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空间里，少女身上的香味幽幽传来，陆涛比少女要高了一个头不止，现在，他只能盯着少女的头顶，呼吸也不是，屏住呼吸也不是。

特别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顺着陆涛的脊梁骨一路向上，陆涛想忍也忍不住。

“嘘！来了！”

听到陆涛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少女踮起脚尖，用头顶了顶陆涛的下巴，示意他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陆涛也很不想发出声音，想来想去，他也只能屏住呼吸，任由心脏砰砰砰的跳着，越跳越快。

这种煎熬，比陆涛小时候上学坐公交车时夸张多了，那时，陆涛还没有搬到郊区的公寓里，上的又是附近唯一的一所高中初中小学在一起的学校，公交车每到了上下课的时间，简直就像是被塞进了罐头里的沙丁鱼，可是沙丁鱼归沙丁鱼，忍受一下也无可厚非，现在这种状况，却不是沙丁鱼那种简单的程度。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陆涛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条被塞进了水箱里的河豚，旁边还有一条电鳗，于是，河豚胀起来也不是，不胀起来也不知。

徒然安静下来的狭窄空间，就听到外面传来有人推开院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脚步声被院子里的落叶掩盖，只能稍微听到一点。

片刻之后，脚步声变大了一些，陆涛知道，这是来人进到了房间里面。

接着，是木头破碎的声音，以及一个沉闷的声音空荡荡地响起：“搜！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地方！能砸烂的都给我砸烂！”

木头破碎，以及“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有一道声音几乎是贴着陆涛的耳边响起，让陆涛的心徒然提到了嗓子眼。

少女似乎也吓了一跳，双手不自然地抱了过来，差点把正在憋气的陆涛挤漏了气。

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停下来，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

“嘘！他们也许还没走，不要妄动！”

少女踮起脚尖，小心地凑到陆涛的耳边，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道，微弱的气息吐在陆涛的耳垂，让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等待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一道脚步声响起，隐约中似乎还有一声冷哼，脚步声慢慢消失，少女松了口气，陆涛也松了口气。

“走了吗？”陆涛轻声问道，接着又反应过来，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别人？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神识慢慢发散出去，感知着周围存在的气息，虽然以

陆涛的修为，没办法仅仅用神识就将周围的一切都探知清楚，但是用来判断周围有没有人还是没问题的。

睁开眼，陆涛说道：“外面已经没人了。”

少女疑惑地抬头，她刚刚也在判断这是不是又是一个陷阱，但无论如何也判断不清楚，倒是很不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斩钉截铁地说外面已经没人了。

陆涛扭了扭脖子，绕着狭窄的空间看了一圈，有些郁闷地问道：“要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少女扭了扭身体：“你往后退一点，机关在这边。”

陆涛依言将身体尽量往后缩了缩，却依旧好像怀抱着少女，少女扭动身体，带来一片陆涛根本无法忽视的柔软。

陆涛：“......”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又开始甚嚣尘上的旖念压下，又往后缩了一些。

少女转过了身，从衣服里掏出那块曾经使用过的印章，轻轻往一个缺口里一按，随着“咔哒”一声，原本合上的夹层露出一个缺口，外面的空气涌进来，将狭窄空间里弥漫的紧张气氛冲散。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但天空已经开始泛蓝，那是即将要天明的征兆。

借着天亮前最黑暗的天光，陆涛只能隐约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无论是床还是桌子，都被砸成了一片碎裂的木头，散落的到处都是，挂在窗户上的鸟巢，也被不知道什么人掀翻在地，破破烂烂地和那些满地的碎木片混在一起，在地面上投射下一个略微隆起的阴影。

少女却没有管掉在地上的鸟巢，她几步冲到院门，凑到根本就没有关上的原本旁边往外看，然后又跑了回来：“这里还是不安全，我们需要再找个地方躲一躲，至少躲过今天，你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

陆涛：“......”

他很想说：接下来的事情是不是和我无关了？我这还要去皇宫呢！

......

走了几次错路，陆涛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徐伯的房子。

从后面的窗户进到屋子里面，陆涛将少女接了进来，指了指隔壁：“我暂时住在别人家里，这里距离那边那么远，那些人应该不会找过来了......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妳又是什么人？”

少女瞪着一双大眼睛看过来：“你偷偷摸摸看别人洗澡，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什么偷偷摸摸！陆涛翻了个白眼，真正的偷偷摸摸怎么会搞出这么大动静...

...好吧，问题不在这里，陆涛郑重地和少女说道：“我没偷看妳洗澡，真的是陆涛不小心从房顶上掉下来了，我哪知道屋顶有个洞！”

少女盯着陆涛看了一会儿，总算似乎是相信了陆涛的话，她顿了顿：“嗯......好吧，你可以叫我牡丹，至于今天那些人是什么人，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陆涛点点头，既然这名叫牡丹的少女这样说，他也就不多做探究了。

不过牡丹明显是假名，这个家伙的防卫意识还真是强，一点破绽都不肯露出来。

牡丹看到陆涛点头，似乎有些意外：“你就一点都不好奇？那些人光明正大地在皇宫附近袭击一个庄园，而且还派出了士兵！”

陆涛：“？？？”

妳到底是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

摇摇头，陆涛回答道：“我完全不好奇，总之妳在这里待到危险解除就快点回去吧，我可不想连累了徐伯......哦，徐伯就是这家的主人，他帮了我的忙，我可不想害他。”

“哼！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就走！”

牡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陆涛。过了片刻，牡丹又指了指床：“我要先睡一会儿，你可不要趁我睡觉做什么事情！”

陆涛：“......赶紧睡妳的！我能做什么事情？！这隔壁还有人呢！”

“你知道就好！”

说着，牡丹便合衣躺在了床上，背对着陆涛，搭着点被子的角，不一会儿从床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陆涛搬了张椅子坐下来，然后叹了口气，昨天算是完全浪费了一个晚上，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陆涛多的是时间用来浪费。

不过，今天一定要花时间把路先搞清楚，如果下次去探皇宫的时候继续迷路，连陆涛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昨天的计划倒是不用做太大的改变，金阳湖就在皇宫边上，从金阳湖到皇宫附近是一条很方便的路，根据方天槊给他的地图，皇宫的内河和金阳湖是连在一起的，只不过连接的位置是在睡眠一下，为了防止有人偷偷潜入，可能还在水下设置了闸门，这些对于陆涛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最主要的是，不管是闸门的外侧还是内侧，都没有士兵看守，只要打开了闸门，陆涛就可以长驱直入，甚至能够顺着水道到达这次的目的地附近。

正思考着对策，门扉被“咚咚咚”地敲响，少女一个激灵醒过来，看着被敲响的门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