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家伙说着吴熙,遥远的沂州,吴熙站在大树的角落里打了一个寒颤。
一边提裤子,一边骂骂咧咧的从大树后面钻出来,说是肯定有人骂了他,要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打颤。
牛眼娃现在一步不不离的跟着吴熙,自从回来之后,牛眼娃就很依赖吴熙,吴熙走在哪里,他就要跟在哪里。
“有人在骂我。”
吴熙说道。
牛眼娃就是一个是心眼子,听说吴熙被人家骂了。马上跳起来就要找人家报仇。
吴熙哈哈大笑,牛眼娃用手挠着后脑勺,就知道上当了。
“我说的是咱们家的人。”
“难道说是主母?”
“你家主母只会想我,没有里理由骂人。”
“那就是老孟,这老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经常背后说你坏话。”
"怎么说的?"吴熙顿时来了兴趣,这牛眼娃看上去傻傻的,有时候心眼也很多。
"就说你把这么大一个扔给他,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这次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你,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他教训你的。"
牛眼娃说着最朴实的话,却让吴熙泪流满面,老孟做着最朴实的事,让吴熙感动不已。
他何德何能,能让这些人为自己奔波而不计代价,只不过是稍微的改变了一下他们的生活,就得到了如此的礼遇,吴熙觉得要是辜负了这些人,会遭到天谴的。
吴熙不知道还怎么给牛眼娃解释,背着手不说话。
这时候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菜篮子刚好看见吴熙眼里流着泪,就上前说道:“没有过不去的坎,我老爹经常和我们这样说。”
“看来你老爹一定是一个乐观的人了?”吴熙红着眼问道。
“是,他生前的时候每天都笑着回来,给我们讲故事,讲人生,虽然不懂人生究竟是什么,但是那一定很美好。”
女孩说话的时候,脸上尽是笑容。
“这么好的人,真不应该走的这么早。”
吴熙感慨的说道。
“这没有什么,他们的将主说,人活着得有意义,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得其所才是没有白死,要是碌碌无为的话,就算活一百岁,也不见得有什么意义。”
女孩很自豪的以为自己获得了人活着的价值。
“你父亲是谁的部下?”吴熙问道。
“以前在淮阳军供职,将主是个喝血的主,所以我就只好上山挖些药材卖到城里,我们一家才能活。”
女孩说的心酸,吴熙更是愤怒,军队到了该整顿的时候了。
“后来呢?”
“ 几天前他们忽然换了将主,军纪严明,从上到下面貌焕然一新,以前光喝血不做事的人,都被革职查办,换上了敢作敢为的军官,我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可惜刚过上好日子没多久,就死在了战场上。”
她说的就应该是前两天和宋江的大战。
“以前不挣钱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要当兵?”
“一个信念!”
女孩很自豪的说道。
“那你伤心吗?”
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说不伤心,那是骗自己的,但是,报效朝廷是父亲毕生的夙愿,更可况换了将主之后,安家费很多,足够我们两吃好几年的,以前欠的粮饷也都补上了,日子总算是好起来了。
父亲更是觉得朝廷没有忘记他,打起仗来根本不要命,这次终于到达了自己的终点,希望天堂里没有战争,他能过得好,我就能放心的嫁人了。”
“你放心,天堂里没有战争,他过得很好。”
吴熙第一次很直观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当小女孩问他是谁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是个放牛娃,还指了指身后的牛眼娃说是一起的。
要不是自己给牛眼娃使眼色,牛眼娃几乎就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了。
小女孩儿足够顽强,吴熙就没有什么心里负担了,今天的事情真的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就要启程回长安了,回想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好像在过电影似的。
早就想成为自己心里的英雄,现在看来,英雄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熙的人生计划不准备更改了,天下需要的不是英雄,而是太平,如果一个朝代英雄辈出的话,那只能是朝廷的悲哀,而不是幸事。
因为需要英雄拯救的可不就是满目疮痍的天下吗?
吴用他们走了,正好赶上和尚回来,鲁智深一见到和尚就觉得很有缘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们就是一对儿失散了多年的兄弟。
要是相貌再像一点的话,简直就是双胞胎了。
李逵还是对宋江念念不忘,吴熙也没有为难他,让他跟着吴用一块走了,他们的目的地就是环洲的清涧城。
和尚刚回来,就跟着他们走了,原因就是人生得一知己很难得,要是这次错过了,会后悔的。
吴熙很难想象两个酒肉和尚在途中喝酒闹事的模样,就交代武松看着点。
武松这个人话很少,但是执行力很好,吴熙很放心就让他们上路了。
蒋园结束了闭关,打开府门倾听来自社会各界的声音。
为此他专门到沂州城的中心位置设立了一个铜箱子,里面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投进去,一段时间之后,知府大人就会根据这些内容,对事关老百姓生活的的事情做一个详细的部署,争取做到事无巨细。
“你真会想点子,这么大一个事情,你就鼓捣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吴熙不敢相信这就是后世银行墙上挂的留言簿。
“让你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和老百姓说,官场出了这么多贪官污吏,对他们的生活完成了很大的不便。
虽然贪官伏诛,但是影响还在,不能因为他死了,这件事情就完了,我们是一个整体,一个官员有问题,那么,整个官场都是有问题的,所以,这件事情,老夫责无旁贷。”
“你可真行,这几天没有白思考。”
“说真的,你那天在战场上使用的是淮阳军的炸弹吗?老夫记得淮阳军的炸弹早就过期了,也没有再和朝廷申请新的火药,你是哪里来的那玩意儿?”
蒋园虽然不管军队,但是军队有什么东西正在服役,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将作监的那些鬼才可是不好糊弄,战争报告可不好写,如果发现有所隐瞒,不光是乌纱帽保不住了,就连人头都要跟着帽子一起落地的。
“那不是淮阳军的火药,而是我们子午营的。”
吴熙很不在乎的说道。
“你不是说,种大帅没有给你装备火药么?欺上瞒下这种事还是少干,再说了,你以为老夫是瞎子么?我们制作的火药有多少威力老夫难道不知道么?”
被人说穿了心事,吴熙很不开心,本来就不想让人知道这事,还是没能逃过,要知道火药真的就是一个大炸弹,背在自己的身上随时都有可能炸了。
“小子随便改装了一下。”
拗不过,只好编个理由。
“不是那么简单吧,事后我去看过战场,也拿回来一些爆炸遗留物,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我大宋的东西,大宋的生产水平,还远远不能达到这种火候。”
蒋园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吴熙的心里已经有了稍稍的不快。
“多余的话不想说了,反正我没有造反的意思,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吴熙没说为了皇帝,就说明他根本就不会关心这个皇帝究竟是谁,他只关心百姓是谁就足够了。
一句话说明了一切,吴熙就是没有造反的意思。
然后他又补充道:“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朝堂上的人知道,如果知道的太早的话,没有多少好处。”
“为什么?”
蒋园有此一问,吴熙就知道要坏事。
“你不会已经上报了吧?”
“这几天就是在干这个啊,有了疑问,当然要上报了。”
蒋园说的理直气壮,事实上人家做的也没有问题。
吴熙紧张兮兮的站起来,扔下了一把铜钱,甩腿就跑。
“喝个茶而已,用不了这么多。”
“留着给你做棺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京城的杀手已经上路了,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凭什么?老夫清清白白,勤政廉洁,谁会派杀手来杀自己?”
“就是因为你清清白白,所以下起手来,更没有心理压力。”
说完就走了,只留下蒋园傻不拉几的喝茶。
吴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大杀器出来,大家都挣着抢着要军功,那么和吴熙走的最近的蒋园就成牺牲品。
另外一路是专门打劫的,吴熙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最近怕是回不去了,路已经全部堵了,已经是回不去了,但是坐以待毙不是他的爱好。
这次是内战,要是谁有个三长两短的,吴熙根不没用,跑起来绝对是高手。
回到军营,就让人撤回了放假的军卒,全力加强巡逻,有任何风吹草动,来得及禀报,就来禀报,来不及,便宜行事就好。
“暗号是什么。”
吴熙想了一会,说道:“今晚打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