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清河本来不想继续赌下去,虽然他喜欢赌,但是也知道节制。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输得这么惨的时候,冷不丁今天输得太多,让他心里有些不甘。而这个时候,一旁却有人说风凉话了:“啧啧,堂堂荣家的大少爷,没想到这般小器,才输了这么一点银子就输不起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跟他唱对台戏的赌客。
看对方的穿着,应该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而此时对方正一脸轻佻不屑的看着自己。
荣清河在岭南府何曾受过这等侮辱,闻言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谁说本少爷输不起的,今天本少爷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银子让我赢。”
本来已经起身的荣清河重新回到赌桌上,吩咐手下人回去拿银子。
本来以他的身份,在赌坊内要弄个三五千两银子根本不是问题,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可荣清河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更何况赌坊是罪囚营的人开的,让自己祖父知道他在唉赌坊里面欠钱,祖父一定会收拾自己的。
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让人回去把银子给取过来,有了银子在手,他说话才有底气,才能够真正的跟对方一决雌雄。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大家都想看看这二位到底能赌出个什么名堂来。在赌坊输三千两银子的不在少数,可是在赌坊输了三千两银子之后能够让这么多人围观的,却并不多。
围观的人,给了荣清河莫大的荣耀。
钱很快就送过来了,厚厚一沓,光是看面额,就知道这一叠银票得有上万两。
万两银票对于岭南这边的场子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荣清河很少会这样,他每次都是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就赌多少银子。之所以说他喜欢豪赌,是因为他有时候赢个几万两银子,他也敢一把扔掉。
今天的荣清河有些着急上火,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看不起,现在有人看不起自己,他就是输光了也得跟对方死磕到底。
赌局再次开始,荣清河一上来就直接往上面扔了五千两的银票,然后连牌都不看,就等着对方开牌。
这种牌九的方式十分简单,每个人放五千两银子在桌上,谁的牌大就把银子拿走。然后开始下一局,一般来说,第一局下一百两银子,第二局得下二百两银子才能回本,第三局就得变成四百两银子。
这种赌博的方式,很容易让人陷进去,一个不慎,就会输得倾家荡产。所以很少有人会用这样的赌博方式,但是也不排除一些不怕死的,就像荣清河这样的存在。
单对单的赌,这种方式,一般都是已经结下仇了才会做的。
赌场老板是罪囚营中的人,在罪囚营也算有点身份地位,知道罪囚营和荣家关系的他,见荣清河这么赌,说了一句:“荣公子,这么玩的话,有点大吧!”
没想到坐在荣清河对面的华服青年立刻不满的道:“哎哎哎,掌柜的,你这是干什么!我该给的水钱一分不少的给了,该给的赏钱也一分不少的给了,你让荣公子现在就不赌了,不是在挡我财路么?
打开门的做生意,没有这么做的,如果你要是不乐意,我就走人,我相信荣公子应该会跟我去别的地方一决雌雄。如果他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算我高看了他。”
对面的这公子哥激将法用个不停,就算荣清河有心不再继续赌下去也不行。
赌场掌柜不好再说什么,他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从来都只有把生意往家里拉,没有把生意往外面推的道理。再说了,他也不能光顾着荣清河,还有这么多赌徒在这儿呢!
一开始还好,荣清河赢了一把输了两把,输赢并不算很大,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已经悄然发生变化,桌面上的赌注已经超过了四万两。
荣清河依然表现得十分淡定,似乎这点银子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为镇定的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公子哥,对方拿钱的时候,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而且他在看牌的时候也十分随意,往往牌发下来,他直接就用手一张一张打开,知道牌好还是差,都是通过周围人的议论。
反观荣清河表面镇定,实际上却没有那公子哥这么轻松,至少她看牌的时候,手心里都是汗。
又一把牌过了,荣清河赢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赢了三万五千两银子了。
要是换成一个普通人,只怕这个时候已经收钱走人了。不管对方怎么用激将法都不会理会,毕竟这些银子可能是他们几辈子都赚不到的。
但荣清河不同,他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可以容许自己输钱,但是绝对不容许有人看不起自己。
今天坐在自己对面跟自己对赌的公子哥,言辞和语气都有看不起自己的成分,甚至连他的目光,似乎都在看不起自己。
第四把,荣清河十分紧张的打开牌,因为对方的牌很大,他有些担心。
一旦这把牌输了,他不仅会将赢的钱全部都吐出去,自己还得倒输五千两银子。
很不幸的是,这把牌开出来,他的牌很小。
桌面上的四万两银子全部成了对方的囊中之物,荣清河的钱一下就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那些都是大面额的银票,这些银票加起来足有十万两。
他不动声色的往桌上扔了一万两银票,可是这次,他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一万两银票打了水漂,下一把,他得放两万两才能回本。
没有半点犹豫,荣清河直接往桌上扔了两万两银票。
然而,命运的筹码似乎不再站在他这边,这一把,他又输了。
随着身后那些人失望的哀叹声,荣清河将所有的银票仍在了桌上。
既然要赌,那就赌一把大的。输了大不了就此收手,赢了的话就可以继续陪对面那个猖狂的小子玩下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这点银子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没有半点悬念的,荣清河再次输了,他起身打算离开。
那个公子哥却叫住了他:“怎么,又没钱了?还是说你不敢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