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修竹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每天除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便是穿过游廊,到东北角的湖边继续看书。
......这家伙到底有多喜欢看书啊?
渐渐地,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大院子里面,却似乎起了变化。
在陆涛的观察下,院子里的奴仆少了一些,剩下的那些,包括李修竹的侍女,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了,脸上都带着些惶急。
和之前老师提到的所谓北方战事不利有关?
直到现在依旧分不清这里是哪朝哪代的陆涛,甚至不知道这个小镇地处于何处,唯一能够通过洞天的寒冷程度和长短,陆涛能够判断这里不是南方,至少要比那些四季如春的地方偏北一些。
小镇不大,门也不算厚,就算是来了敌人,似乎也没有被围困的资格,没出门的陆涛不知道,这个小镇是不是多是为了避免战争而准备向南的人。
这一天,天气晴,少云,上午的阳光并不烤人,反而带着些清爽的凉意。
李修竹按照每天的习惯,从自己屋子里出发,随身带着两本书往东北角的湖走去,路过了母亲的房间,却停了下来。
“......父亲,我们再等等,他一定会回来的!”缺少了重量的声音从门扉的另一边传过来,不知道穿过了几层或浅或厚的屏障。
多亏了李修竹耳力绝佳,让共享了李修竹听觉的陆涛也能够听得见如此细微的声音,随着李修竹年龄渐长,耳聪目明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陆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上那一对角的缘故,李修竹从没有修炼,视力和听觉却赶上了一般炼气期中阶的修士。
“不能再等了,已经没有时间,你哥哥在那边置办好了家业,他已经等了我们三年了。如果不是因为妳执意要留在这里......哼!当初就不应该相信那个书生!招他做了赘婿,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却忘恩负义,说是上京赶考,结果一去不返!妳说说!这都几年了?修竹都快成人了!”这是李修竹外公的声音。
听了这段话,陆涛恍然大悟,这就完全对得上了。
原来之前自己扮演的书生角色,真的是李修竹的父亲,既扮演父亲后来又变成了儿子大概也没谁了。至于为什么一直没见到李修竹母亲的哥哥和李修竹的父亲,原来是一个去了别的地方,一个上京赶考一直没有回来。
不过,其中有些细节的地方还是对不上,不过大致上就是如此了吧?陆涛还
是之前的怀疑,他怀疑自己经历的剧情并不是真的剧情,其中有一些变动,但到底变动了什么地方,就是陆涛无法得知的了。
“可是父亲,他说过会回来的......”
“妳还相信他的鬼话?!不行!明天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对话还在继续,但李修竹似乎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他直接迈开了步伐往前走去,目标还是院子里东北角的湖。
陆涛:“???”
他完全无法理解李修竹的想法,要是陆涛能控制身体的话,肯定要待在那里将父女间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听到一半就跑了。
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湖,只不过是在院子的一角开了一个水塘,种了些荷花,大小大概能容一艘小船来回二十分钟。
湖边有一个搭好的亭子,不大,和一排排种在湖边的杨柳相邻,李修竹拿着书走进亭子里面坐下来,安静地读着,从柳枝间洒落下来的大好阳光,在书本的字里行间投下阴影,周围只有风吹动柳枝的声音,宁静而致远。
夜里,陆涛附在李修竹身上,见到了他的母亲。
“竹儿,你想不想见自己的父亲?”
“不想。”
面对着母亲的询问,李修竹端坐着如此回答。
“......竹儿,其实你父亲是个好人,如果......”
陆涛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修竹母亲的嘴在动,可是陆涛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接着,陆涛眼前一黑,一瞬间之后,陆涛重新恢复了视觉,风景却变了。
一条望不到头的石阶,转过头,是一条由不知道多远延伸过来的小径,两边的植物或高或低,充斥在鸟语当中,可能是季节的缘故,只有些白色的小花缀在藤蔓之上,又有翩翩的蝴蝶四处飞舞。
不对......不是这个!
陆涛无言的在心中呐喊:这里到底是什么鬼?!
“我们上去吧,接下来,你就是昆仑派的弟子了。”身侧,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李修竹的目光移过去,那是一个矍铄的老人,灰袍,背上背着一把长剑,眼中的光芒明亮的吓人,却也蕴含着慢慢的温和。
“是!师父!”少年的声音传出来,陆涛惊讶的发现,他依附的李修竹,似乎又比之前大了一些。
所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
然一下子又到了昆仑派?
还有,昆仑派是传说中的那个昆仑派吗?师父又是什么情况?这些突然跳跃的剧情让陆涛非常抓狂,平常的剧情一分钟都不愿意跳,结果到了关键的时候却突然一下子跳过去了?
坑爹啊这是!
周山云雾缭绕,跟在老人的身后,李修竹一步一步往上爬,山上山下来往的蓝袍修士,纷纷在经过老人时向他弯腰鞠躬,老人点头回礼。
每一个弯腰鞠躬的修士,都在抬起了头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李修竹两眼,有人眼中是惊诧,有人是不喜,有人却是羡慕,甚至还有人,当看到李修竹的时候,眼中却散发着赤裸裸的仇恨。
到了半山腰,亭台楼阁终于多了起来,人也变得更多,李修竹跟在老人身后,来到了一栋建筑面前。
推门而入,穿过厅堂,再往后走,便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中间有一口井,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老人指着其中一间屋子开口说道:“今天你先在这里待一晚,明天我再带你上山......哦,对了,这是辟谷丹,如果觉得饿了就放到嘴里含一会儿。”
“是,师父!”
陆涛看着李修竹手里熟悉的丹丸,觉得这里八成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昆仑派了。
老人说完了话之后,便离开了这个院子,李修竹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返身向身后的屋子走过去,推开门,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有些破旧的椅子。
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过的屋子里面,慢慢地都是灰尘,床上只有薄薄一层不知道是谁留在这里的被子,随便一抖,上面的土便弥漫了房间。
李修竹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杯子拿出了物,挂在门前通往侧面的横杆上面,又从另一边找了根木棍,不紧不慢地拍打着被子上的灰尘,直到被子恢复了原先的颜色,便又被他铺在了太阳底下。
陆涛有些着急,现在是搞这个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间那一段空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陆涛感觉现在的李修竹比起之前更沉默了,沉默得吓人。
做完了这些之后,李修竹又开始从井里往上提水,井水有些浑浊,直到反复几次之后,才恢复了澄清。
看到水的颜色恢复正常,李修竹又开始脱衣服,分分钟之后,李修竹便脱光了所有的衣物,光溜溜地站在原地,然后开始从头到脚,将冰凉的井水倒在头上。
嘶!真的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