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这么顺利,吕三昧大感意外,但也没有完全想不通。
晚上吃饭,隔壁的林元风也厚着脸皮过来蹭吃的,同来的还有杜万。
吕松倒是也想来,可是分封过后,他这个小把总就被派去了下面基层。
因为谡州没有驻兵,靠着燕国公背后的关系运作,才把他调去了秦州,正巧在祝将军手下,离家里也算近。
算算时日,这时候正在赶去秦州的路上。
相比苦兮兮的外甥,因祸得福的杜万可太开心了,一来凑到吕三昧的跟前絮絮叨叨个不停。
“三妹,我现在能混进工部,真是多亏了你那些图纸啊!在峻城虽说帮他们整修了很多旧的器械,但到了工部,还是得靠你的那些图纸,做出来的才是上面大人们想要的实用玩意儿。
“还记得那个椅子不,听说皇上都订了一把呢!
“本来我姐还操心我终身大事,嘿嘿,等我在京城多混几年,攒点钱,就能在京城娶个媳妇,以后还能接兄姐们来京城玩。”
燕方郃在旁边听得面皮一紧。
什么玩意儿?
最近宫里多的那些新奇玩意儿,竟然是这个丫头画的图纸?
吕三昧笑着点头,“杜叔,既然你已经有了人脉门路,改天我们要找铺子,也就拜托你想想法子了。”
杜万正要点头,旁边燕维安清了清嗓子,“三妹,家里还是有些铺子的,到时候让爷爷把房契拿给你就行,对吧?”
说着回头冲着燕方郃拼命眨眼。
这是爷孙俩先前就商量好的。
燕方郃只能点头,“是,家里还有好几个铺子生意不大景气,地段还算可以,你们看着需要哪个就拿去。”
“这……不大好吧?”吕三昧不太好意思。
燕国公府的铺子,地段好不好还另说,外面肯定有人知道背景。
这不相当于是开挂嘛?
看她迟疑的样子,燕维安立时明白了她的顾虑,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拿这铺子,是给你们一个靠山,起步更轻松些。但你切莫以为这般安排只有好处,也会有人因为这铺子的来头而对你们不利。”
吕三昧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想明白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好,你放心,我们家的实力足够把铺子撑起来,不会辜负爷爷的一番心意。”
在听到她说出第一句话时,燕方郃的脸色登时变了。
这妮子说话也太大胆了些!
可是……
细想一下,又特别有道理。
燕方郃心里暗暗吃惊。
之前在峻城,虽只是偶尔与吕子亮聊天,可也听出这小子总是会有些特立独行的想法。
没想到,这妮子比她爹的想法还要惊世骇俗。
但总的来说,燕国公对这个孙媳妇的感觉还算不错。
吃过饭后,燕方郃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孙子的家,回到空荡荡的燕国公府。
大家都旅途劳累,所以都早早安歇了。
因为这是朝廷发给燕维安的房子,燕维安自然暗搓搓地将主卧留给了自己和吕三昧。
洗漱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互相搂抱着,诉说这一个多月来的思念。
其实也就一个多月没见,之前都已经在一起待了那么久了。
只是现在身份和关系变换了之后,感情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燕维安把这次的战斗讲给吕三昧听,把她吓得一惊一乍的。
聊完战场之后,少不得又回到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你们没有对外公开身份呢?”吕三昧不是很明白。
这一点和原书不太一样。
原书里,这场和北境的战争在好几年后。
那个时候,燕国公早就因为被其余朝臣各种嘲讽绝后,精神状态变得糟糕,渐渐更加疑神疑鬼。
所以一开始吕如云将燕维安的消息透给他的时候,他并不相信,甚至折腾了很多的方法,只为百分百确认燕维安的身份。
等到后来确定燕维安就是自己唯一的孙子后,燕国公对他极尽宠爱、甚至是溺爱。
只要是燕维安说的话,燕国公都会去实现。
所以吕如云才能安稳地吸血国公府,拿走他们的各个铺子,断了燕国公府的各种副业来源。
虽说后面吕如云拿这些去讨好了太子,让太子对她惊为天人,最后力排众议将她收在身边,还给了她爬上皇后宝座的机会;
可实际上,吕如云拿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
大多数都还在她自己的私人掌控之下,因为她不仅要成为最尊贵的女人,还要成为最富有的女人,花自己的钱不需要被朝臣弹劾的那种。
这些都是吕如云在她自己的上一辈子听那些官员闲谈时了解的。
毕竟就算是皇帝皇后,内帑也并不充裕,想要花钱还得被言官们盯着,时不时就要来弹劾一下,让皇帝都只能憋一肚子火气而不能发落他们。
话又说回来,吕如云靠着以前偷的各种技术,加上从燕国公府拿来的铺子,能够维持她后面如此奢靡的生活,可想而知燕国公府原本的资产该有多丰厚。
所以不少外人都盯着燕国公府,想把燕国公早点弄死,这样他的大笔遗产就无人继承,直接侵吞。
燕维安戳了戳她的小脸蛋,微微笑,“是我提议的。现在祖父刚立完大功,朝野上下现在全都盯着他,尤其还有宁远侯府的人,为了给宁远侯脱罪,如今正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想法子。”
他轻哂,“只是,现在连宁贵妃都没法去求情,还因此得罪了皇上,可想而知皇上的怒火有多盛。若是宁远侯这次无法逃过此劫,说不定要拉我祖父下水。”
吕三昧认真听着他的分析,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直到最后,她忽然明白过来,翻了个身趴在少年的胸口,戳着他的喉结。
“你不觉得你对两边的态度不一样吗?现在这个宁远侯,说起来是你舅舅吧?宁贵妃也是你姑。可是你把他们当陌生人似的,好像承认的亲人只有爷爷他老人家一个。”
燕维安握住她纤细的手指,亲了亲她的指头,“不愧是三妹,真聪明。”
吕三昧只觉指尖一片酥麻,脸上霎时红了一片,“所以,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