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勋出了西城之后,又向西走了大约十几里地,寻了一片山林钻了进去。
将马儿在山林中放生,从山林出来之后,他便换好了衣服,又剪了头发粘成胡子易容改貌,绕了好大一圈才向北而行。
这一路便成了步行。
那马是从家里牵出来的,家里人定然认得,所以他将马放生在了山林之中。
距离那片山林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村庄,虽说村子看起来不大,可到底也算是有些人烟。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那村庄就在山林旁边,想来依靠那片山林打猎过活的人也不算少,再加上山林之中的野兽来来回回,他留下的痕迹便会被掩盖掉。
即便不能全部掩盖,起码也能掩盖个五六分,这样一来家里人想寻他,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出了山林他便已是改头换面,即便有见过他的人,与家里人提供的画像也是对不上号。
再加上他一路步行,到了一处县城便在最繁华的清楼歇息下来,家里追他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
所以即便家里人从山林中追了出来,想来他们也会认为,自己丢弃那匹马是因为那马乃是杨府所有,而自己定然会另买一匹快马,狂奔而去。
绝不会想到,自己弃了马之后,竟然会选择步行。
而且原身以往虽说古板,可却十分洁身自好,从未去过清楼,而自己穿越过来之后,也不过去了一次而已。
但是追自己的人,因为时间原因,不会来得及回去询问小七和韩六。
再者即便真问了,可他们也至少有六七分的可能想不到他会居住在清楼之中。
毕竟杨家哥几个,被便宜娘管得可是老老实实,从来不敢去那种风月场所。
至此,杨勋总算是松了口气。
即便是他有轻功在身,可依旧累得不轻。
毕竟前世时出门有出租,长途有火车飞机和动车,还真没靠着十一路公交车走过这么远的路。
他感觉脚都已经要不是自己的了,并且他十分能肯定,脚底肯定磨出了泡。
就连小腿处的肌肉,也是僵硬酸疼的不行。
他觉得自己绝对是历史上最惨的穿越者,没有之一!
明明有系统,还憋屈的要命,繁华的东京不敢待着,必须得跑出来发展势力。
明明有杨家那样一个家世,可一点光都借不到不说,还得躲着家里追他的人。
要不是他惜命,害怕死了之后就是死了,不会再穿越回去,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抹脖子。
NND,别人穿越手握金手指大杀四方称王称霸,到了他这里就东躲西藏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这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混成他这样,简直给无数穿越者前辈丢脸!
他也庆幸自己走之前在家里卷了不少吃食,所以即便赶了一天的路却没饿着。
否则他都怕自己根本坚持不下来,说不定转头就后悔直接回家了。
杨勋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嘀咕为啥让他穿越成了杨三郎,一边骂着屁用顶不上的狗系统。
但凡换个身份,哪怕成一个没爹媚娘,家徒四壁的孤儿,只要没灾没难的,也比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改变不了劫难,一命呜呼的强。
且他眼中怀疑,若非他穿成杨三郎,恐怕也不会有那个狗系统的存在了。
只是比起小命来,金手指着实没那么重要。
就凭他前世的那些见识,不说能商行天下富有四海,可开个小店维持个小康生活绝对是没问题的。
但穿越成杨老三,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他得费尽心机,先将那个死劫给过了,然后还要瞅着杨家不能被算计了。
骂完系统,他接着骂王侁和潘龙,包括赵光义那个狗皇帝,也被他在心里摁在地上好一顿摩擦。
他不算很饿,毕竟这一路上虽说累了点,可嘴却没亏着。
走路虽然没停,可只要饿了便从系统里拿出准备好的点心果子熟食来吃,再加上脚疼疲累,他也着实没什么胃口。
可这些菜也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杨勋想了想,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遇上这种没吃没喝闷头赶路的时候,现在存下一点吃食,以后便能多一份保障。
所以他很没心理负担的连菜带盘子都丢尽了系统背包里。
至于那些盘子,反正他也不缺钱,到时给折算成钱财当他买了就是。
他这厢刚把东西装好,准备躺会床上睡觉,门却是被人敲响了。
“谁?”杨勋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悦。
先前他便已交代过,自己赶路累了,所以不要姑娘要早些休息,别让人来打扰他。
“客官。”先前引他上楼的大茶壶在门口低声道:“咱们楼里今天刚好是花魁挂牌的日子,您要不要参加?”
“咱们楼里的花魁,那可是附近几个县城最出名的姑娘了,不但容貌好嗓音好,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寻常时候想见一面那可是难得很。”
“但今天花魁挂牌,按规矩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唱歌跳舞,得选一样最拿手的出来表演。”
“客官您出手大方,小的心里记着您呢,所以这才自作主张来告诉您一声,免得您错过这样的热闹。”
杨勋其实还蛮有兴趣的。
先前在东京去清楼那次,因为是大白天且跟着小七和韩六,他没见识成这古代的声色场所一直都颇为遗憾。
现在从家里出来了,天高皇帝远的,莫说他去趟清楼,只要他有钱住在清楼都没人管束。
只他脚疼得紧,又疲累不堪,实在没什么心情。
且像他这般注重形象的人,怎么好在瘸着脚出门蹦跶?
砸吧了一下最,杨勋满是可惜的拒绝道:“不了,我累了,想要早些休息。”
“小哥儿的盛情,某记下了,待明日再行感谢。”
虽说没能将这位肥的不能再肥的大羊忽悠下去赚点赏钱,可却得了明日会感谢的话,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大茶壶嘿嘿一笑,十分谄媚的隔着门板道:“是小的疏忽了,忘了客官赶路辛苦。”
“既是如此,那小的这便退下了,客官您早些休息。”
说罢,大茶壶便退了下去,杨勋也重新闭上了眼睛睡觉。
他疲累的很,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听见‘哐啷’一声,将正在熟睡的杨勋吓了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