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郎见情况不对,悄悄招手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亲信到身边,然后压低声音道:“快去请陛下来。”
没多会,刘覆就来了,看到这么多人坐在一起,而且每一个都表情十分严肃,刘覆心里也在打鼓。
简略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刘覆想用自己南楚皇帝的身份来让这些头人屈服,有些倨傲的道:“朕要说的话不多,就几句,但是希望诸位能够将朕的话听进去。
朕是大楚皇帝,朕曾经答应过南疆王,只要南疆百族能够助朕夺回江山,朕将来一定会论功行赏。
你们都是有功之臣,到时候公侯将相任由你们挑选,你们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
朕一言九鼎,乃是真龙天子,如果当年不是贼人夺我大楚江山,朕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天地。
朕在这里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能够出兵助朕夺回江山,将来南疆百族所有头人个个封侯,世袭罔替。”
刘覆的话刚一说完,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的确,刘覆的条件十分诱人,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这种诱惑。
南疆百族的头人别看他们都是有权有势,可也仅限于南疆而已,有些事情还得经过族老的同意才能做。
可如果真的能够成为楚国的侯爷,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不仅可以拥有自己的封地,还能有俸禄拿,可比在南疆深山之中打猎都要自己出马要好得多。
陈华见情况不对,又岂能让刘覆三言两语将大好的局面给打破,站起来道:“呵呵,好一个皇帝陛下,敢问皇帝陛下,你手底下现在可有一兵一卒,你可知道战争要死多少人?你又是不是十分清楚大齐究竟有多少兵力?”
刘覆没料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站出来反驳自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陈华又道:“不好回答是吧,行,我替你回答。你现在手中除了一百多个读书人之外,就没有一兵一卒了,这一百多个读书人如果六艺学得还可以,能够凭借手中弓箭一同射杀一头林子里的野猪,不过得折损过半。
南楚已经亡国了,当初如果不是你们南楚皇室无能,关键时候换将,逼死刘相爷,南楚不至于落得这步田地。
你要蛊惑山中子民参战,我可以告诉你,明确的告诉你,上次十七万山中勇士参战,回来的十万都不到。
一战之下,不过一天时间就死了七万人,我想问问你,偌大个南疆百万山民,有多少人能够替你这么送死!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该自己带着阿里郎和他的亲信,下山杀齐军,到时候杀得多了你还能回来,老子赞你一声英雄好汉。
只知道在背后蛊惑别人去送死,自己却躺在那里坐享其成,你当你还是南楚的皇储不成!”
刘覆被他这番话气得够呛,猛然一拍桌子,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气势:“竖子,安敢无视朕。
当年如果不是陈公凫里通外国,刘骜又不肯出谋划策,我大楚岂会在短时间之内被贼齐给灭掉。”
不提到自己老爹还好,一提到自己老爹陈华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陈华对自己老爹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是以他后面听说的那些风评对老爹的评价一点都偶不低,再怎么说这具身体的主人的老爹,总得尊重一下才行。
他走到桌前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荒唐,世人皆知当年南楚镇国大将军陈公凫是被你们父子给必死的。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简直就是不要脸。
我问你,当年是何人连发十二道金牌将镇国大将军给召回京,派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策前往襄阳府雄关,从而导致襄阳府在半个月会之内落入大齐之手。
我再问你,当你又是何人在朝堂之上胡说八道,指摘当朝宰相刘骜刘老大人不作为?”
刘覆对此无言以对。
因为陈华说的那个人,是他老爹。
他承认当年老爹做的事并不是完全正确的,可在他心中,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他并不认为这是对刘骜和陈公凫的不公平,更不认为自己老爹不能这么做,顶多就是不应该这么做罢了。
临阵换将本就是军中大忌,可他老爹倒好,不仅来了个临阵换将,还换了一个不知兵的文官毛策上前线。不单单如此,他老爹还把宰相给罢了。
即便如此,刘覆还是梗着脖子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父皇这么做有何不可!”
陈华眯眼似笑非笑的道:“诸位也听到了,这位曾今的南楚储君迄今为止都不肯承认他老爹犯下的错误。
我且不说大齐现在有精兵百万,南疆的大军是不是能够打败百万精兵。就算是你们打败了百万精兵又能如何。
一旦有外敌入侵,这等昏君胡作非为,开口闭口便是一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诸位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到时候安逸的日子已经习惯,想要退回南疆深山已经不太可能,然后就只能陪着这样的昏君一起等死。”
这番话让包括乌木投在内的人都感触颇深,他们是大山的子孙,没有了大山的庇护,他就会失去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
如果单单只是他们失去这种环境也就罢了,哪怕能够成功,到时候子孙后代该当如何?
难道真的跟陈华说的一样,陪着一个昏君等死?
陈华见大家的神色都变得不太正常,又加了一把猛火:“实不相瞒,我真名并非立早,我本姓陈,名华,字服章。
我的父亲,便是这窝囊废口中通敌叛国的陈公凫。
我不愿意别人提及我父亲的名字,因为我不赞同他那种为一个昏君陪葬的愚忠。
可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我的父亲,我也不容许这样一个窝囊废侮辱我的父亲。
你们下面都是有不少子民跟着你们生活的,你们忍心看着他们死在大齐劲旅的刀下,我无话可说,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说完他就坐下,再没有起身说话的意思。
(本章完)