要省着点用。”
想起吕悠的碎碎念……
吕子亮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吕三昧凑过去,小声道:“不管花了多少,到时候往少里跟他们说,不就不会被念叨了吗?”
吕子亮给了女儿一个会意的眼神。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把剩下没吃完的菜全部解决了,第二天直接去看铺子。
算算时间,回春堂也该重开了,吕子亮打算看完铺子就去药铺那边看看。
两个人本来打算直接去牙行,但担心被人坑,于是先绕弯儿去了华家的染坊。
华雍现在看到吕子亮,就像看到了亲兄弟一样,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听说他们要在镇上开铺子,华雍神情紧张了一下。
但吕子亮表明是开小吃铺子,华雍又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我媳妇儿嫁妆里有个铺子,应该符合你们的要求。
“她之前也野心勃勃想做小吃来着,结果亏得裙子都要抵押出去了,最后还不是乖乖来染坊给我帮忙。”
张氏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
吕三昧简直汗颜。
这华家大哥嘴炮起自家媳妇来也是毫不留情,不知道今天晚上回去会不会跪搓衣板。
华雍是个行动派,两口子将染坊的事交代了管事,就亲自带着吕子亮父女俩去看铺子。
正如华雍所说,这个铺面真是相当完美。
面积大概有个八十平米,因为以前就是个小吃铺,里面的柜台桌椅全都还在,后厨的灶台设备也都是齐全的。
铺子上面还有一层,可以住人。
后面带了个院子,有柴房和两个杂物间,其中一个杂物间如果收拾一下都能住人。
可以想见,张氏的娘家也是财力雄厚的,才能陪嫁这样的好铺子。
吕子亮慨叹:“这么好的铺子,地段也好,生意应该很好才对,怎么会做不下去呢?”
张氏又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妖精!她也开了个铺子卖吃的,就喜欢站在外面搔首弄姿,自然就把人吸引过去了。
“要是有生意比她家好的铺子,她还会找人上门来骚扰,然后打死又不承认。
“那些公子哥说,他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忍心看她一个姑娘家被别人欺负,才让人帮忙给她出气的。
“我呸!怕不是白天铺子里卖吃食,夜里就在床上卖……”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华雍及时捂住了嘴。
华雍向吕子亮歉意一笑,“这事也过去大半年了,因为也没证据,咱们不好多说。
“但那个吕如云是你们家亲戚,上次又在县衙吃了点亏,或许会低调一段时间。”
吕三昧啧啧,这果然是女主角能做得出来的事。
只是不知道,那天在县衙里两男为她争风吃醋,她的鱼塘里最近是否太平?
“不怕,一个小辈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吕子亮哼了一声,又欣赏地看了看铺面。
“华兄,不得不说,你们这间铺子真的很好。
“不过嘛,丑话说在前头:
“华兄知道我们是赚了些钱,但我们还要居家过日子,肯定不可能全部掏出来的。
“所以在价格上面,太高的我们也没法承受。如果华兄和嫂子没法接受的话,我们也只能费些时间再找下家了。”
华雍哈哈大笑,“好,吕兄是爽快人,冲你这句话,我也不会给你喊高价。
“这样吧,一口价150两,这个价钱你们拿得出来吧?也不至于一口气掏空家底。”
张氏登时急了,在后面扯着丈夫的衣袖。
她本来想着这个铺子能卖200两呢,怎么一张口就给她去了50两?
这个价格在父女俩的承受范围内,于是当场拍板,去县衙进行了过户,钱货两讫。
父女俩收好了房契,立即去整理铺面。
回到染坊,张氏还是觉得委屈,冲华雍狠狠瞪眼,“你什么意思,拿我的嫁妆去做人情?”
“什么你的我的,那铺子就是咱们家的呀。”
华雍搂着她,温言哄着。
“这个吕家可不简单,你得庆幸他们没有想单独开个绣庄来抢生意。”
张氏哼道:“这不是典型的吃里扒外吗?”
华雍点头,又摇头。
“虽说风华绣庄那边,咱们出的是辛苦的绣娘,但你不能否认,是吕家娘子的图样和新染料配方救活了我们家的绣庄。
“那个吕贺氏的帕子你也看过的,她自己本身就是个绣技高明的绣娘,若是等她生产之后真的有心想自立门户,凭她的本事,完全可以抢走妹妹那边的生意。”
张氏瞠目结舌,“这……”
华雍揪了一下她的鼻子。
“所以啊,如果他们家能专心做小吃,贺氏只专心给咱们供图,咱们染坊和绣庄的生意就不会受到冲击和影响。
“这样一想,会不会觉得这50两让得很值得?”
张氏一时语塞,心里承认了他的说法,但还是不服气地哼了哼,推开他往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