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奇虫山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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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村,碧水河东岸。

屋前暴雨飞泻,打在地上溅起片片水花,远望天幕雨水像是凭空垂吊的珠帘,将屋里屋外隔成两个世界。

“这雨一下就是十几天,地里的草药今年是全废了”纱帘卷起,身穿湖蓝粗裳的妇人轻步进入,依窗而坐,妇人样貌不是很美,胜在温柔声甜。

木岩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母亲斟了杯茶,“今年雨水来的蹊跷,丘上红土都被冲刷下来,今年的草药是无收成了”说完坐了下来,静静的望着窗外,眉毛拧到了一起。

“你父亲忙碌一春,就指着这些草药有个好收成,眼看草药无望,又去张老板那里帮工了”妇人轻声说道。

木岩转过头来望着母亲“娘,张昌发为人刻薄,爹爹去他那里帮工,别到时候白忙活了”。

妇人接着说道:“济草堂总是城中最大的药堂,张老板为人刻薄,但是工钱却也比别家给的多点。一家的担子都压在你父亲身上,他也是想让家里好过一些”想着丈夫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对自己温柔体贴,不由一叹。

“娘,你别着急了,等雨停了我和爹一起去虫谷采药,如果能采到好药,家里就会好起来的“。木岩连忙安慰母亲。

“你才舞勺之年,还是多读点书,别想着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听说虫谷越往里越是危险,有很多人都死在了里面,张老板总是给你爹说那些采药发财的故事,我看也没安着好心“妇人皱眉接着说:”你将《百草经》读熟了,去给药店做个伙计,虽然工钱不多,但也胜于去冒险“。

“我是跟爹爹一起去,爹爹会照顾我的,娘你就不用担心了“转头看着窗外终于要收场的雨,拿上药锄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往药田跑去。药田在碧水河畔,碧水河从奇虫山聚泉水而成,水质清澈甘甜,用碧水河河水浇灌药田,草药长势喜人,药质也胜于其他产药之地,因此碧水河的草药总是受到药店的欢迎。河边丘陵之上种植的茶树,春天三月之初采摘嫩芽,用水化开呈碧绿之色,香气浓郁很受城中文人骚客追捧,据说常年饮用可强身壮体百病不生。

正是初夏,平日靠春天卖茶的积蓄度日,正等草药成熟,却不想下了这一场雨。木岩看着暴雨从丘上冲下来的红泥将药田里的草药完全掩埋,眼中一片潮红。木岩10岁开始随父亲一起在田里种药,这几年在这片土地上付出了辛苦和汗水。

木岩正对着药田发呆,“儿子,看爹爹给你们买什么了,还不过来接着“,抬头看见父亲正从河对岸的木桥走过来,连忙跑过去接过酒和肉。

“别发呆了,今年没有了明年还能长,明天随爹爹去采药,也可以学学怎么在野外生存,等爹爹老了,就要全靠你了,多学点总是好的”木野轻抚着儿子的头,眼露慈祥。

木岩笑道“爹才30多岁就说老了,我看是想偷懒吧”“哈哈,走陪爹去喝两杯,明天我们去虫谷”。

卯时,奇虫山顶太阳东初,蒸腾的山谷云雾缭绕,胜似仙境。

奇虫山坐落于允中、峰雪极地、蛮山三块大陆汇集之地,山脉陡峭难于行走,其中虫谷却是极为凶险,有着很多奇丑毒虫相互撕咬性情凶劣。如遇成群毒虫数吸之间便成白骨,所以虫谷虽出产许多名贵草药,不是生活所迫也极少有人来此冒险。

在崎岖的山路上木岩紧随父亲向山上挺进,“过了这座山就是虫谷,到了山顶在休息,倒时将驱虫粉抹在身上,可避毒虫”木野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回头继续攀爬。木岩没有说话,紧跟着父亲身后。木野父子虽然不会武功,却是常年劳作,身体也很强壮,平常的山峰却是很容易就能攀爬而上。到了山顶日已当午,往山谷望去因日头正猛,使虫谷里湿气更加浓重。找了块大石背面干燥之处,木野掏出妻子准备的干粮和木岩分食。

“爹爹,你配制的驱虫粉都是什么草药碾磨的”木岩边嚼着面饼边向父亲问道。“这次却不是自己磨的,张老板听说我要来虫谷,却白白送了三瓶驱虫粉给我,成分却要比我用斑鸠菊和艾片碾磨的好的多,成分却不知道有什么了”木野喝了口水说道。“我看张昌发也就是想咱们采到草药,能卖给他济草堂“一提到张老板木岩就愤愤。每次随父亲去济草堂卖草药,就能看见张老板那张笑脸下面掩藏的狡诈,让木岩从小对其就没有好感。

吃完干粮,木野掏出驱虫粉递给木岩,“将虫粉涂在袖口与裸露的皮肤上。这虫粉只对一些小虫有效,大的毒虫还是需要小心的,进谷以后你跟着我别发生危险让我救治不急“”知道了“木岩接过驱虫粉在自己的身上抹着。抹完药粉木野将木芒钢果果壳点燃,顿时冒出滚滚白烟,然后向山崖下抛去。”这果壳点燃有驱逐毒虫的作用,一会我们下去以免被毒虫袭击“木野给儿子一边绑着绳索解释道。再将自己绑好后,木野顺着山壁攀爬而下,木岩紧随其后也向下方爬去,爬到山崖中部父亲进入浓雾之中,却看不见了。这时传来父亲的声音”遇到危险抖动绳索,然后紧靠石壁“木岩回答了一声表示明白。突然,绳索一阵抖动向石壁荡去,就此不动,木岩紧抓突出石岩双眼紧紧盯着云雾处不敢出声。不一会一物裹着水雾向木岩急射而来,还没等木岩有所行动便定在身前三尺之处,这时裹着的雾气才慢慢散去,此物是一蚊虫模样的飞虫却有核桃大小,头部长着一个尖细如针的吸管,硕大的复眼来回滚动盯着木岩好似寻找下口之处,木岩汗水瞬时分泌顺着后背流淌。此物绕着木岩飞转几圈也许是有驱虫粉的原因,转身向着浓雾激射而去。过了一会下面绳索又抖动了三下表示可以继续往下,木岩和父亲同时缓慢放下绳索,一炷香的时间便下到了崖底。

崖底可见度不足两丈,地上有大量的腐叶与乱石,由于紧靠石崖前几日下雨被山崖遮挡,地面不是很潮湿,木芒钢果果壳还在冒着白烟,周围没有毒虫的痕迹。“爹,刚才那是什么飞虫,如此狰狞不知道有没有毒“”此虫叫迅蚊吸血虫速度极快不好防备,其毒性却可使人身体局部麻痹,过后奇痒无比需用花凝露拔出毒性。喜群居,如果碰到一只被咬还好抵挡,成群结队就算是用驱虫粉也必死无疑,还好今天运气不错只有一只“。接着又说道“前方是一片林木地带非常广阔,里面潮湿多淤泥,我们不要进入据说里面有毒之虫很多,而且有巨大的毒虫,如果碰到恐怕抵挡不了,还是顺着山崖向南而行,到了那片树林和山崖连接处看有没有收获”说完,找了根木棍,一边拨打着草丛一边向南走去。

跟着父亲,看见一些草药,随手采摘下来放入药篓中。慢慢向前行走,发现一些好点的草药多了起来,木岩脸上表情越发愉悦。正行走间抬头一望前方出现几棵大树,一部分隐与雾中一部分清晰可见,树木粗大需三人合抱,顶有华盖十丈大小。顺着山崖轻脚走近树林,便入了树林边缘。霎间听见有水击打湖面的声音,木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俯低身体和木岩慢慢向前靠近,水声越来越大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发现树木之后是一片空谷,南北两个谷口有风穿过,所以浓雾在小谷里不能站立,谷中回旋之地却不受过堂风影响一片祥和。靠近山崖处一丈多宽的瀑布从山顶吊垂而下,在下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木岩和父亲向湖边靠近,湖边绿草茵茵有露水闪射着太阳光亮,晶莹剔透煞是可爱。这时父亲一拉木岩躲入湖边一块大石后面,向前一指木岩倒抽一口冷气,光顾着看风景了前方湖边一条六尺多长,身下无数腹足,乳白色的大虫一半身体在水中一半在岸边趴着一动不动,不是头上两根触角不时来回晃动,不然还以为是一条死虫。

木岩正看着大虫,大虫前方突然有红光闪现,定睛一看却是几株草生植物在其头部位置,其中一株已呈红色,其它几株红中带绿似乎没有成熟。红色那棵在阳光照射之下越发红亮,这时大虫突然张口,口中一股白丝急速伸出卷住红色植物一口吞下,紧接着浑身一震抖动,表皮红光一闪而逝。看来此株植物必定是高级药草,木岩喃喃自语。一阵之后大虫向前爬行几步,来到一株叶上红色居多的草药旁边,口中一滴晶莹涎水低落在草药上,草叶上的绿色慢慢开始转红,大虫倒退几步回到原来位置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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