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看错。”王小飞沉声道:“林老太爷老子,应当是中毒。”
“什么?!”常晨元满脸不可置信。
来不及细想,常晨元下意识道:“可是老爷子的日常起居都是由专人负责的,也有我盯着,应该不会误食误用什么危险东西才对,除非……”
“除非,是有人蓄意谋害。”王小飞冷声道。
常晨元倒吸一口凉气。
林老太爷子位高权重,性格又平易近人,戎马一生也没什么仇家;家里几个孩子虽然不是太成器,老爷子对他们也是仁至义尽,做到了慈爱长辈该做的一切。
细想起来,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家里,对老爷子下手的,只有自己人!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林老太爷子家底颇丰,又把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就算是骨肉至亲,也难保他们不会为了趁早拿到家产,而使出有悖人伦的残忍手段。
如果真是这样,最寒心的人,还是林老太爷子!
王小飞和常晨元闹出的动静不小,引来了医院院长陈光明。
一见陈光明,常晨元立刻冷着脸上前:“陈光明院长,老爷子身体出了问题,你们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常晨元先生,你消消气。我也知道你是林老爷子的亲信,但毕竟不是直系亲属,老爷子身体有恙,我们作为医院,肯定是要第一时间通知家属,听家属的安排行事啊。”陈光明搓了搓手,别有深意道。
话里话外,就是在暗示,封锁消息的人就是林老爷子的家人!
常晨元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陈院长说得不错,他就算对林老爷子再赤胆忠心,也终究是个外人,没办法插手家族内部的事情。
甚至,都没有资格过问是谁下的指示。
“我要更换医用无菌服,进去看一下林老爷子的情况。”王小飞拍了下常晨元的肩膀。
常晨元点头,正要带王小飞去换衣服,却被陈光明拦住了。
“不好意思先生,为了确保重症监护室的安全性,我们不能让无关人员进去。”陈光明正色道。
“王先生不是无关人士,他是林老太爷的忘年交,同时也是老爷子的顾问医生,怎么不能进去?”常晨元皱眉。
“因为林老爷子家里人有吩咐,我们也很难办……”陈光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说了,出了任何问题由我负责,王先生今天必须进去!”常晨元斩钉截铁道。
陈光明没有办法,这才让开道路。
王小飞和常晨元进了换衣间,从上到下换上了无菌装束,一开门,却看到外面已经站着四五个换好无菌服的医生,其中还包括陈光明。
“老爷子地位尊贵,每次检查都是由我们所有专家一同会诊,这次也不例外。”陈光明笑着说:“所以,待会你们进去,我们的医生也会全程陪同。”
“没有这个必要。”
王小飞面无表情道:“你们在门口等待就可以了,我不会占用太久时间。”
这家医院的底细,王小飞不清楚,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被谋害老爷子的人插进眼线;联系之前他们没有通知常晨元的行为,王小飞很难对这些医生有好感和信任。
“这可不行,任何人想进去,都必须有其他医生的陪同,这也是医院的规矩。”陈光明摇了摇头,态度也很坚定:“王先生,还请你理解一下,这个问题我们不可能妥协。”
两方僵持不下,只听走廊尽头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王先生,久仰大名,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身材极为瘦弱,皮肤苍白如纸透着病气,五官有些女相,整个人有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是林傲新,是老爷子的第三个孙子,下一任家主的候选人之一。”
常晨元在王小飞耳边小声介绍:“他虽然年轻,手里的产业却不少,这家医院就是他资产的一部分。”
王小飞心头一惊。
是林老爷子的继承人,又是医院的掌权者。
眼前这个阴鸷的年轻男人,身上有很大的谋害老爷子的嫌疑。
王小飞眉头微皱:“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林先生为什么想见我?”
林傲新走到了王小飞面前,眯起细长的眼睛,笑着说:“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爷爷的恩人,常听他老人家提起你呢。”
眼波一转,林傲新挑眉对陈光明道:“王先生可是我们家族的贵客,以后对待他,无比拿出比对待我还要好的态度才行,明白吗?”
“当然,当然。”陈光明点头哈腰:“可是,王先生提出要单独进病房……”
“这样吗?那确实……”
林傲新拖长语调,很抱歉地对王小飞笑了笑道:“王先生,不好意思,进重症监护室必须多人陪同是我爷爷定下来的规矩,这么多年没人打破,就算是我们家族的人想去探望,也不能例外。”
话说到这个地步,实际上是以退为进,让王小飞更无法拒绝。
王小飞面无表情道:“一起进去也可以,但是我看诊时不习惯被近距离包围,你们必须离我两米距离,不能靠近。”
两方实际上都在试探,看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对此事的掌控力到底有多少。
林傲新毫不犹豫道:“当然可以。”
这样果断利落的态度,好像十分想尽快让林老爷子恢复健康。
王小飞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身进了病房。
病床上,林老爷子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沉睡。而他的肌肤却透着不健康的青紫色,掌心和脚底板发黑,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中毒的症状。
这么明显的中毒特征,却硬说成是老年人常见病发作,这家医院一定有问题!
王小飞皱眉,伸手搭上了老爷子的手腕。
“欸!你干什么,不准触碰病人!”后面一个专家大声喊了一句,作势要上前。
“我在给他诊脉,别过来!”王小飞一个眼刀丢过去,成功将那人吓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