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一只被他留在北狄草原上的心腹大将——安城。
安城这个人他对他的了解还停留在数年之前,不知道这几年安城是不是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这些年那个叫郭仲达的孩子,变成什么模样了。
接下来几天时间,陈华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找自己想要找的那些人的踪迹。
金兀术已经因为兵败被看管起来了,事实上就算金兀术不兵败,赫连勃勃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克烈部这些年跟王庭作对的次数不算少,要不是最后关头金兀术带着人跑到最北边来跟大月氏人对峙,说不定赫连勃勃在抓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把他给杀了。
当陈华提出要见金兀术的时候,赫连勃勃有明显的犹豫:“你是齐将,要见我草原上的叛徒是何用意?难道说你跟这个叛徒还有交情?”
陈华目光没有半点闪烁,迎面对上赫连勃勃逼视的目光道:“我跟他的确有交情,几年前的交情。
我已经数年没有来过草原了,所以不知道这位老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听说他被大单于给抓起来了,所以想见见他而已。
如果大单于不肯,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见到自己的老朋友,不过到时候,希望大单于不要生气。”
人家都是硬刀子来,陈华偏偏喜欢用软刀子。
而且,他这软刀子用得十分不错,让坐在赫连勃勃身边的大巫师丹朱尼玛都微微抬了抬眼皮子。
赫连勃勃有些拿捏不定,他当然知道几年前克烈部突然之间崛起是离不开陈华的支持的,不过现在双方是盟友,如果不让陈华见金兀术,陈华要是用别的办法去见金兀术,甚至将金兀术给救走,到时候又会放虎归山。
其实北狄大军被杀的人数远远没有赫连勃勃说的那么多,金兀术的将近五万多人在这里坚持了几个月,快打完了赫连勃勃才带着大军过来。
之后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赫连勃勃就丢了七八万人在里面,他留着金兀术,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现在他下面的将领,论军事才能,没有一个比得上金兀术的。他想着万一要是打不过,就将一部分军队交给金兀术,这样一来,也好让自己有一条后路。
经过再三权衡,赫连勃勃答应了陈华的要求,不过并不是带陈华去关押金兀术的地方,而是让人把金兀术带到陈华面前。
这样一来,陈华就不至于让下面的人去找金兀术。
很快,金兀术就被带过来了,老金通知苍老憔悴了不少,数年积攒的力量,都被大月氏人给耗了个干净,自己又身陷囹圄,他心里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当初选择来最北边对付大月氏人,一方面是因为盟友色目人被大月氏人攻击,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另一方面就是觉得大月氏人终究是外人,他可以跟齐人合作,但是绝对不容许大月氏人入侵草原。
自己在家里打架是自己家里的家事,如果外人进来打架,那就不是家里的事了。
再次看到陈华,金兀术把手上的镣铐往桌上一放,大喇喇的坐下,露出一个笑容:“老朋友了,只是多年没见,你长大不少,也成熟了不少。我就不同咯,都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了,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你是援狄的将军,率军数万,跟我一个阶下囚坐在一起,不会觉得丢面子吧!”
金兀术此刻已经没有了几年前的那种豪情壮志,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颓唐,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是笑容下面却隐藏着无尽的苦涩。
陈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时光荏苒,过去了的就都过去了,往后还得好好过日子。你现在是接下来,说不定我明天就战死沙场了,连活着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那么点家底,竟然愿意为了北狄把这点家底劝扔在北边这片沙漠之中。
如果换成是我,不一定有那个决心。”
金兀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三倍之后他才放下酒壶吐出一口浊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来北边御敌。
赫连勃勃没有本事,只能龟缩在王庭当他的安乐王那是他的事,我不同,我想成为一个王者,但是我不想成为赫连勃勃那种只知道享乐的王者。”
“你难道不知道去大齐找我?”陈华故意问道。
金兀术戏谑的笑了笑:“你陈服章从跟我合作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提防着我,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自己清楚。我去南齐找你,你相帮的话就会帮,你不想帮的话,我只能算是白跑一趟。
你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在没有绝对的利益支撑的情况下,以你跟我的交情,你是绝对不会带着麾下的儿郎来草原送死的。
对了,你现在混得不错啊,几年时间就能统领数万大军,比漠北风林火山的督帅都要厉害三分。
早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当年就该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有你的支持,总好过四处躲藏当一头丧家之犬。”
陈华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你还有没有那个把握领兵打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帮你跟赫连勃勃说一说,不过他是不是会答应,我不敢保证。”
“算了,算了,我儿子都在赫连勃勃手上,现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杀了我。看在我们有过一点交情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金兀术将所有的酒水一饮而尽后有些可怜的对陈华乞求道。
陈华道:“你先说说,我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金兀术道:“我儿子现在在赫连勃勃手里,你的人也在赫连勃勃手里,听说赫连勃勃想要利用那些商贾和商会的护卫跟大月氏人搏命呢!我想你帮我把我儿子救出来,送到大齐去,以后,再也不要来草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