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液体刺激着姜思远的口舌,不知不觉,他已经喝掉了几乎小半瓶料酒,料酒的味道很不好,除了解除姜思远对于水分的渴望,喝完之后不仅嘴里发苦,心里也在发苦。
想想之前,别说是这种根本都不入眼的劳什子料酒,他认识的那群富二代就只喝红酒,姜思远从来都不喜欢,在他看来,不管是1982还是1573,姜思远根本搞不清楚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酒这种东西,只有配上一张美轮美奂的面孔,再配上如同烈焰般的红唇,才能够真正显现出其间的诱人味道......姜思远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真的是喝醉了,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也许是外面天色阴暗的缘故,也许是窗户玻璃上蒙着一层厚厚尘土的缘故,房间里如同罩上了一层阴影,姜思远看着映照在窗格上,缓缓移动的模糊形状,陷入了沉思。
他完全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也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是梦哪个不是梦,昨天深夜躺在破败的床上睡不着,姜思远甚至在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可是小说里的穿越众,哪个不是自带金手指或者技能,穿越过去之后就开挂的?自己这一通算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现在是梦的话,姜思远就不得不佩服这个梦的真实程度,这里完全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姜思远记忆里,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作为一个“艺术家”,姜思远喜欢的电影,是那种不仅晦涩难明,且往往透露着贫穷感的东西。
哦,似乎跑题了。
姜思远又喝了一口料酒,觉得,是不是可以稍微作一下死?
不是有那种吗?那种不死一回就没办法从梦里醒过来的情况?
这么一想,姜思远感觉心中有一股奇怪的兴奋感,似乎有一种不作不死的想法蠢蠢欲动,放下酒瓶,姜思远开始默默考虑起来,应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来作死。
“嗷——呜——!”
拖得极长,中间还拐过了几个弯的狼啸穿过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在姜思远耳边响起,一瞬间将他的所有胡思乱想都砸在地上,姜思远打了个寒颤,酒瞬间醒了一半:这里居然有狼?!
外面的天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傍晚,积攒了两天的饥饿感就如同某种脱缰了的野马,从姜思远的身体里冲将出来,他狠狠咽了口吐沫,从放在面前的两盒午餐肉罐头里面挑出了一盒,用
手指扣在拉环上使劲一拉。
“咔!”
不知道已经在这里放了多久的罐头拉环应声而断,只留下一截惨白的断口,似乎在嘲笑着姜思远的灰头土脸。
将断开的拉环随手丢在一边,姜思远从另一侧的桌子上找到一把看上去比较厚实的菜刀,费了半天劲,才将薄薄一层马口铁的表皮切开一个缺口,一瞬间,午餐头特有的滑腻感觉便从缺口里透露出来,让他不禁食指大动。
小心翼翼地将马口铁锋利的缺口掰开,姜思远也顾不上浮在最上面的一层亮晶晶的油,直接伸出手挖出一块来塞进嘴里,有些咸又有些腥的味道在他嘴里慢慢晕开,放在以前绝不会吃这种东西的姜思远这一刻无比的满足,他再也顾不上其它,一口一口地快速消灭着嫩而滑的午餐肉,似乎这个世界上,除了面前的午餐肉之外再也没有其它。
姜思远将手上的油舔干净,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空盒子,又看了一眼另一盒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午餐肉,最后,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就算是他也知道,如果一次就把所有的食物消耗光了,恐怕就真的是听天由命了。
虽然,仅仅吃掉了一盒午餐肉,饥饿感似乎比之前更强烈了一些。
“嗷——呜——嗷——呜——!”
狼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姜思远侧耳倾听,觉得声音似乎变得更近了一些。
姜思远有些疑惑,昨天晚上他几乎一夜没睡,但却从来没有听到过有狼的声音,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些狼又是哪里来的?
要说昨天和今天有什么区别,姜思远却想不出来,他又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月亮却被厚厚的云遮在后面,完全看不到一点圆缺。
狼的声音有一段时间没有再想起,姜思远松了口气,接着便开始觉得身上发冷,这样的夜晚,温度下降的厉害,姜思远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西装,却依旧没办法抵御在黑暗背后慢慢侵蚀而来的寒冷。
看了眼周围,黑漆漆的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但按照记忆里的感觉,这里能够用作薪柴的东西应该不少,但唯一缺少的却是能够点燃它们的火。
就在姜思远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间,天空中的乌云开始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皎洁的月光透过缝隙照出来,然后慢慢让整个世界亮了起来。
是圆月!
姜思远自顾自地点点头,似乎明白了附近的狼到
底为什么开始不停地叫起来,这恐怕是对圆月的渴望?等一下!渴望圆月的是狼人还是狼?姜思远有些疑惑,到底是怎么说的来着?
皱了皱眉头,现在虽然看得见了,但是周围的空气依旧寒冷,月光又不能取暖,反而被月光照着,姜思远似乎感觉更冷了一些。
“嗷——!”
姜思远缩了缩脖子,比刚才更为低沉的狼啸似乎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看向窗外,姜思远一眼就看到了那头仰天长啸的银狼。
它站在一栋坍塌了一半的建筑顶部,仰起头面对着月亮肆意嚎叫。过了一会儿,仿佛是在回应这头银狼,在遥远的另一边同样传来了狼啸。
那头银狼又发出几声短促的狼啸,然后从十几米的高度一跃而下,朝着另一边狂奔而去,好巧不巧,银狼前进的方向正好经过姜思远所在的位置。
姜思远从没有见到过银色的狼,而且,似乎看上去这头狼要比普通的狼大了至少一倍,左右看了看周围,姜思远好奇地移动到破裂开来的窗户玻璃旁边,透过仅有拳头大小的缺口往外看。
银狼经过窗外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被什么味道所吸引,一边耸动着鼻子一边扭头向这边的窗户望过来,让小心窥探的姜思远赶紧缩回了脖子。
这头狼鼻子真尖!
仅仅是一瞥,野兽的威势就隔着空气蔓延过来,不用看,姜思远就知道银狼还没有走,它依旧在疑惑而警惕地观察着窗口的方向。
就在姜思远快要忍受不住来自窗外的压力时,那份压力突然消失不见,猛然消失的压力令他不由得瘫坐在地,一摸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姜思远突然想到了之前有一次那群富二代朋友约他去非洲打猎,他却觉得那是野蛮人的运动没有去,那些家伙回来之后不停地向他吹嘘他们在非洲猎了几头狼的壮举,姜思远突然有些后悔,后悔那次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至少那样的话,还能有些经验。
至于之前有关于作一作死的想法,经过这一遭,立马就被姜思远丢在了脑后,刚刚差点就吓死了,根本不需要故意去作死!
缩了缩脖子,刚刚的寒冷感觉又一次出现,姜思远犹豫了一下,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找出一大堆散发着莫名味道的衣服堆起来,然后将自己埋了进去。
“嗷——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