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权重的人总会担心自己的权势有一天会被人给夺走,特别是杜仲静,他的王位本来就是从兄长杜仲达手中抢来的。现在儿子做这些事,虽说没有瞒着自己,他还是忍不住担心。更何况他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他觉得自己给的儿子可以要,自己不给的,儿子绝对不能开口问自己要。
“说吧!到底为什么!”杜仲静依然不相信的道。
这个时候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只要杜云生的答案不让他满意,他会毫不犹豫废掉杜云生还没有赵高天下的储君之位。
杜云生叹道:“既然父皇不相信,儿臣只能据实相告了,不过儿臣说了之后,希望父皇不要生气才是。”
杜仲静黑着脸道:“朕不生气,你说。”
他很好奇,儿子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答复,他当然不希望儿子说是为了逼宫夺位。
杜云生道:“无他,就因为杜红袖!杜红袖根本就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女子,父皇既然觊觎她的美色,在用过之后就该杀掉才是。可是父皇这些日子都在杜红袖的居所,看样子是食髓知味,根本舍不得把她给杀了。
这个女人野心勃勃,儿臣拉拢那些人,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说得难听一点,儿臣并不确定父皇百年之后是不是会将皇位传给儿臣,兴许哪天听多了枕头风,父皇会把皇位传给杜红袖也说不定。”
“混账!”杜仲静抓起桌上的镇纸就冲杜云生丢了过去。
杜云生不闪不避,镇纸砸在他的额头上,瞬间就砸出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鼻梁往下流,很快就糊了一脸。
“父皇生气,儿臣可以理解,可是儿臣还是会这么做。那些齐人之所以不走,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美人的事。父皇以为齐人都是傻子,送过去一个替身就想搪塞过去。可儿臣看那个陈木却一点都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
如果不出儿臣所料的话,现在这个陈木只怕已经送了信出城,朔方城的大军恐怕已经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杜云生一把抹掉脸上的鲜血,可是额头上的血口子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血,他浑然不顾,理直气壮的道。
看到儿子这个模样,杜仲静的心稍微软了一些:“罢了,你难道不知道为父不可能如此昏聩么?连你自己的父皇都信不过,却相信那些齐人,云生,你让朕很失望。”
杜云生也是豁出去了:“儿臣从未想过能让父皇不失望!如果父皇不能保护好北凉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就交给儿臣来保护吧!”
“你什么意思!”杜仲静总算咂摸出味道来了,心中本就对杜云生有些看法,现在,他有了废掉杜云生的想法。
身为帝王,必须做到无情,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也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为了一个皇帝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费尽心思,不知道会填进去多少性命。
杜云生梗着脖子道:“如果父皇不能保护好北凉,儿臣愿意替父皇保护好北凉。齐人迟早会对北凉动手,以现在父皇的态度,将来北凉肯定会生灵涂炭。为了避免百姓惨死,居无定所,儿臣愿意率领北凉向大齐投诚。”
实际上杜云生的准备并不算充分,时间太短,他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聚集足够的人为自己所用。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总不能等杜仲静把自己手里的所有权力都给剥夺之后再动手,只怕到那个时候,还愿意跟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父子二人,就这么对上了。
“来人,来人,给朕拿下这个逆子!”涉及到皇位的争夺,杜仲静可一点都不含糊。他能够把对自己好到骨子里的哥哥从北凉王的位置上赶走,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儿子把自己从皇位上赶下去。
侍卫倒是进来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动手抓住杜云生,反而不怀好意的看着杜仲静。
这个时候,杜仲静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自己这个儿子,跟自己一样不是省油的等,竟然早就对宫廷宿卫有了调整。
杜仲静色厉内荏的对几个朝自己逼近的宿卫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杜云生淡淡道:“父皇明知他们要干什么,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把太上皇请下去,注意点,别太粗鲁,再怎么说,他也是太上皇,是朕的父皇。
传旨,让六部尚书和六部左右侍郎、左右都御史全部进宫觐见。如果有不愿意来的,直接带人抄家。
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朕就不信他们的屁股都是干净的。”
杜云生在这方面跟自己老爹差不多,都是属于雷厉风行的主,所以他做事的时候,不会拖泥带水。
杜仲静颓然瘫坐在地上,任由几个宿卫将他搀扶着暂时关押在偏殿里面,而且马上就有人让他写禅位诏书,将皇位禅让给杜云生。
儿子这么能干,杜仲静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事已至此,什么都是徒劳,既然这个逆子敢发动政变,就意味着这个逆子已经掌控了一定的势力,不然他不敢这么做。
一众北凉朝臣被叫进宫内之后,杜云生一直都没有见他们,只是将他们晾在那里,有几个高官察觉到了不对劲,打算离开,却被宿卫给拦住了:“几位大人这是要到哪里去?陛下说了,他老人家没来之前,你们只能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能去。”
兵部尚书是个暴脾气,对宿卫怒目而视:“陛下人呢?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宿卫冷冰冰的脸上不带丝毫感情:“陛下不让你们走肯定有陛下的道理,至于什么原因,不好意思,卑下不知。”
一群大员就在大殿里面等着,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之后,陈华来了,而杜云生则跟在陈华身后,比陈华还要慢半个身位。
陈华一屁股坐在原本属于杜仲静的位置上,对杜云生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清了清嗓子,目光在下面这些大臣身上逡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