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

“嘘！这里......应该是皇宫里的瑶池。”牡丹拉了陆涛一下，让他注意湖中心的位置。

皇宫中唯有一处的水域如此广阔，那就是位于皇宫北方的瑶池，同时，这里也是陆涛之前在地图上看到的几个泉眼汇合之处，源源不断的泉水让皇宫里的瑶池和皇宫外的金阳湖从来都不会断绝。遥遥看去，在远处湖心的地方还有一座湖心山，下半边隐没在薄雾和夜色中，隐隐绰绰，亭台楼榭沿着山势而建，不知道怎的，在如此浓厚的夜色当中，湖心山依旧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丝竹之声，远远望去有若仙宫。

在牡丹手指的位置，有划水声传来，循声望去，却见一艘兰舟正在小湖中荡漾，和着湖心山的灯光若隐若现，船头的一串宫灯随风摇曳，如同黑夜中游荡在虚空中的精灵。

陆涛和牡丹两人藏身在枯荷中一动不动，没多久就看到那艘兰舟已经荡漾到了自己的面前。

船上坐着两个人，坐在船头的是一个穿着宫女衣服的人，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荡舟的那位却是贵妃打扮，陆涛有些好奇？不是自己看错吧，坐船的是宫女，划船的却是贵妃？这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奴婢，居然位置倒过来了。

两人坐在船上，似乎一丁点都没有注意到陆涛和牡丹两个躲在荷叶丛中的人，慢悠悠地从两人旁边划过，这里距离岸边已经不远。

坐在船头的宫女轻声叹了口气，身后荡舟的那位贵妃打扮的人停下摇船，从舟内小桌之上端起一壶茶倒了一杯，双手奉送到船头的宫女面前，柔声道：“妹妹，你感觉怎样了？”

宫女接过那杯茶喝了一口，一双美眸仰望着繁星漫天的夜空，似乎想从其中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颗：“姐姐，算起来我随着你入宫也有两个月了，可事情却仍然没有任何的进展呢，那个东西......真的在这里吗？”

贵妃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个人只是说皇宫中藏有密道，可是这皇宫这么大，我们却不知道应该从何处查起？妹妹，妳也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把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找过了，可仍然不到皇宫的十分之一，以我们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或者我们应该再去找那人问问？”

“绝不！”宫女摇着头：“上次我们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得到的却是没什么用的信息，让我们在这个皇宫里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这次还

不知道他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姐姐，我们还是再找找看，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密道了！”

“可是......”贵妃似乎依旧很是动摇：“妹妹妳已经因此受了伤，其它的地方也都防卫森严，我怎么舍得......”

“姐姐！先不要说我了，说说妳吧......为何从不见皇上来东宁宫？”宫女打断了贵妃的话，强行转换了话题。

一句话似乎问到了贵妃的伤心处，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垂下头去，一头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披散下来了一半，一双美眸黯然神伤地望着水面，沉思良久方才道：“我最近一次见他还是在册封大典上，自从他继承了这大秦的皇位，成为了那万人之上，我来到这东宁宫，他便一次都没有来过，甚至连问候也没有一个。”

宫女问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贵妃摇了摇头道：“不可能。”

接着，船上的两人沉默了下来，坐在正中的贵妃又把起了船桨，小船转了个弯，晃晃悠悠地朝着湖心山划去。

等到船走了足够远，牡丹才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令贵妃和她那个小宫女有问题！父......被她们骗了！”

“什么？”陆涛转头看向牡丹，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走吧，我们先出去，到了这里就安全了。”牡丹摇摇头，从水里上到了岸边，那层防水的隔膜依旧覆盖在她的身周，牡丹又用手指戳了戳那层隔膜，离开了水的隔膜，瞬间便破裂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神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牡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过来，似乎想要透过陆涛的身体，看透他的本质。

不过，紧接着，她又开口说道：“算了，我也不追究你是什么人了，就当是报了你昨天和今天帮的忙！对了......天也快亮了，我送你出去，你跟我来。”

说完，浑身干爽的牡丹便施施然向前走去，陆涛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她的身后，带着一身湿漉漉贴在身上的衣服。

......

跟着牡丹一直往前走，天空的边缘开始泛起了微弱的光，堪堪将地面和周围的建筑照亮。

左拐右拐，牡丹带着陆涛，不知道转到了大秦皇宫的哪一出，只不过虽然宫墙巍峨，可是所有建筑的风格都是简单朴素，朴素得近乎单调，灰色

的基调，和之前看到的瑶池湖心岛以及皇宫中其它的色彩完全不一样，与那些鲜明形成了令人无法忽略的对照。灰色的高墙，灰色的宫殿，灰色的道路，所有的一切都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浓重的压抑。

“这里是什么地方？”陆涛靠近了牡丹一点，虽然附近看上去不像是会有人的样子，陆涛还是小声向牡丹问道，就害怕声音稍微大了点，会越过这些灰色的高墙。

“这里？”牡丹顿了一下：“这里是皇宫里最不受人待见的地方，基本没人来，所以绝对安全。”

说着，牡丹加快了脚步，让陆涛剩下的问题来不及说出口。

又拐了不知道几个弯，一扇红漆的门出现在陆涛面前，牡丹上前推开了门，露出后面的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花花草草却种了很多，各色花盆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正有一个老人在侍弄着那些花草。

“小姐，妳回来了。”

老人听到门响，回过头躬身而立，又看了眼牡丹身后的陆涛：“这是......”

“林伯，去给他找一身合适的衣服，嗯......就扮成太监的模样，我去换身衣服，他换好了衣服你带他来见我。”

“是，小姐。”

被牡丹称为林伯的老人并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向陆涛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自己。

陆涛却没办法忽略他们两人的对话，不管是什么小姐还是太监，还有牡丹能在皇宫里拥有一个住处，陡然陆涛很是怀疑牡丹的身份，她到底是什么人？！

跟在林伯的身后，陆涛到了一间不大的房间，林伯打开柜子翻翻找找，总算是找出来了一件灰色的衣服递给陆涛：“来吧，看看合不合身。”

陆涛点点头，背对着林伯换好了衣服，林伯递给他的是一整套的衣服，陆涛尽量将身上湿透了的衣服都换了下来。

伸展了一下手脚，陆涛发现林伯找来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刚刚好。

林伯也站在对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陆涛，然后又开始在身后的柜子里面翻找着什么，没多久，他就翻出了一顶帽子递给陆涛：“来吧，戴上这顶帽子，就能遮住你那一头短发了。”

陆涛摸了摸头发，回忆了一下一路上见到的人，似乎除了那些武者之外，平民确实大都留着长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