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茫茫沙漠中根本找不到攻城器械,所以城墙的厚度陈华是尽量从简,只有约莫三尺厚,这个厚度,既能够顶住骆驼的冲击,也能够顶住一些小型攻城锥的撞击。
至于城墙砖缝里面的的粘接材料,就不可能跟构筑其他城池一样用糯米和三合土一起制造了,还好林子里有一种树的浆液十分粘稠,有点像陈华前世认识的胶树,这些材料混合在三合土里面,倒是能够保证城墙的稳定性。
大家一起干了一天,全部都是筋疲力尽,里面的火头房已经准备好饭食,士兵们和民夫们一个个狼吞虎咽的。
本来没有准备那么多饭食,很多东西都是后来加的,那帮火头房的兄弟也累的够呛。
青蛟军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火头房,所有人吃饭都是轮流做饭,因为陈华不希望有一些累赘在队伍中。
香喷喷的骆驼肉烤得金黄,撒上一些盐巴就是一道美食,一口压下去,油水滋溜的往外冒,再加上一碗算不得琼浆玉露的勾兑过的烧刀子,那滋味,可谓十分惬意。
之所以用烧刀子兑水,主要是军中不能饮酒,就算是喝酒,也不能喝太多,每个人一碗,定量。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烧刀子是烈酒,勾兑之后能够兑很多让兄弟们解馋的劣酒出来,这对于青蛟军的兄弟而言,聊胜于无。
篝火燃烧起来,绿洲上刮来凉爽的风,再从水井里面提一桶凉水好好洗个澡,那滋味,别提有多惬意了。
刑昭刚刚冲完凉,一边走一边擦着头发:“师弟,要是不打仗的话,这绿洲上的日子还真是够惬意的。
将来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绿洲给扩大一些,到时候在这里住上个百万人口都不是问题。”
陈华正在篝火边剔着牙,闻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骆驼皮:“真要是不打仗,这里倒是一个隐居的好去处。
不过居住百万人口是不太可能了,这绿洲有些古怪,这么些年你说要扩大柳七变他们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可今天刚填的土,明天就回被流沙给吃掉。
而且我担心人口一旦增多,这片绿洲便渐渐变小,假以时日,绿洲恐怕得被咱们给祸害了。”
刑昭一屁股坐下,笑道:“我也就那么一说,你哪来那么多悲春伤秋的。对了,这些日子有没有看到北狄人的斥候?”
陈华脸色凝重的摇摇头:“没看到,他们越是不出现,我这心就越是不安稳,北狄人至今没有半点反应,估计是憋着什么坏呢!”
刑昭叹了口气道:“唉...加快速度吧!以现在的速度,只要材料供给不出问题,用不了几天一座五丈高的城池就能矗立在这片沙漠上。”
“加把劲儿,最好是能够全面铺开,不然的话,短时间之内要完成这么大的工程,无异于痴人说梦。”陈华也是十分担忧。
现在的情况就是在还要能够及时将城墙建筑起来,他们就能够抵挡住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北狄人的进攻。
北狄人,对于漠北的军人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噩梦,他们层出不穷的攻击方式,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进攻部位,每一次都能成功给齐军造成不小的伤害。
就算是大齐当今皇帝陛下,别看李神通动不动就双手一张嚷嚷着朕富有四海,可实际上这位皇帝陛下年轻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北狄人的亏的。
对北狄人,他们是忌惮多于畏惧,憎恶多于忌惮。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对于漠北的士卒来说,反正迟早都有一天要死的,他们得在自己死之前为家人博一份出路。
而漠北这些将领,却是想着如何让麾下的将士少一些死伤,毕竟每一个死去的将士,都是他们的袍泽兄弟,都是有血有肉的,都是一份孽债。
陈华和刑昭,都在将领之列,所以他不希望任何一个袍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白白战死沙场。
斥候都是轮换着出去的,毕竟斥候比留下来做体力活的人要累很多,而且陈华也不放心让那些非大齐人的人出去当斥候。
第二天再次加油干,大家都鼓足了干劲,有这么多人加入,大家都轻松了不少,但这种轻松只是心理上的轻松,身体上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最能吃苦的便是陈华麾下的青蛟军,其次是那些民夫,再次才是刑昭带来的乞活军。
青蛟军能干得益于青蛟军组建之初陈华那种近乎没有人道的训练方式,民夫则是已经习惯了这样每天干活,至于乞活军,他们打仗在行,做事可不行。
这还是因为来的人是乞活军,如果来的人是风林火山的人,只怕更不能干活。
在冉闵的要求下,乞活军的每一个辅兵基本上都能当主兵用,而风林火山的辅兵,那比民夫还要差劲。
热火朝天的干了半天,大家都累得不行了,说来也十分奇怪,在沙漠中温度很高,不见风。可是只要回到绿洲,马上就能感受到凉爽的风从野牛湖方向吹来。
近水则凉,陈华也只能这么解释。
中午休息的时候,依然有人在烈日下干活,那些都是火头军,他们也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做饭完毕,留下几个人洗碗,其他人就都跑营地里垒石头去了。
随着城墙越来越高,陈华的心也就越来越踏实,现在这个高度,北狄人要攻进来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
还好有刑昭送来的工具,不然的话,他这点人光是用人抬,用滚木运送,根本无法将城墙弄得这么高。
数日之后,城墙已经有六尺高了,一个人双手举起来勉强可以攀爬,但是脚下是沙地,无法借力,上面的人居高临下,可以很轻松的把来者杀死。
直到这个时候,陈华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将近两万人,一百多里地的营地,即便有驼兵之前的一些底子在,在不到十天的时间内将城墙立起来,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吃得满嘴流油,陈华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